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大局,她只好强作忍耐,笑着说道,“将军之意,本宫,铭感肺腑,父皇临终遗旨,将本宫许配与将军,本宫不曾忘怀。待此间事了,本宫定当请旨,求皇上下旨,赐本宫与将军行大婚之礼,可好…?”
“纳兰勇谨遵懿旨,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纳兰勇听到冷秋心的话,终于达到了目的,喜形于色间,撩袍跪倒,几个头‘砰、砰’下去,额头都tmd磕红了。
这边不表,再说那边拂袖离去的冷秋雨。
她手里拿着一根软鞭,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骨碌碌的在军营里乱转,那根鞭子还被她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自己的大腿。
而她身后跟随的内侍和亲卫,只能是呼啦啦的一会儿跟她往东,又一会儿跟她呼啦啦的往西,竟没有一个敢出言阻止的。
“这是伙房吗?”走到一处,她用鞭子指着那冒着烟气、却又有缕缕香气扑鼻而来的地方,问着身边的内侍。
“殿下,您且稍等,奴才这就去看…”冷秋雨的贴身内侍‘巫律’,赶忙应承而去。
片刻功夫回来时,身后跟着伙夫长‘常随’。
“小人叩见殿下,殿下万福!”常随对着冷秋雨行了五体参拜大礼。
“嗯,”冷秋雨点点头,又问道,“你是何人?这里可是伙房么?”
“回禀殿下,这里正是伙房,小人贱名常随,是这里的伙夫长。”常随急忙回道,自始自终头都没敢抬一下。
“嗯,”冷秋雨轻嗯一声,随后抬步绕过他,向伙房内走去。
“殿下…,”巫律见此,急忙躬身阻拦,小心翼翼的说道,“伙房之地,焉是殿下万金之躯进得的,若殿下想吃什么,自可吩咐奴才就是…。”
“万金之躯么…,”冷秋雨停步思量片刻,心道,“自己身为公主,那又怎样呢,在这乱世,不过苟且偷生罢了。”
思虑到此,心下更是凄然难平,便随性说道,“我闻其内香气扑鼻,定有美食,此刻我有兴致,尔等莫再多言。”
冷秋雨都没心情自称‘本宫’了。
巫律实在无法,知道二公主心中凄苦,更是心疼不已,只好小跑几步,赶忙跟上。
当冷秋雨用鞭子挑开门帘走进伙房时,白默冉正系着围裙,戴着防热的手套,在一个烤炉前烤东西。
蛋挞在现代是一种常见的东西,在古代却是不曾见过的稀奇之物,对冷秋雨的吸引程度也是到达了最高的境界。
看着托盘里那一个个黄澄澄的小东西,冷秋雨食指大动,大有一尝的趋势。
巫律见此,赶忙自己先拿起一块试了味道,当然,也完全是为了试试有毒没毒罢了。
“怎样?”冷秋雨忙问道。
“…呜,殿下恕罪,奴才万死…。”
奶香喂蔓延了巫律的味蕾,晃神间竟忘了自己的身份。听到冷秋雨的询问,如梦方醒,赶忙咽下口中美食,不敢再回味其中的味道,跪拜在冷秋雨的脚下。
“我是问你味道如何?”冷秋雨抬起一脚将巫律踹翻,心里那个气啊。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巫律一骨碌爬起,又三两步爬回到冷秋雨脚下,一边磕头一边回道,“启禀殿下,味道甚好…!”
“滚一边去,你个狗奴才…”冷秋雨抬脚又想踹他,想想,又放了下去。
“那人,本宫问你,你做的是什么?你将美食与本宫端来可好?…”冷秋雨用软鞭指着白默冉吩咐道。
自从冷秋雨进来后,白默冉便垂首立于一旁,此时听唤,仿若未闻。
“放肆…”巫律见一个小伙夫竟有藐视皇家公主之意,这还了得,刚想上前问罪,这时,常随在一边赶忙躬身回道,“禀殿下,他叫白默冉,是这里的伙夫,也是个哑人…。”
“哑人?”冷秋雨很是吃惊,打量白默冉片刻,摇头叹息道:“……原来如此,真是可惜了!算了,巫律,赏。”
不知为什么,冷秋雨突然觉得很是心塞,不想在此逗留下去,吩咐打赏之后,又让巫律拿了余下的蛋挞,就带着一干人等呼啦啦的离去了。
“呼…,”至此时,白默冉才偷偷的吐出一口浊气,他掸掸身上的面尘,解下围裙,向常随告了个假,便又经小路,走出了军营。
离军营五里远的地方,有一个不算太大的集市,说是不太大,但里面的东西都很齐全,人流也是涌动不缺。
白默冉先是在几个地方,分别买了一些君如意和水倾城需要的东西;又到集北的张记杂货铺,买了许多米、面、油、茶,和几两盐巴。
东西齐全后,雇了辆小推车,再叫上张记的小伙计福生,给了他几吊钱,让他推着小车,跟随自己一起向集南走去。
集南馆驿因为常年战乱早已废弃,一座两厢的庭院,在风雨飘摇中孤零零的伫立着,直到两年多前,被一个年轻人买下来,供一群不知底细的孩子们居住,从此取名为——内有洞天。
看那墨漆的门上,还配着一副对联,上写:“春色满园”,下抒:“闻香识人”!
对联上的文字,下笔苍劲有力,如男子胸襟广阔、海纳百川;却又透着一股委婉恬静,如女子般小鸟依人、静默而立。
如此,再配上“内有洞天”的横批,就足可以让来往的行人们驻足停留:试想着踏步院内,一探究竟了。
白默冉走进门首时,开门声惊动了里面的人,一个六岁左右的女童率先扑抱过来,一把拉住白默冉的下衣襟,脆生生、奶气气的喊着,“阿冉!”
“十五,无礼…”,随后赶来的一群孩子中,最大的一个少年高声呵斥道。
白默冉低身抱起女童,用额头轻轻的蹭着她的小脸,走进院内后,才开心的问道,“小十五可乖么?”
此时所听所闻,白默冉哪里还有哑人的模样!话说,一个行能动天、踏能搅地的武功高深莫测人士,竟跑到军中去做伙夫,更是装成个哑巴,还一装就是两年之久,你说,这该谁谁能理解他的真实意图呢?可他偏偏就是个既奇葩、又怪异的人。
“小十五很乖哟,阿冉可有奖赏么?!”小女童双手圈住白默冉的脖颈,亲腻的回蹭着她。
“呵呵呵…”白默冉开心的笑着,一边往里走,一边对身旁的大男孩吩咐道:“莫一,你带着莫三和莫柒,去把外面的东西都搬进来,小伙计的钱我已经给过了…。”
“是,师傅!”莫一恭敬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