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墨汁干涸,李父掌心拂在宣纸上,就见那字迹煞是全无。李父将纸张折好递给管家,附耳低声道:“秘密送去北栀交给北栀太子,切莫让旁人知晓,若必要之时毁了它,也不要落入旁人之手。”
“是。”管家小心翼翼地将信放好,见老爷如此谨慎便知此信非比寻常。对李父行一礼便出了屋内,着手去办。
李父起身下榻,伫立在窗前,推开窗扉,望着院落的花枝,唇角一勾。既然风霖乃愚者统领,容不得老夫,老夫便自寻智者。
北栀东宫,墨昀刚一回宫便询问着迎来的小福子:“可有给本宫的信?”
小福子摇着头,回答着墨昀的问话:“回主子的话,没有。”
“帮本宫留意着点,近几日应该会有本宫的信。”墨昀听着小福子的回话,不由得蹙了眉心,暗自齐村,又与小福子嘱托一声,便去寻宋玉书。
墨昀由小福子告知宋玉书与大虎在正殿,便径直前往,刚一推开门扉就见一虎一熊目光不善地瞪着对方。
宋玉书坐在一旁似在看戏一般。墨昀见此出声问道:“你们在做什么?”
一人一虎一熊的目光齐聚墨昀身上,顿时就见大虎变成孩童,阿黑身子缩小了不少,齐齐朝着墨昀扑来。
大虎与阿黑各抱住墨昀的一只腿,大虎对着阿黑吐着舌头,阿黑也对着大虎呲着嘴。大虎眸中满是得意地唤着墨昀:“墨墨……”故意气着阿黑。
“主人……”墨昀的脑海中响起阿黑的声音。墨昀不由得摇头轻笑,一手将大虎抱在怀里,一手将阿黑抱了起来,目光游移在大虎与阿黑的身上:“你们两个小家伙做什么那?”
大虎小嘴一撇,模样好不可怜,指着阿黑告着状:“墨墨……他欺负我……”
“主人,阿黑没有。”阿黑熊目坦然地看着墨昀,希望自己的主人可以相信自己。
不仅一虎一熊“告着状”,自然还有一人。宋玉书自一旁起身,眸含笑意地看着主仆三人,向墨昀走来,笑道:“这两个活宝从一开始就闹个不可开交,好在阿昀回来了,不然我真是拿他们俩没办法。”
“玉书守着这俩活宝也算是受苦了。”墨昀勾唇一笑,看着宋玉书说道。然而墨昀这一句话,惹得她怀中的两个小家伙不满。
两个小家伙纷纷不停地嚷着:“自己没有。”互相指着对方说是它欺负自己。墨昀瞧着大虎说道:“大虎好歹也是山中之王,怎会被阿黑欺负。”
正当阿黑沾沾自喜的时候,又听见墨昀说道:“阿黑,大虎初来乍到自有不懂之处,你要多担待它一点。”
一虎一熊挥着手挥着爪不停地闹腾,墨昀将两个家伙丢到了殿外,冷声吩咐:“谁都不必管它们让他们闹腾。”
大虎站起了小身子,瞧了一眼门扉,摇着头,见阿黑愣头愣脑地模样,将它拉了起来,对它说着:“墨墨依旧去之前惹不得。”
阿黑不可否认地点了点头,一虎一熊坐在台阶上,望着天大胆地说着自家主人。
墨昀的笑容瞬间凝固在面颊上,一脸地愁容坐在一旁的木椅上。宋玉书见此坐在墨昀身旁问着她:“怎么了阿昀?”
“我将风霖一事说给大哥听,提及婚事时,大哥整个人都似乎陷入无边的哀戚一般,我有些担心大哥。”墨昀攥着衣襟的手,下意识地收紧,眉心紧锁地将墨泽的神态说与宋玉书听。
宋玉书拉过墨昀的手,轻拍了拍人手背,柔声说道:“阿昀不必担心,泽王不会有事的。”
墨昀看着宋玉书点了点头,轻嗯一声。然而接连的事情让墨昀没有闲暇,打理朝政,只能落在墨泽肩头。而三国争霸在即,又是该拟定人选的时候了。
然而此时赤焰国,皇宫内的勤政殿,君帝将君子阔所写的书信摊在案桌上,询问着伫立在案桌前的君子阔:“这是为何?”
“父皇,有一事儿臣不知当讲不当讲?”君子阔对着君帝拱着手,问道。
“说。”君帝语气颇为冷硬地只道一字,虽然他派他出使风霖,明面器重于他,实则对他仍旧心怀芥蒂,他甚至怀疑,子威与千羽一事是他一手策划。
“三哥与八姐被……”君子阔面露哀戚,欲言又止。
君帝听人提及子威与千羽二人难免面露激动,催促着他:“被什么了?快说。”
“三哥与八姐试图行刺北栀太子,被风霖九王爷活活打死了。”君子阔垂着头,用衣袖擦拭着面颊上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什么?”君帝猛然一拍桌子,竟要将其震碎一般,眼眸瞪得硕大,惊呼地问着他,“你确定是风霖九王爷打死的?”
“儿臣确定,同儿臣出使风霖的傅大人也瞧见了,父皇大可问他。”君子阔抬眸瞧了一眼君帝,便匆匆垂下头,而他眸中的精光,君帝自是未能瞧清。
“他风霖国欺人太甚,简直不将朕放在眼里。”君帝拂袖将案桌上的东西拂到地上,喘着粗气,因着怒意而面色涨红,足以见得君帝的怒气。
君帝一手抚着额头,身子摇晃不稳,跌在龙椅上,晕了过去。君子阔急忙上前瞧看着君帝,见他已是昏死过去,扬声唤着人:“来人,传太医,快穿太医……”
在殿外守着得宫人一窝蜂似的涌入屋内,那宦官总管更是尖着嗓子咋咋呼呼地说道:“哎呦!皇上,您这是怎么了?”
众宫人将君帝齐齐抬回寝殿,君子阔也随之前去。守在榻前,等候着君帝醒来,他的目的还没有达到,不能就此回去。
君子阔站在门口张望着,面颊上写满了担忧二字,远远瞧见一小公公领着太医前来,便掠身落在那太医的身前,提着他将其带入君帝的寝殿。
“太医,快瞧瞧父皇这是怎么了?”君子阔见那太医畏畏缩缩地模样,眸中闪过一丝厌恶,一闪即逝。
那太医跪在榻边为君帝枕着脉,然而君子阔自是孝子的样子,焦急地在屋内不停地踱步。
君子阔见那太医收回了手,便急忙上前询问着他:“怎么样?”
“回十一皇子话,皇上乃急火攻心,待老臣开个方子,给皇上调养调养身子便可痊愈。”那太医跪在君子阔面前,对他拱了拱手甚是恭敬地说道。
“快去。”君子阔摆着手说道,而目光却是瞧着床榻上的君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