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大家急忙按照约定来到徐言之的房间里,询问昨晚的情况。
“妈妈。”苏木木刚推开门,一个二三岁的小男孩,就一下扑了过来,抱住她的大腿喊妈妈。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礼物,别说是苏木木了,就连后面的人都愣住了。
“这才一晚上不见,你就有孩子了?太快了吧。”欧阳璐璐掩着手帕咯咯的笑着。
“妈妈,妈妈。”小孩子顺着苏木木的腿就往上爬,一直爬到她的怀里才停下,然后满足的趟在了她的臂弯里。
“徐言之,冰心。你俩今天不给我一个交代,看我怎么收拾你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苏木木几乎是咆哮的,一晚上的功夫自己就不清不楚的多了个儿子,看什么玩笑,人家还是黄花大闺女呢。
“徐言之你解释下吧。”冰心无奈的把锅甩到了徐言之的身子,其实他自己也搞不明白,他们不过是开了个箱子,而且里面密封的那么严重,怎么可能会有个稚齿的小男孩在里面呢?
“这件事说来话长,不过我尽量长话短说,事情是这样的,昨晚我和冰心、、、”徐言之将昨晚发生的事情徐徐到来,众人一开始还用一种嘲笑的眼神看着他们,但很快的听徐言之说道张三爷歇斯底里的吼叫时,大家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
最奇怪的是澹台云轻因为担心二人几乎一夜没睡,可她却也没有听到什么吼叫声。
“我敢保证我一整晚的思维都是清醒的,可昨晚十分安静,我什么也没有听到。”
来到鬼头村的第二天夜里,终于发生了难以想象的事情,一系列的奇怪事情,让人不免想到早些年谣传的鬼怪事件。
“你们说会不会是鬼魂半夜掩住了我们的耳朵,所以我们才什么也听不到的。”欧阳璐璐作出一副惊吓的模样,嘴巴张的大大的,甚是吓人。
“刚来的那天晚上,我怎么也睡不着,总感觉身子很重,想翻个身都难。”澹台云轻想起前天晚上的情景,不禁惊出一头的冷汗。
“莫不是鬼压床?”
柳叶飞的话一出,屋子里的气氛瞬间下降到零点,即便身处沙漠地段,阳光灼烈,但还是让人觉得脊背一阵发凉。
众人大眼瞪小眼,互相看了半天,谁也不说话,气氛十分尴尬。
“哈哈,这你们都信。哪里有什么鬼压床,我吓你们的。”柳叶飞哑然失笑:“我猜昨晚我们变成聋子的原因一定和所住的房间有关,不出我所料应该是张三爷一开始就动了手脚。”
“怎么可能,如果他动了手脚我们会一点感觉也没有吗?”无论如何澹台云轻感觉都不像是人为的。
“我猜,他应该只有下半夜才开始对我们动手脚,第一晚我们都睡了,没有任何感觉。第二晚,也就是昨晚,我和冰心聊天到子时便出了房门,天亮之前我们才回来,所以我怀疑是这个期间他对我们使用了什么障眼法。”徐言之擅长分析,总能把事情分析的头头是道,不过这次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瘸腿老头是怎么办到能将大家的感官屏蔽的,实在是奇怪。
“竟然徐兄和柳兄都认为此事是张三爷人为造成的,那不妨,我们再去仔仔细细的检察一下房间,看看还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皇甫青易建议,还是应该再回去大家一起看看,或许会发现什么?
“那他怎么办?”苏木木看着趟在他怀里的小人,有点不知所措,这孩子是万万不能被张三爷发现的。
“你说他的妈妈是不是长的和木木很像啊?要不然这孩子也不会一见到她就喊妈妈呀。”欧阳璐璐总算说明白了一点,或许这孩子的母亲真的是与苏木木十分相似的。
“不管怎样,这孩子一定与张三爷都不可避免的联系,只有他一个人被锁在二楼,其他的箱子却都在一楼,虽然现在我想不到为什么,但在我们没搞清楚这来龙去脉之前,绝对不能让张三爷知道我们把他放了出来,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徐言之深知这个客栈的古怪,并不想把事情搞的更加复杂。
“这样,木木你把他哄睡着。我在这个屋子里给你布一层结界,你留在这里陪他,我们先去检查一下其他的房间。”冰心说完就在门口布下一层冰晶结界,虽然肉眼无法看见 但人一旦从里面走过去,就会感到一阵冰凉刺骨的疼痛感。
“诶,你们就把我一个人丢在这了啊?我不会弄啊,喂。”任凭苏木木怎么在结界里喊,外面的人都没有动静,甚至连头都没有回,冰晶结界不仅可以防止别人随意进入,还可以隔绝里面的声音,就是说外面的声音里面都可以听到,但反之却不行,冰晶结界是属于高阶魔法,但冰心却是随意的一挥手就结下了,不免让人感叹。真是神一样的队友啊!
大家分别走了四个房间,里面的摆设基本都差不多少,只有女孩的厢房因为是三人住的原因所以更加大些。
“哇,柳公子的房间里也有这个香炉啊?不管怎么看,都觉得很别致呢。”欧阳璐璐惊呼一声,把香炉捧在手里,细细的把玩着,木制的香炉,散发着淡淡的幽香,上面的花纹是一对龙凤呈祥的图案,是由人手工雕刻而成的,看起来没有多大的东西,拿在手里却很是沉重,模样在香炉里可算的上是精致之物。
“这个香炉我记得,我和老徐的房间也有。”冰心看着眼前的物件,觉得似曾相识,忽然想起在自己的房间床头和老徐的桌子上也摆放着同样的物件。
“欧阳同学,拿来给我看看好吗?”徐言之紧皱着眉头,好像是想到了一些什么东西。
“给。”欧阳璐璐乖巧的递过去。
徐言之打开香炉发现里面挤满了灰尘,但香炉的外面却十分干净,颇感奇怪。难道这张三爷打扫物件,只擦拭外表不成?再说了这个香炉既然无用,为什么还要摆着这里,完全没有道理啊?
再看香炉的款式图样,龙凤呈祥,虽是手刻,但做工精细,并不像是民间所用之物。
最后他又将香炉拿到鼻尖嗅了嗅,一股只属于麝香木的幽香从香炉里散发了出来。
“莫不是?”徐言之赶紧从腰间掏出匕首,在香炉的表面刮蹭起来,片刻之后,香炉的本来面目就展现了出来,刮掉外面的龙凤呈祥图案,香炉也退下了薄薄的一层外皮。
“阿冰,你看看吧。”徐言之将手里的香炉丢给他。
“这是?”冰心的眉头微微撇着,勾了勾唇,一双黑眸紧紧的注视着手中的香炉,被徐言之刮掉的部分隐约的显现出金丝线,他将香炉举到阳光下,仔细的观察起来,看着里面所隐藏的错纵复杂的机关,自信的笑了起来。
“怎么样?阿冰你看的出它的出处吗?”徐言之一幅胸有成竹的样子,显然他早就知道此物是出自于哪里,有何作用。
冰心转过头,嘴角的笑意更加浓厚了。
“这是由红古大陆四大家族之一的夏侯家族曾经的家族夏侯茗奇在七百年所制造的焚香炉,里面利用了夏侯家的祖传机关迷阵,全炉上下一共有九处机关,分别起这不同的作用,显然这张三爷只会使用迷魂这一种,还是个半颤子手,学艺并不精。”
“那竟然是夏侯家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这迷香炉我也从未听人提起过。”澹台家族和夏侯家族世代友好,却从未从哪里听过关于这焚香炉一事,但冰心这么说了,肯定是有这回事情的。
“你当然不会知道了,准确的来说,这世界上知道这件事的人本应该都死了,不过”冰心欲言又止,思及七百年前的事情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诶,还是我说吧。”皇甫青易接过他的话,语气略显沉重:“七百年前,当时红古大陆的皇帝还是我的祖辈:皇甫欣霖,年仅二十六岁的他,忽然之间生了一场大病,生命岌岌可危,他的弟弟皇甫欣吉知道后,便在私底下谋划了一场逼宫计划,无奈之下皇甫欣霖只好得召回远在漠北回家省亲的皇妃和二岁多的小儿子,赶紧回来继承王位,可谁料皇甫欣吉早就在路上使了绊子,皇妃和小皇子以及浩浩荡荡的百人车队,无一幸免,再无生还。后来皇帝欣吉如愿的当上了皇帝,但总归是干了亏心事,日日噩梦缠身,在继位不久后,就死了。”皇甫青易每每想起自己的祖辈们不顾手足之情,互相伤害的事情,就免不了一阵心寒。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香炉,梗咽道:“这香炉就是那时候夏侯茗奇进贡宫中的礼物,皇甫欣霖则把它们全数都赏赐给了漠北的那位皇妃。这些东西本就该随着她了世了,如今又出现在这里,想必是被鬼头村的人捡到的吧。”
“那这么说,我们昨晚的异常是跟这个香炉有关喽。”欧阳璐璐挽着柳叶飞的胳膊,装作害怕的样子又往她的怀里靠了靠。
“目前也不能确定,因为这香炉里面除了些灰之外什么也没有,不像是被人用过的。倒像是个摆设。”徐言之摊开手笑了笑。
“不过这个香炉你们女孩子的房间还是不好摆的好。”冰心语重心长的叮嘱道。
“哦。”大家纷纷领略,这麝香闻多了,女子可是怀不上孩子的。
“你们说这皇上把她送给王妃又是什么意思?”欧阳璐璐瘪了瘪嘴。
“哦?这个你恐怕要先问夏侯茗奇是什么意思啦。”徐言之半开玩笑的把香炉递给了欧阳璐璐:“藏好。”
欧阳璐璐则像结果了一个烫手山芋一般,急忙找了个角落里藏了起来,才算罢。
当众人检查一番回到徐言之的房间后,发现苏木木和小男孩都已经进入了甜美的梦乡,冰心待在门口看着两人的睡姿、容貌,还别说真的像极了。
大家也不想把两人吵醒,澹台云轻便提议让冰心和徐言之带着他们去昨天发现小男孩的隔壁房间看看,刚走出房门,就见客栈里踏进来一个抚媚妖娆的女人,进门就要张三爷。
她手里捧着珠木花走上楼梯,看模样不过二十三四岁,看众人盯着她看,脸颊绯红,微微一笑,更是媚态横生,艳丽无匹。妖媚的女子身着一件浅粉色的百子刻丝旗衫,走起路来摇曳生姿,像是支在冬日里绽放的桃花,娇艳动人。旗髻上插着玫瑰紫的花朵,更映衬出肤若凝脂。她转过脸看到自己,嘴角梨窝隐现,旗头上栗红的蕙穗随着她的盈然一笑乘风飘扬。
浓密金色的大波浪长发随意地披在肩头,丝丝缕缕都热辣得迷死人!浓密的睫毛、魅惑的眼神、性感丰厚的双唇,无时无刻不透露出万种风情。
“各位公子小姐,请问你们知道张三爷在哪里吗?”她语声轻柔婉转,神态娇媚,加之明眸皓齿,肤色白腻,实是个出色的美人。
同样是以妖媚身姿视人,同样都是大波浪卷发 同样都有异域风情,可欧阳璐璐和眼前的这位女子相比,竟然黯然失色,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堪比百魅生。
欧阳璐璐看着柳叶飞一直盯着她笑,不免气上心头。她冲过去,掐着腰一副嚣张的气焰:“那老头神出鬼没的,我们怎么知道他去哪了,你是谁啊?这方圆百里的都是沙漠,你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抚媚女子见欧阳璐璐对她有着很深的敌人,自觉的退后了两步,深深鞠了一躬:“对不起,这位姑娘是红羽鲁莽了。”
“欧阳同学,你这又是干嘛,这位姑娘不过是向我们打听一些事情,你犯得着人身攻击嘛。”冰心就看不惯她那幅尖酸刻薄的嘴脸,不就是看人家红羽姑娘长的比她好吗?
冰心见过太多往他身上贴的抚媚女人了,但像红羽这样外面妖媚,内心注重礼仪的实在不多,要不是他心已经有所属,恐怕见到这样的女子是会动心的。
“公子,你不要怪这位小姐,刚刚确实是我唐突了,小姐以为我是坏人,也可以理解。”红羽撩了撩耳边的碎发笑道。
烈日当空,就算是屋内的温度也实属太高,红羽因为长时间赶路的原因胸前的衣衫已经被汗水浸透了大半,圆润的身体若隐若现的浮现在大家面前。
欧阳璐璐当即拉下脸来,将头扭转到一旁,瘪了瘪嘴道:“不要脸。”
“看姑娘的穿着应该是漠北人吧,敢问姑娘与张三爷是什么关系,找他何时?”徐言之见她打扮华丽,容貌又出奇,自然不像寻常人家的姑娘,穿成这样来鬼头村找个老头,两人的关系应该不一般,他虽知自己问的有些多管闲事,但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确实有必要试探一番。
她的眼前一下子亮了起来,好似被人窥探到秘密一般。两秒的迟疑过后,红羽顿了顿,笑道:“这个,恐怕红羽就不方便告知公子了。各位请放心,我只要见到张三爷一面就会马上离开,不会打扰各位留宿的。”
话都被她说到这个份上,徐言之也不好多问,只好致歉:“不好意思,红羽姑娘,我这个人口无遮拦,性质又急躁了些,若是哪里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公子说哪里的话,若是看到张三爷还麻烦告知,红羽一楼大堂等他。”他礼貌的点了点头,抽身而去,独自坐在了一楼的破旧木桌上,拿起桌上的杯子饮了起来,她大口的喝着水,一杯接一杯,看样子是渴极了。
“现在我们不能去隔壁房间了,还是改去村子里走走的好。”因为红羽的到来打乱了他们的计划,于是大家决定还是出去走走的好,有些话也好说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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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中的温度热得像在火里烤,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知了不停地叫,沙土路被太阳烤得软绵绵的。坦荡荡的街上没有一块阴凉地。
; ;就连骆驼都不知躲匿到什么地方去了;植物都垂头丧气,像是奄奄等毙;只有那知了,不住地在枝头发出破碎的高叫;太阳像个老大老大的火球,光线灼人,公路被烈日烤得发烫,脚踏下去一步一串白烟。
天气闷热得要命,一丝风也没有,稠乎乎的空气好像凝住了。大家都开始后悔出门了,别说讨论事情了,就算张嘴说话他们也不想。
没有多久的功夫,大家的嘴唇就都干裂了,在沙漠上,身体里的水分蒸发的很快,不多久一壶水就喝完了。
“对了,冰心同学你不是水系的魔法师吗?你给大家制块冰吧,就像当初你和徐同学在花园决斗那的那种。”欧阳璐璐躲在柳叶飞的阴影后面,一双手遮着他的头顶,生怕狠辣的太阳在他的柳公子身上留下什么痕迹。
冰心没有理他,只觉得欧阳璐璐是个没有常识的弱智姑娘,便不去理会啦。
所谓的造冰魔法可不是什么凭空就可以造出来的,像那日花园中他施加的高级魔法,本事就是有湖水来辅助完成的,这真要是让他现场凭借自己的灵力来造冰的话,恐怕这块还没造出来,那块就先化了。
欧阳璐璐见冰心不理自己,笃定他是小气,又气鼓鼓的生闷气去了。
“嘘,你们看,那不是张三爷吗?”
众人随着澹台云轻的目光看过去,在一所废弃土屋的后面,一个和张三爷穿着一模一样的老人正在拱着背在地面上拾着什么,他的背上背着一筐子干瘪的树枝,应该是用来烧火煮米的。
“看这情景倒是像丢了钱袋。”对此欧阳璐璐深有体会。
喂,张三爷,客栈里来了一位红羽姑娘说是来找您的,要不要现在回去看看。”冰心知道他年龄大了,耳背,于是便扯着嗓子喊他。
正在拾东西的张三爷忽然顿住,扶着腰费力的抬起头来,苍白的头发遮住了他的脸,让人看不到他的表情。
缓了半天,他才一瘸一拐的走过来,将背篓放在地上,有点不好意思道:“我现在必须马上回客栈一趟,你们能把这竹篓晚些时候给我带回去吗?”
张三爷这话,一语双关,表面上是拜托他们代为提东西,实际上又嘱咐他们晚些回去,意思很明显:我和红羽要说的话你们不能听。
“好,我们一定帮你带回去。”冰心冲他点了点头。
张三爷致谢之后就又一瘸一拐的往客栈的方向去了。
人是一种奇怪的动物,你若是有事越不想让人知道,他们就越要知道。
冰心望着张三爷的仓促的背影,猛的喝了一口水壶里的水,两眼一眯:“走吧,跟上去看看。”
众人跟踪的方法很高明,都是在张三爷走的颇远时才跟上去,直到看见他一瘸一拐的走进客栈,大家才一窝峰的堵到门口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