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擦咔擦的拍摄声不绝于耳,场面浩大,人声鼎沸,几乎跟古代的普天同庆相差无二。
苏言蹊就站在一旁看着,她很想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但有些情绪就是控制不住。
到了最后,苏言蹊脸上的表情已慢慢褪去,跟个雕塑一样站那一动不动。
不知站了多久,身后终于传来一道小心翼翼的声音。
“苏小姐。”
是阿文。
苏言蹊冻到僵硬的小脸终于露出一抹欣喜,“阿文,你怎么来了,老板呢?他是不是让你过来接我的啊?”
江文将手里的一杯热饮递了过去,“苏小姐,这是少爷吩咐我带给您的。”
苏言蹊心情好的双眼弯起来,接过来后,冻得青紫的小手总算寻得了一些暖意。
视线绕着四周扫视了一圈,却根本不见温珩的影子。
苏言蹊皱了皱眉,“咦,阿文,他人呢?怎么没跟你一起过来?”
“苏小姐,少爷他——”江文犹豫,支支吾吾的没有开口,目光更是躲闪着不敢看她。
苏言蹊看的一脸奇怪,她笑道,“阿文,你怎么了?有话就说啊。”
江文深吸了一口气,半晌后还是小声的道,“苏小姐,您今天还是先回去吧。”
“啊?回去?”苏言蹊懵,“是他让我过来找他的啊。”
说好的要送她惊喜的。
反应过来后,她发出一声怪诞的“哦——”。
咧了咧嘴角,苏言蹊问道,“阿文,老板是不是在跟我玩捉迷藏啊,他要让我亲自去找他对不对?”
用力的啜了一口热饮,苏言蹊摆了摆手,“行吧,那我就自己去找他,阿文,你也去忙你的事吧。”
眼看着她要抬脚走进教堂,江文心一急连忙拦下她。
“苏小姐,少爷说了,您今天先回去,他以后一定会去找你的。”
苏言蹊跟看白痴一样看他,“你没听出来这话是反着说的吗,他要是没等我找他,难不成他今天还真的要和于小涵结婚?”
江文被她的话堵得哑口无言,却还是继续拦在她跟前,别开头,他再一次说道,“苏小姐,您今天真的不能进去。”
微微眯了眯眼,苏言蹊看着他,“阿文,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江文心一惊,连忙垂下眸,“没有。”
“那你干嘛不让我进去?”
“我——”
突然传来一道笑声,有人走了过来,“阿文,既然她都这么说了,你就带她去三少爷那吧。”
两人循声望去,是易叔。
江文脸色猛的大变,连忙摇头,“不行的易叔,我待会还有事,还是让苏小姐先回去吧。”
“这样啊,”易叔沉吟了一会儿,然后笑道,“那苏小姐,我带你去见三少爷吧,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你是该见一见他。”
大喜的日子?
苏言蹊皱了皱眉,直觉告诉她有哪里不对劲。
虽然对易叔毫无好感,但今日的阿文实在太反常,始终不让她去见温珩,那还不如跟着易叔走。
“好啊,那就麻烦易叔了。”她笑道。
“苏小姐。”江文急的虚汗都出来了。
苏言蹊回头瞥了他一眼,“阿文,你家少爷不想见我?”
“……不是。”
“那不就得了,易叔,麻烦你带个路吧。”
“苏小姐,这边走。”
两人沿着蜿蜒的小路进了教堂,江文在身后急的六神无主,打给温珩,却始终没人接。
“易叔,你要带我去哪?”
易叔只是笑笑,直到走到一片偏僻的灌木丛后,他才停了下来,“苏小姐,你就在这等一会吧,三少爷马上就过来了。”
“就这?”苏演习打量了一圈四周,等回眸望去的时候,易叔已经走远了。
瞥了瞥嘴,苏言蹊只好站在灌木丛后等着。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不远处终于来了一行人。
两位头发须白的老人在前头走着,脸上布满了欣慰的笑容,他们时不时回头,跟身后的两位年轻人交代着什么。
一行人说说笑笑,气氛很是温馨。
苏言蹊却在看清那两个年轻人的样貌后,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两人穿着同款洁白婚服,男的俊美,女的靓丽。
金童玉女,天作之合四个大字无端端浮现在脑海。
金色的阳光笼罩在他们身上,将两人脸上的笑容无比刺眼的投射到苏言蹊眸里。
苏言蹊茫然的站那一动不动,看着不远处的两人,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老板不是说了不会和于小涵结婚的吗?
可为什么……还会让于小涵像新娘一样,挽着他的手臂?
于小涵眼尾余光突然扫向她那边,奇怪的“咦”了一声,“你怎么会在这里?”
两位老人循着她的声音望过去,就瞧见一个小姑娘站在灌木丛后,模样长的倒是好看,只不过一双眼睛瞪得极大,在这样的大吉日看着有些渗人了。
“小涵,这是你的朋友?”其中一位老人问道。
于小涵奇怪的笑了一声,将手从温珩手里抽了回来,意有所指道,“对啊,她和温珩是旧相识,可能也是来参加婚礼的吧,爷爷,我先带你们到别的地方看一看吧。”
“可是……”
一位老人还想说些什么,却直接被于小涵拽着离开了。
温珩站在不远处,一身纯白的西服将他高大修挺的身材完全包裹了起来,却微垂着头,阳光照在他身上,将他脸上的表情拉拢的有些看不清。
苏言蹊是第一次见他穿这种颜色的衣服,却没想到,会是在这样一种场合。
他和于小涵的婚礼上。
这个念头一出现就立即被苏言蹊驱逐出了脑海。
不会的不会的,肯定是哪里搞错了。
深吸了一口气,苏言蹊迈步走到温珩跟前,举了举手里的热饮,她咧出了一排灿烂的小白牙,“老板,你刚刚怎么不接我电话啊,阿文不让我过来找你,他还说这是你吩咐的,阿文什么时候变这样了啊?”
指尖动了动,温珩终于抬眸,眼底却丝毫情绪都没有,仿佛在看着一个不相关的路人甲。
“谁让你过来的?”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