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雨欢和程明瑶在现代就是武痴,不然也不会小小年纪,身手就如此的好。如今,两帮高手对决,真是令她俩大开眼界,程明瑶只恨自己不能上去帮忙;叶雨欢只恨那几个人,怎么打的还不够精彩。
可就在叶雨欢分神之际,常芷欢推开她,一个速移,转到张云身后,劈头就是一掌,张云感到脑后的风声,赶忙低头避过,连拍两掌逼退少林方丈和武当掌门,急忙转身相看,见是受伤的常芷欢,邪邪一笑,说道:“真是被打傻了,居然揪着我不放,那就一起来吧…”
“你滚开,”叶雨欢不等张云向常芷欢出手,一个箭步窜到她身前,就给了她一掌,力度足以劈碎一块坚石。
“呵,好玩,我不找你,你倒是自己来送死,客栈没烧死你,今天就让你死个痛快吧。”张云挥动衣袖,烈烈生风,蓬勃之气越加浓郁。
“原来是你们害我,若不是我们机敏,早已葬身火海,如此说来,我便不能不战了。常芷欢,你给我滚一边去,待小爷取她狗命…”
叶雨欢气坏了,tmd,我初来乍到,啊不对,也穿来好几年了,可tmd我不认识你啊,你居然来找小爷的晦气,那你不是找死么。
“碧海蓝天再现…”叶雨欢大喝一声,人便脚尖点地,飞了出去,目标直取张云。
“恭请圣蛊…”张云也是一声大喝,衣袖一甩,一红色物体从她袖中飞出,直奔叶雨欢飞来。
“欢儿,小心…”台上的常芷欢,台下的周莱、程明瑶等人,见势不妙,立刻大声提醒。
然而那蛊物是‘上古教’的镇教之宝,任凭叶雨欢的‘碧海蓝天’如何厉害,却还是略逊一筹。
叶雨欢前额的心头血,恰恰成了蛊物的引线,一双绿豆大的眼睛闪烁着万道光芒,‘嗤’的一声…
世界静止了,整个比武大会再也听不到喧哗声、吵闹声、喊打喊杀声,有的只是静默,静默,再静默。
周莱临要倒下去时,双手紧紧回握住了自己媳妇儿的手臂,他说道:“一直都是你来为我这个大男人遮风挡雨,如今,我终于可以为我的宝贝儿做点什么了,如此,就算是死,我也觉得,我能像个男人,像个丈夫了。
你记得回头看到阿冉的时候,替我谢谢他,他的轻功真的很厉害,我也算学有所成了。咳咳咳…‘噗’…”
周莱完全倒在像个木头人一样的叶雨欢怀里时,叶雨欢依然回不过味来,耳边不断回响着周莱的那句话,“就算是死,我也觉得,我能像个男人,像个丈夫了……”
“……啊,张云,我杀了你,”叶雨欢清醒后的第一件事,竟然不是查看周莱的伤势,而是疯了一样的去寻张云。
可她刚想站起来,向张云冲去,结果,人未站起,就感觉一阵眩晕,接着‘噗’的一下,一大口鲜血喷出,人就‘扑通’一声倒了下去,重重的砸在了地板上,不待任何人来得及跑过去接住她,以至于让周莱和她,他们俩夫妻,在一段时间里,皆孤零零的躺在擂台上。
“兜兜,”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仿佛又给了他们一次重新穿越回去的那么长的时间,程明瑶终于看清了事实,回过神来,不顾自己骨折的腿,第一个冲了上去。
然而,就在这期间,少林方丈、武当掌门和张云仍然继续战在一处,而戴面具男子和吐纳良晨也是越战越加激烈。
此时的常芷欢眼里只有仇恨,她甚至已经忘记了那个躺在地上的叶雨欢,就是她几日前自己一厢情愿的、甘愿用自己的生命保护的认作的‘妹妹’。
她踉跄着站稳身形,看着那个和少林方丈和武当掌门战在一处的女人,她一步步的向人家走去。不顾凛冽的气流冲杀着她,也不顾路过的掌风刮到她,她的心里只想着报仇、杀了那个女人;杀了那个女人、报仇;如此反复的思路,搅着她无法清醒。
“小心…,”戴面具男子刚躲过吐纳良晨的攻击,余光瞄见常芷欢的反常行为,还未等他作出反应,张云手腕一抖,一把暗器直扑常芷欢面门。
此时的常芷欢哪有神智躲避,只是疯魔了一般的往张云处走,却不知,危险已经来临。
“躲开,……啊,”戴面具男子,一个纵跃,推开找死的常芷欢,而自己却当了靶子。
常芷欢就是那种和张小林差不多性格的人,尽管她比张小林可爱的多,但都是不作死就不会死的人,虽然这回她躲过一劫,没死成,但却连累了别人,为她失去了性命。
当她蹲下身子,颤微着手,揭开那男子的面具时,她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个男人,她认识。
面具终于揭下,然而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救下常芷欢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她的‘丈夫’,也就是‘无相山庄’的庄主,无相北。
有人纳闷了,无相北不是痴傻了吗,怎么就突然戴着面具跑上台来,还和人论起了仇怨,最后还失了性命。
常芷欢不知道详情,但并不代表这世上就没有别人不知道。
夜里的风很冷,日间的喧嚣早已散去,武林大会也因为这种种原因,而被迫终止比赛。
叶雨欢早已苏醒过来,然而看着自己昏睡不醒的丈夫,她忽然想起周莱的那句话:“替我谢谢阿冉,他的轻功果然很厉害。”
“tmd白默冉,我非杀了你不可?”
众人不理会叶雨欢言语上的无撞,一心只关心周莱的伤势如何。
经过韦楚音的诊治,得出了结论:以血养蛊,最起码先保住周莱的小命再说。
而程明瑶的骨折,对于韦楚音来说,却是极简单的事情了:断骨,接骨,然后静养。就这三个步骤,但一定要听从韦楚音的医训,否则会留后遗症。
夜风的凉,不但吹冷了人的身子,也同时吹乱了人的心。就像无相山庄的少庄主、无相北的亲生儿子,无相骄阳一样,就是被吹乱心思的人。
今夜,他穿着一身素白的长袍,头发松散的垂在肩头,顶上的玉冠,虽然镶着宝珠,却在夜里,无法闪烁出光彩。
他绕过后花园,又穿过长廊,迈着沉重的步伐,步进了灵堂。
灵堂里,摆着一口红木雕花棺椁,四周白色帷帐,瑟瑟的随风而起,仿若人的心脏一样,在不停的颤抖,颤抖,再颤抖。
从房梁上垂下来的白绫,一展展,一缕缕,丝丝缕缕的牵动着人的心弦。那飘零起来拉着风的声音,又如女子的低低吟唤、缀泣。声声击落人的眼泪,击打人的心怀。
“你怎么没穿孝服?”骄阳走近灵柩,屈身跪下,一头磕下去时,眼里是止也止不住的泪水。
“父亲一生悲苦,他所求的不过是你能认他,尊他一声‘父亲’,然而他至死都没能如愿,我想,父亲恐怕就是到了阴曹地府、判官治下,也要为他自己鸣一声不平,说一句:他冤啊。”
“他冤…?”常芷欢坐在角落里的地板上,暗影将她淹没,看不到她的表情,也不知她在想什么,唯有那暗哑的声音,方能多少体现出她的点滴变化。
“他如何冤?是谁背叛我的娘亲另娶新欢?又是谁的新欢带领手下闯进我的家,残忍的杀害了我的娘亲和可爱的妹妹?无相骄阳,你凭什么来这里和我说话,你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
孝服?你让我给他穿孝服?他不配。无相骄阳,你马上从我眼前消失,否则,我再也不会手下留情…”常芷欢的哽咽,骄阳听的一清二楚,他明白,常芷欢就是死鸭子嘴硬,不然不会有这样的反应。
“手下不留情嘛?”骄阳流着泪的苦笑,涩涩的言语,无不诉说着他心里的难过喝悲哀。
“我已经是个废人了,常家和无相家都已断了香火,你已经达到了你的目的,以你亲姐姐之名,害我不能人道。可你知道不知道,其实这些,父亲和我都是知道的啊…,”骄阳终于放声大哭起来,那凄厉的哀嚎声,有如幼兽被拔去了根刺,疼的他撕心裂肺。
“父亲在娶我母亲之后,终于得知了真情,于是,他给了我母亲三条路作为选择:第一条,他要去接你们娘三来无相山庄;第二条,就是他带着娘亲和我去找你们;第三条路,如果,我母亲不能接受你们娘三,他就会给我母亲一封休书,放她自由。
我母亲乃是武林盟主之独女,从打生下来,就没受过这样的屈辱,她如何能忍。于是,才会背着父亲,做下了不可弥补、也不能被原谅的事情。
父亲知道后,大怒,挥剑欲刺死母亲,是我,是我跪下苦苦哀求,才保下母亲一命,可自那后,父亲就一直活在内疚和仇恨之中,也再没有和母亲说过一句话,自己搬去了‘清雅园’。
姐姐,我叫你一声姐姐,你假扮孤女漂泊,投奔‘无相山庄’时,父亲就认出了你,只是他知道你心里埋藏着仇恨,绝对不会认他。所以,他就装成疯傻,任你在山庄里任性妄为,甚至你下毒害死我母亲时,他都没有站出来,说一句话。”
骄阳说到此,已经哽咽难言了,跪趴在地上呼唤着:“母亲,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