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原本就不大的眼睛,这一笑啊,被挤的更小了。
赖绍程是这里的主将,关键时刻,还是他出面来解决事情。
只见他上前几步,离开队伍,站在挞拔译和宇文华的几米外,看着这两个人之间若有若无对峙的紧张气氛,他倒是轻轻松松,饶有兴致地自说自话:“哎呀,大家看今天这天气多好啊,打打杀杀实在有些不和氛围,你们说是不是啊?”
挞拔译心心念念美人站在他面前,他魂都被勾走了,哪有心思听赖绍程说些什么。在他看来,赖绍程就是毛都没长齐的毛头小子,他甚至都不知道,月玄国皇帝为什么派他来上战场。
是准备给北漠国送战绩吗?
挞拔译就喜欢苏锦默身上这股子清冷劲,她越是不想理会自己,他越要凑上去。当初在城楼下,他被苏锦默射了一箭,现在那伤口的地方还隐隐作痛呢。不过没关系,只要得到了美人,他什么都可以不计较。
苏锦默眉头一皱,她实在不喜欢挞拔译看自己那色眯眯的眼神,要是以往,她早把他的项上人头取了,这不是为了把宇文华的虚伪面具扯下来才姑且留了他一命,要不然还能有他活的价值吗?
“你看什么看啊!”
赖绍程也是发现了挞拔译那色眯眯的目光,直接出声呵斥,他现在是有底气的人,根本就不害怕挞译。他就是三头六臂,也不能从这么多人的包围中杀出去。
好事被人打扰了,挞拔译只能收回自己的目光,开始转移到赖绍程的身上。这一次的气势就变了,开始变的凶神恶煞。
他这次啊想起来,是赖绍程带人包围了他。
“你竟敢骂我?你可知道我是谁?”
“北漠国的皇子嘛,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赖绍程嗤笑了一声,不过是一个莽夫,连陌寒辰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还敢在这里撒野,肖想自己的表嫂。而赖绍程这风轻云淡的态度,也惹毛了挞拔译。
他自小被人宠着,谁也不能忤逆他,除了他的父皇母后,如今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也敢轻看他,他怎么可能不生气呢?
“你竟敢这样对我?!”
挞拔译被赖绍程给激怒了,第一瞬间他就要掏出自己腰间的刀,去和赖绍程决一死战。还是许将军眼疾手快,赶紧拦住了挞拔译,还把他腰间的佩刀给抢了。
佩刀被抢,说明挞拔译就没有了嚣张的资本。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赖绍程已经把剑架在他的脖子上了,那开了锋的剑刃,距离他的脖子只有几厘米,是生是死,都在赖绍程的一念之间。
“这下子,你总该没话说了吧?”
如果赖绍程有尾巴,那么苏锦默估计,那尾巴该翘上天去了,他偏生他还一脸的高兴,怕是想到了自己生擒挞拔译和宇文华之后,可以好好扬眉吐气一番。
而一直被忽视的宇文华,眼瞅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不在自己的身上,眼睛四下查探,身子还往边缘挪去,准备伺机找一个突破口冲出去。一旦出去了,他就有一线生机。
“宇文将军这是准备去哪啊?”
只是还不等他动作,苏锦默双手环胸饶有兴致地开口,看着宇文华的眼底带着满满的戏谑,好像在看一只准备逃跑的猎物。
被苏锦默这样问,许将军也终于想起来还有宇文华这个人,赶紧和手下示意,分了一些人过去看着,算是彻底断绝了宇文华的后路,让他无路可走。
宇文华被人围堵住之后,瞳孔紧缩了一下,袖口下的手在没人看见的地方悄悄攥紧,心中的怒火也越放越大,要是没有苏锦默,他也许还是那个百姓爱戴的宇文将军,甚至日后还能加官进爵。
“挞拔译,宇文华,跟我们走吧?”
苏锦默是笑着说的,虽然她脸上带笑,可是笑意不达眼底。
赖绍程喊人上前来把挞拔译和宇文华给绑了,他们自知敌不过这些人,只能束手就擒。
临了经过苏锦默的时候,宇文华还低声呢喃了一句。
“离王妃果然厉害。”
“宇文将军承让了。”
他们一行人抓到了宇文华和挞拔译,可谓是扬眉吐气啊,大摇大摆地下山,把他们两个团团围在中间。
如苏锦默的愿了,很多猎户在经过的时候瞧见了这一幕,都纷纷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更有甚的,在看清楚宇文华和挞拔译站在一起,惊讶得不小心松了手,那刚抓着的野兔挣扎着跳下地一撒腿跑了。
这一下子,今天晚上猎户的伙食又泡汤了。
大摇大摆的一直到了城门口,挞拔译和宇文华两个人都被人放在带来的多余的两匹马上,一群人有说有笑地,面带喜色。
一入城内,大街上热热闹闹的,不知道的可能都不知晓这是在战争时期。来来往往吆喝叫卖的百姓众多,还有一些店铺都开着。
一阵繁华的景象。
只是等到苏锦默和赖绍程一行人出现在大街上时,那些吵闹的声音全都消失不见了,剩下的事一片寂静。
这片刻的寂静,之后,铺天盖地的菜叶子和鸡蛋都砸在了挞拔译的身上,连带着身边的宇文华都被殃及了。只是宇文华一点也不无辜,砸的也算他咎由自取。
“走吧。”
苏锦默勒紧了马绳,促使马继续往前走,赖绍程紧跟着走在她身边。
几个人继续缓慢前行,宇文华真是厌烦了现在的情形。苏锦默一定是故意的,不然他身上能被砸了这么多酸臭的坏叶子和鸡蛋吗?
他身边的挞拔译更是被扔地面容都看不清了,到处都是鸡蛋液,糊了一脸,把挞拔译给恶心的脸都青了,可惜他手脚都被绑着,丝毫都动弹不得。
“好样的。”
这句话是从他的牙缝里硬生生挤出来的一句话,可见他心里面到底还是恨极了韩阳城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