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泽暗自思忖,他曾游历风霖,听到过李将军人人称颂的英雄事迹。墨泽点了点头,说道:“听过,此人乃父辈有名的大将,三弟为何突然提及他?”
墨昀眸光熠熠,唇角止不住的上扬:“此人用兵如神,阵法更是变换莫测。若他能入朝当职,对于一统三国更是如虎添翼。”
墨泽侧目瞧着墨昀,眸中闪过一丝讶异,他竟从未知晓他的三弟有如此野心。然而墨泽那一闪而过的讶异,自是落到了墨昀的眼里,墨昀佯装不明,笑道:“大哥为何如此看着三弟?”
墨泽眸色复杂地看着墨昀,犹豫再三,脱口而出:“如今三国鼎力的趋势难道不好么?定要挑起战争,波及百姓流离失所么?”
墨昀握着墨泽的手腕,她又怎会不知大哥所想,然而却不以为然地说道:“大哥,若非我所想,而是风霖那老儿欺人太甚。”
“风霖一行,三弟险些丧命于皇家狩猎围场,正是风霖那老儿派人所为,却不知从何寻来一人,做了替罪羊……”墨昀目光平稳,无太多的情绪起伏,好似在叙述着与自己无关的事。
墨昀转眸望着窗棂,目光深邃,好似想着争霸赛时,风霖的窘迫之境,又道:“况且三弟也与赤焰达成共识,三国争霸赛联手搓搓风霖的锐气。”
墨昀虽说的平淡无奇,但墨泽听着却是心惊不已,拉着墨昀问道:“说说究竟何事竟让三弟如此惊险?”
墨昀将狩猎围场所发生的事,一字不露地说给墨泽听:“风霖那老儿寿宴上,他的三儿子,当着赤焰使臣还有满朝文武地面,揭露了三弟的身份。而三弟为证明女子堪比男儿,便将云清尘打伤……”
墨泽听至此处,似是恍然大悟一般,点了点头,难怪会突然传来北栀太子是女子一事,原来竟是风霖三王爷所为。
墨昀瞧见自家大哥的模样,无谓地耸耸肩,继而又道:“所以狩猎那老儿便派人刺杀三弟,寓意将此事嫁祸给赤焰从而挑起两国战争,他好坐收渔翁之利。而那老儿失算,未了赤焰十一皇子与三弟早已达成共识……”
墨昀勾了勾唇角,一丝邪魅地笑意呈现在她那雄雌难辨的面颊,不由自主地让旁人为之痴迷,眸光闪着势在必得:“不仅是李将军,还有这三国统一必定是北栀的囊中之物,若风霖那老儿知晓三弟用了计谋离间他与李将军说不定会怎样那……”
墨昀朗笑两声,而墨泽却是直直地看着墨昀。墨昀突然想起李江燕一脸讨好的笑意,看着自家大哥:“大哥,不仅如此,李将军有一女,虽身型臃肿,但性子倒是爽朗,而她的婚事也是李将军的心头病,李江燕钟情于三弟,奈何三弟女儿身……”
墨昀说至此处一脸地无奈,垂下头轻叹一声,又道:“三弟只好说出大哥至今未娶,而且还请人来北栀游玩,李将军的态度却是不置可否,所以大哥,若李将军肯入朝当职的要求是她的女儿嫁给大哥……三弟想大哥应该不会……不会反对吧!”墨昀说着后话声音愈发的细弱,抬眸偷瞧着墨泽。
然而墨泽在听到那一句至今未娶,不由得轻叹一声,眸中满是惆怅。想起当年游历赤焰所遇到的女子,仅是匆匆一眼,却早已注定此生难以忘怀。即使自己有心去寻她,红颜已是枯骨成沙。
“大哥……大哥……”墨昀见墨泽似乎想着什么出神,而周身却又笼罩着浓郁地哀戚,便轻唤着他。
“嗯?大哥无所谓,三弟安排就好。”墨泽听着墨昀唤着自己,拉回思绪,转眸瞧着她,随口应着她所言。他早已无最爱之人,不如顺其自然。
“大哥有心事?”墨昀眉梢一挑问着墨泽,而心中却是隐隐担忧着他,她从未见过如此哀戚神伤的大哥。
墨泽扯出一丝笑意,摇着头,拉着墨昀便往门口走去:“大哥无事,就是有些累了,你也才回来定是舟车劳顿,好好休息一番。”
墨泽说罢便将墨昀推出门外,吩咐了任何人不得入内,违者杖刑。 墨昀不明所以地就被墨泽给推了出来,关合的门扉将墨昀的视线阻隔,墨昀唤着墨泽:“大……大哥……”想要叩门的手,却是抬了放下,放下又抬起。
最终索性提步欲离,墨昀瞥了守在门口的宫人,吩咐道:“小心照料。”殿门口的宫人齐齐跪倒在地,各个战战兢兢地应着声。
墨昀又回眸瞧了一眼门扉,便信步离去,径直回往东宫,若大哥不想说,她便不再逼问,若大哥想说,自然就会与自己说的。
与此同时,风霖国李府,李父倚榻而卧,额头依旧缠着药布,但伤势却好了许多。李父拉着坐在榻边李江燕的手,问道:“燕儿,喜欢墨公子么?”
李江燕坚肯地点了点头:“喜欢。”李江燕虽不明父亲究竟为何会有此一问,然而即使她知晓墨昀是女儿身,但想起她的面颊仍是颇为喜爱。
“喜欢归喜欢,可她却是女子……”李江燕听着自家父亲如此说,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垂着头,嘟着嘴生着闷气。
李父见此朗笑两声,又道:“但她却有个哥哥,不知燕儿可否会喜欢?而且墨公子也请我们前去北栀游玩,不知燕儿可想?”
李江燕猛然抬起头看着李父,眸中满是希冀,不停地点着头:“去,去,父亲我们去北栀。”
李父拍了拍李江燕的肩头,眸中满是宠溺的笑容:“好了,等父亲伤好些的,你回房吧!父亲有些累了。”
“好,父亲您多注意休息,女儿就先回房了。”李江燕虽然粗心,但却也不忘关心着自家父亲。然而李江燕回房这一路,同自己的侍婢,说着东说着西,难掩兴奋。
待李江燕离去,李父朝着门口,唤人:“管家,管家……”
“来了,老爷!”听到应声,就见一墨色衣衫的男子入内,站在榻前鞠着身子恭敬地说道:“老爷,您有何吩咐?”
“备纸墨笔砚。”
“是。”那管家对李父拱了拱手便倒退出屋内,少倾,就见管家取来纸墨笔砚,跪在榻边,手中托着呈四方型颇小的案几,方便李父的书写。
李父坐起了身子,左手执笔在平摊的宣纸上,挥挥洒洒地写着字,然而字迹却与他右手所写相差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