苏言蹊搭在门把上的手陡的僵硬,“你、你胡说什么呢?谁要找他了?”
“不是吗?”安青岑起身走过来,面目极冷的看着她,“苏言蹊,你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青岑我——”
安青岑冷嗤一声打断她,“苏言蹊,有件事我没告诉你,次卧的隔音功能并不是很好,所以你每天晚上跟他打电话我都能听到。”
苏言蹊轻吸了口气,原本盘桓在嘴边所有解释的字眼,在听到这样的话后再也吐不出来。
他的话仿佛抓住了她的小尾巴,她在他面前根本无所遁形。
唇角讥讽的微勾了下,安青岑双手环胸站在玄关旁,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苏言蹊那张小脸慢慢涨得通红。
“怎么,现在是承认了,你果然是要去找他对吗?”
苏言蹊半垂着头,哪怕被他戳破了心思,眸底却一点动摇都没有,反而愈发的坚定起来。
“青岑,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她一字一顿的说。
“你的选择?”安青岑目光沉沉的盯着她,“苏言蹊,你的选择就是去勾引即将成为有妇之夫的男人吗?”
苏言蹊陡的握紧拳,身体都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可半晌还是紧抿着唇,低声说了三个字。
“我没有,”她说。
“没有?”安青岑的脸上带着森森的寒气,“苏言蹊,我果然对你抱太大希望了,你身上流着叶邦媛的血,你和她根本就是一样的人。”
“你妈是个小三,现在你也要上赶着去当小三。”冷笑一声,安青岑嘲讽道,“苏言蹊,你就这么缺男人吗?”
不知被哪一句话戳痛了心,苏言蹊猛地抬起了头,瞪着他,眼眶有些微的泛红。
紧紧的攫住了拳头,苏言蹊艰难的开了口,“青岑,我妈不是小三,她从来没有插足过你的父母。”
她是这个世上最好最好的人了。
可她后半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安青岑就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不耐烦的打断了她,“你闭嘴!你妈不是小三我爸怎么会死?她不是小三我妈怎么会精神失常这么多年?苏言蹊,你真以为你照顾我这么多天,我就该对你感恩戴德,然后打消对你们母女俩的所有仇恨吗?!”
越说下去,安青岑的情绪就一点点的变了,眼里的恨意一点点的漫出来,到最后再也掩饰不住,目光紧锁着苏言蹊,仿佛要将她剥皮抽筋。
苏言蹊被他这样的眼神盯得睫毛一颤,半晌,还是垂下了眸。
原以为,他只是性子别扭而已,可现在看来,他还是和当初一样。
他对她和妈妈的恨意,没有丝毫变化。
白眼狼就是白眼狼,不管怎么掏心掏肺的对他好,他始终都会跳起来反咬她一口。
沉默了片刻,苏言蹊艰涩的开了口,“对不起。”
除了这三个字,她再也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在安青岑听来就是心虚和默认,心中的怒火一层层的烧起来,“苏言蹊,你要是今天敢走出这个门,以后就再也不要回来了!”
身体猛的一怔,苏言蹊抬头看了他一眼。
安青岑面无表情的盯着她,再一次开口,“苏言蹊,你敢走个试试。”
深吸了一口气,苏言蹊勉强扯了扯嘴角,她努力笑道,“青岑,家里橘子快吃完了,我回来的时候带几斤吧。”
所以,她还是要去找那个即将要结婚的男人!
那个男人就值得她这么喜欢,那他呢?!
安青岑的血液一下子全冲到了头顶,不过一秒,眸中已是血红一片。
他勾起一贯的冷笑,带着无比冷漠的语气说道,“你现在就可以滚了。”
苏言蹊垂下眸,她沉默了半晌,最后还是慢慢转过了身。
“青岑,等我回来。”
拉门离开的时候,透过那越来越小的门缝,不知是不是错觉,在她面前向来冷漠无比的小绵羊,竟然露出了无比受伤的神色。
好像被全世界抛弃,脆弱的跟个孩子一样。
看着她的眼神带着点卑微和乞求,似乎在对她说,你不要走好不好?
就跟第一次见到他一样,他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一口一口的喊着她姐。
苏言蹊心尖陡的一疼,可再等她定睛望过去的时候,门已经咔擦一声在眼前关上了。
下意识的,手搭在门把手上想要进去看看,可想起什么,苏言蹊还是慢慢将手缩了回来。
喉咙一哽,苏言蹊对着眼前这扇薄薄的门低低开了口,“青岑,我会回来的。”
她不知道里面的人有没有听见,三步一回头,快要走到电梯门口的时候,她才用力的深吸一口气,终于下定决心要离开。
安青岑一直面无表情的站在玄关,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走远,直到再也听不见,漆黑的瞳孔才动了动,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一样,嗤笑一声,冷漠的转了身。
温珩的这场婚礼传的沸沸扬扬,苏言蹊在路上拦下一辆车,几乎是一点开网页,铺天盖地的都是他这个贵族公子哥为了新娘,终于浪子回头的头条。
到现在为止,这场婚礼依旧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丝毫没有退婚的消息泄露出来。
苏言蹊眸一暗,却很快就振作起来。
不会的,老板肯定不会骗她的。
他说不会结婚,就一定不会和于小涵结婚。
苏言蹊很快搜到两人的结婚地点,在帝都一家闻名遐迩的大教堂里。
这个时候才早上八点多,太阳刚刚升出来,照在身上没有丝毫暖意,苏言蹊一下车,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然后掏出手机迅速打了温珩的电话。
可是好奇怪,打了几通都是没人接。
他应该还在忙吧。
苏言蹊只好收了手机,挑了个有阳光,却又不是很显眼的地方站着等着。
教堂门口停着的车越来越多,光鲜亮丽的众宾客在服务员的带领下,笑容满面的朝着教堂走去。
媒体也闻讯而来,虽不被允许进去,但却把教堂门口堵得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