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木二人在精灵峰上腹背受敌,几乎已经没有了回转之地,人类老头要将他们赶出精灵峰,而精灵们又一心要把他们抓起来,形成进退两难的局面。
而彼时,皇宫和龙源学院也因为他们两个失踪的事情,炸开了锅。
皇上龙颜大怒,驾着七阶高级魔兽龙马,亲临龙源学院。
两天前澹台云轻曾经修书一封,内容是希望苏木木能在回来的时候,给她带几株七星草。
公主不在皇宫里,信自然就送到了皇上的手中,见是白虎家族长女澹台云轻的信件,就拆开了看,谁料信中竟说二人已经回到皇宫之中,皇上当即派高手前去龙源学院查看,果然殿下和公主在两天之前就已经离开了学院。
事态紧急,百里院长听到消息之后,立刻修书一封,说不日便派人前去京城途中寻找。
自己的宝贝儿子,女儿没有消息,他怎么安心的下,于是便不顾大臣的反对,坚持要亲自带禁卫军到龙源学院的途中寻找。
皇甫炎泾(皇帝),穿着一身明黄色的龙袍,端坐在龙椅上,好似睥睨天下,俯视万生。
原本和蔼可亲的皇帝,现在却是一副冰冷的模样。他虽然是板着的脸孔,但拿如玉般的雕刻模样,还是完美衬托出了他的英气。
皇甫炎泾薄唇紧抿着,眉头紧皱,好似被什么事所烦恼,可是就这皱眉的模样,更让人从心底生出敬畏来。
“皇上,您要三思啊。”金銮殿外整整齐齐的跪着满朝的文武大臣。
皇帝离京可不是一件小事,堂堂一国之君想要离开皇宫或京城,而且归期未定,对国家来说可是一种大型灾难。
自古以来,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
可这次皇上的执念非常之深,在知道殿下和公主失踪之后的第一时间,他就命执法大臣,将七阶魔兽龙马调了回来。
后宫的妃子们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也都结伴赶来,纷纷跪在金銮殿外,叩头哀求。
“皇上,您不能离开京城啊。”
“皇上,京城外面太危险了,现在有很多邦国的杀手,都想要您的命,您千万不能去啊。”
皇宫之内,顷刻之间一片哀怨之气。
其中最属安妃闹的厉害,她抱着还在襁褓中的小皇子,冲到金銮殿内,扑通一声跪下,眼泪横流:“皇上,棋儿还小,他不能失去父皇,皇上,你要三思啊,国家离不开你,皇儿和臣妾也都离不开你啊。”
靡靡之音 ,回荡在整个金銮殿之中。
“大胆,安妃就连你也来跟他们一样,来逼我。”
他从龙椅上走下来,弯下腰贴近安妃的脸,眼神中似乎有火焰:“你知道的,他们两个是我的命,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就不该宠幸你。”
“皇上,您居然这么说我?”她身形微愣,眼中泛光。
怎么说她安泯也是北漠大汗之女,大家闺秀,为了皇甫炎泾她自愿委身当妃子,他忘不了冷弦月,不愿意立她为后,她忍,他把她们的儿子立为太子,把她们的女儿捧在手里视若珍宝,她忍。现在他居然为了寻找失踪的儿女,只身犯险,就这一点,她不能忍受。
“你们谁也别想阻止我,我已经做好决定了。”他的背影刚强坚毅,腰背拔的直直的 ,如一棵伟岸的松树。
五月的红古大陆常常小雨不断,淅淅沥沥的一下就是一个春天。
百里院长得知皇帝将要亲临龙源学院找他问罪,心下一颤,赶紧找来夏侯英,以他的口吻拟了一封书信,求夏侯膏腴速度救场,并利用神兽信鸽前去送信。
皇帝的昭书上写着一儿一女,偏指皇甫青易和苏木木,于是她那公主名号,也就在龙源学院昭然若揭了。
皇甫炎泾派出了守护京城几乎半数的骑兵去寻找自己的一双儿女。
但整整三天过去了,两人了无音信,他在也顾不得大臣和妃子的强烈反对了,驾着龙马,带着几个暗影,在夜深人静之时,就悄悄出发了。
殊不知在金銮殿外一双漆黑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他,满眼怨恨,没错这个人就是安妃。
她将牙齿咬的咯咯作响:“竟然你那么想与你的一双儿女团聚,那么索性你也不要回来。”
求而不得,因爱生恨。
银白的曙光渐渐显出啡红,朝霞映在千家万户的窗棍之上。
五月的清晨是明亮的,早晨刚起来,觉得一切都是静默的,天籁轻响。
太阳出来的时候,花草都带着露珠,显得绿意盎然,在阳光下生机勃勃。仰望天空,大片大片的云朵。
空气丝丝清冷,划一叶扁舟,缓缓穿越记忆的海,忘记了时间,却忆起了往事
安妃爬起来,睁开睡意朦胧的双眼,看见远处窗台上飘着一片树叶,树叶上的晨露,水亮亮的,晶莹剔透,窗外传来阵阵鸟鸣声,心情一片盎然。
曾经在大漠两人相遇的时候,何尝不是这一番美景呢,两人瘫坐在沙漠中数星星,互相安慰,互相依靠。
她有点时候,常常在想,如果她们没有走出那片大漠,没有被铁骑救走,会不会他就将永远的属于自己了?
又或者他们两人可以早一点相遇,相知,相爱,从始至终都是她陪伴在他的身边,陪着他一起吃尽苦头,配着他一起君临天下,是不是也能成为一段佳话,被称为伉俪情深。
可惜,一切都太晚了。
他为了一个死人,竟然不顾她与琪儿的性命,安妃在心里狠狠的告诉自己,这样的男人她不要也罢。
清晰的脚步声慢慢的向她逼近,一个小宫女笑容满面的走过来,鞠躬到:“安娘娘,您让我找的人已经来了。”
她渐渐收回视线,但神态还是有些懵,安妃呆滞的扫了她一眼,摆了摆手:“让他进来吧。”
说罢,她将面前的珠帘拉上,使她的脸在房间里若隐若现。
沉稳的脚步声从回廊处传来,挺声音就得知此人中气十足,内里深厚,定是个中高手。
安妃清了清嗓子,刚要说话,就被眼前的高手模样震住了。
只见一只白玉般的纤手掀开珠帘,走进一个少女来。那少女披着一袭轻纱般的白衣,犹似身在烟中雾里,样子看来约莫十六七岁年纪,除了一头黑发之外,全身雪白,面容秀美绝俗,只是肌肤间少了一层血色,显得苍白异常。
陽光下,那女子篷着一头海藻般浓密的长发,微微卷曲,眼睛象海水一样,皮肤很白,是象牙色,整个人看起来懒洋洋的,淡淡的。她在微笑,而眼珠却无比淡漠。
她的身旁还站着个身穿淡绛纱衫的女子,也是盈盈十六七年纪,向着他似笑非笑,一脸精灵顽皮的神气。这女郎是鹅蛋脸,眼珠灵动,另有一股动人气韵。
蓦见面前一张芙蓉秀脸,双颊晕红,星眼如波。眼光中又是怜惜,又是疑虑。
“你们难道是天香阁的人?”安妃心神一怔,感到不可思议。
传闻天香阁杀手,各个冷酷无情,神龙见首不见尾,在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暗影杀手曾经在众目睽睽之下,手撕李王爷,千万铁骑将他团团围住,可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人就凭空消失了。
还有一位名叫松灵的杀手,阵法功力皆已登峰造极,最厉害的他还可以改变天气轨迹,利用空气为他所用,杀人以无形。
像这些江湖传闻,天香阁的杀手们皆是身高六尺大汉,所以当安妃见到这两个还未成年的女娃娃时,不免产生了怀疑。
自己给天香阁送去了黄金万两,就算换不来传奇人物,但至少也不应该给她找来两个弱不经风的小女子吧。
眼神冷漠的女子在安妃的身边坐了下来,将脸贴近她的脸。有些好笑的看着她:“一个晚上的功夫,安娘娘难到就忘记了自己的银子是送到了谁的手里嘛?”
听红凌这么一说,站在珠帘外面的青衣,一下子就笑了。她的这个妹妹啊,说话就是这么露骨。
安妃面对红凌的挑衅,并没有生气,反而倒松了一口气。
看来二位小姑娘,果真是天香阁的杀手,看红凌的猖狂神色,安妃敢笃定,两人的本事也一定不凡,于是便把自己的计划合盘托出。
“我需要你们让当今的皇上,永远回不了京城。”安妃说这句话的时候,情绪非常低落,她并没有如先前所料想的一样开心,反倒是有点忧伤。
红凌的嘴角一勾,露出两个尖尖的虎牙,讪笑着:“安娘娘,这个任务可是关乎国家之根本的啊。”她若有其事的咂了咂嘴,脸色显出些许为难。
安妃的心脏一下子露跳了一拍,但很快的她就明白过来,红凌青衣二人不是不能干,只是还缺点料罢了。
因为站着珠帘外的青衣一个劲的对着安妃搓大拇指和食指,想要的东西可见一斑。
安妃何等的聪明,马上就领略过来,当即把手上的上等和田玉镯子摘下来,套在红凌的手腕上:“妹妹,姐姐的命运就要靠你们扭转了,事成之后,你们就是国家的功臣,到时候甭管金山还是银山,都随两位妹妹挑。”
安妃的一番话,说的红凌心花怒放,望着她的眸子,也变的温情起来:“姐姐,您这是说哪的话啊?”
“那就拜托妹妹了。”安妃表面一片赤诚,心里却难免忧虑。
红凌起身,挽过青衣的手臂,做了一个宫廷式请安的姿势。“安娘娘,那我们就先退下了。”
安妃是一个做事缜密心思重的人,她在找到天香阁以后,又另外找了几组杀手取皇甫炎泾的性命。
可天香阁作为红古大陆第一杀手内阁,是有明文规定的,雇主不允许在向天香阁买凶的同时,再雇佣其他杀手。
这一点安妃不是不知道的,也就是她这一点的多疑,差点要了她的性命。
红凌和青衣依旧执行着刺杀皇甫炎泾的任务,但是同时的,天香阁还有一位杀手被派出去杀掉安妃。
天香阁这么做到目的是为了掩人耳目,既杀了心计重会反间他们一口的雇主,又能保证他们的诚信,而被派出刺杀雇主的刺客可以获得所有的奖金,红凌和青衣也只是做做样子,不会真的动手的。
在一个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安妃因耳鸣彻夜彻夜的失眠,身边的宫女丫鬟都被她悉数赶走,她整夜都被噩梦惊醒,在梦里皇甫炎泾瞪着眼睛,躺在一片血泊之中,向她索命,夜夜都不得安睡。
已经整整一个星期了,天香阁那边丝毫没有动静,就连她找的其他杀手也都音信全无。
她不得不怀疑,或许是皇甫炎泾知道了他的计划,花重买通了天香阁,反过来要自己的命。
她越来越恐慌,时不时的开始掉发,也幸亏她为了怕皇甫炎泾报复,找来了符咒仙人,作了一张保命符纸,才让她躲过一劫。
又是三天,皇宫里接到皇帝的飞鸽传书,已经安全到达了龙源学院,但殿下和公主的下落还是没有找到,朝中大小事务一概交给丞相大人大理,归期未定。
得知皇帝已经安全到达龙源学院这一消息,全体人员除了安妃以外,都欣喜若狂。
“怎么会呢?天香阁都没有得手,这不可能!”回到殿内安妃开始急躁不安,凭天香阁的本事,皇甫炎泾怎么会还能活着到达龙源学院呢?
“阿离,你去总管府取一千两黄金,然后送到天香阁,委婉的问一问她们什么时候才能完成我交给他们的任务。”
“是安娘娘。”
送黄金的丫鬟阿离这一去就没有再回来,安妃再次证实了她的推测,恐怕现在天香阁的目标是她了。
安妃从训练有素的铁骑里调出了百十来人,日夜轮班的守在自己的宫墙之外。
但就算是这样,她还是夜不能寐,每每天一黑,闭上眼睛便噩梦缠身,但这一回,躺在血泊中的却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