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局正式开始,那两个家伙起初十分放肆,被我和冷瞳一人扣底一次开始老实。主牌实力再强,五分都不敢放。
此消彼长,我们两个越打越放松,遥遥领先。
很快扳回一局,敌家一人在群里说:“打的有些懵,休息十分钟。”
纵和反对,“上一局毛毛要休息,是谁说早打早结束逼命也似的。还有二局,抓紧时间争取凌晨前结束。”
冷瞳开始唱红脸,明着劝架,话说的实在不中听,“人家思虑不周,想着三比零拿下算了,没料到横生枝节,被扳回一局。想休息就休息吧,是需要调整思路琢磨琢磨底牌的事。”
职业牌手最忌讳底牌被扣,宁愿牌面跨,也不肯掉底。电视台有一项大奖,最佳扣底奖,奖励扣底最高分的牌手。
可见扣底是技术活,难度不小,被扣到底牌面子和里子双重打击之下,很容易军心涣散。
冷瞳这么说,显然是在戳他们心里的那根神经,打击他们的意志和斗志。
歇息片刻,牌局继续。我和冷瞳明显高于他们一个级别,打的随意轻松,很快二比二打平。
纵和发来私信,“是你用小手的号打牌?”
虽然是问句,看得出语气笃定,想想他也不是外人,说:“是,冷瞳安排打的。”
纵和说:“领先太多,对方会怀疑的,适当放放水。”
“我的任务是赢,要求那么高,你上呗。”
“冷瞳说我太毛糙,对我不放心。其实收拾这两货,哪用得上你们啊。”
“又来了,我不管对谁,心态都一样,师傅说过的,尊重边家就是尊重自己。虽然我心里做不到,可嘴上客气些,不像你天天得罪人。”想着以前陪他打无数约战真心头疼,以后的日子恐怕也不会太平静。
决胜局到了,他们调整战术,抱着不成功就成仁的理念拼的格外凶悍。
我和冷瞳比赛经验丰富,自然不会乱阵脚,稳扎稳打牌打得滴水不漏。
殇诚进来的时候明显洗过澡,手里拿着毛巾站到我身后,一面擦头发一面说,“累不累?要不我替你一局吧。”
我摇头,“对方溃不成军,即将落荒而逃。”
殇诚目光幽深,说:“咱俩出手不同,你怕冷瞳察觉出异样,问我是谁吧。这三更半夜的,不好解释,你还想在你朋友那保持单身的好形象是不是?”
我望着他一脸景仰,喃喃自语道:“推断的太有道理了,洞察人心堪比现代狄仁杰……”
殇诚皮笑肉不笑说:“你那点小心思想瞒过我可不容易,加快速度,该睡了。”
“哦,马上。”很快结束战斗,对方瞬间消失。
跟着群里热闹起来,纵和说:“有没有不服气继续怼的,毛毛和小手继续接受挑战。”
香雪说:“这场逆袭如此激烈,谁还敢上去献丑。”
冷瞳说:“我和西沅上。”
毛毛快速回一条,“我困了,睡觉。”
冷瞳私信,发来现金转账,上面写电费。
我没多想,点开一看,三百零五块。
“我家电费没那么贵。”敲完字把钱原封不动转回去。朋友帮忙是义气,拿钱就不好意思了。
冷瞳说:“客气啥,一局一百,出钱的可是边家那两个。我们挽救毛毛他们名誉,回头让他们请饭。”
我关闭电脑,抱着昏昏欲睡的小美对殇诚说:“我赚了三百块,明天带你去公园看花。”
殇诚盯着手机,“公园门票贵还是花展贵?”
“都不收费,可是出去玩总是要消费的,明天用我的钱好不好?”
殇诚冷着脸,看都不看我一眼,“去洗澡。”
“哦。”我应一声,把小美送进狗窝,匆匆梳洗后跑回卧室。
床头灯发着暖暖的光晕,殇诚的眉目蕴在那团光里,柔和温润。我想起上午时候捏他脸的触感,手指又开始蠢蠢欲动。
殇诚看我躺好,丢开手机,问:“关灯睡觉么?”
“不要,陪我说会话。”我抱着被子,把身体缩成一团。
“你说,我搭你。”
“你假期到什么时候?”我问。
“初八,我们后天出发吧,我有事需要回家一趟。”
我呆愣片刻,不确定地问:“回你家?”
殇诚看我一眼,“我自己回去,有些事处理一下。”
“哦,我想去袁心店里上班。”
“不行,工作的事情我来给你安排。”殇诚斩钉截铁提出反对。
“可是,我喜欢在那种氛围上班……”
殇诚打断我的话,“这件事情没有讨论的必要,朋友一旦变成上下级关系会变质,我不希望你们最后连朋友都没得做。”
“我没有文凭,没有一技之长,电脑操作仅限于打字,打牌,哪个公司会要我?”
殇诚起身关灯,“睡觉,这事不急,以后再讨论。”
我转过身背对他,暗自发愁,我若想李月那样品学兼优该多好。
愁一阵意识便开始模糊,慢慢陷入沉睡。人的精力有限,下午体力,晚上脑力,这会自然困倦不堪。
早上被电话铃声响起,迷迷糊糊睁开眼,殇诚翻身而起,拿着手机出去。
我看看时间,七点二十,翻个身打算睡个回笼觉,却发现把睡意弄丢了。
把手机拿在手上浏览新闻,突然听到微信提示音。这么早,会是谁?网络上的朋友多半是夜猫,活动时间集中在中午十点到凌晨二点之间。
打开微信,有个好友申请,月未央。我略一思索,八成是月月,点同意。
很快,月月发来消息,“晨姐姐,你也起这么早。”
“是,你们昨晚几点到家的?姨妈有没有说什么?”
“九点多,我妈没说什么,就是我嫂子不高兴,怪我哥没带她一起玩。对了,姥姥很喜欢你带给她的礼物。”
我笑起来,“她喜欢就好。”
停顿好一会,月月又问:“在干嘛呢?”
“发呆,看新闻。”我敲着字,抬眼看殇诚进来。
“大懒虫,醒了也不起床。”
小美跟在他身后进来,跑到我这边,扒着床单开始吼。
我板着脸,斥责道:“叫啥?”
殇诚接口,“叫猪起床。”
我身子往下缩,把头埋进被子,嘴里振振有词,“猪的生活就是吃吃睡睡,你们出去玩吧,我继续。”
殇诚也不跟我废话,“小美,出来吃饭,一会我们去公园。”
才不信他去公园不带我呢。我老神在在继续和李月聊天,忍不住开始八卦,“真有男朋友了?”
“嗯。”
“啥样的?”
“我妈不会喜欢的。”月月随即发个哀伤的表情。
我考虑三秒,说:“既然知道姨妈不喜欢,那就算了呗。”
“可是我好喜欢他,舍不得。”
“姨妈见过?明确表示不喜欢?”姨妈看着挺开明的呀,看到殇诚也没说什么。
月月说:“妈妈不希望我找外地的,其次他家环境一般,来自单亲家庭。妈妈说那种家庭的孩子多半偏激,心理不健全。她连见一面都不肯,态度坚决的一塌糊涂。”
我叹口气,“你一直是姨妈捧在手心长大的,她做一切决定的初衷是希望你幸福。所以,听她安排好不好?”我和月月因为个性差异,像这种姐妹之间的聊天是不存在的,所以我不知道该怎么劝她。
“姐姐,我希望你帮帮我们。”发了一个请求的手势。
昨晚我还羡慕她来着,我自顾不暇,何德何能帮她呢?沉吟片刻,说:“我帮你跟姨妈沟通一下,成不成的可不打包票。”
李月说:“妈妈那谁说也不行,我想用事实证明我和他一定会幸福。”
话说到这里,我意识到月月是个主意坚定的孩子,所谓帮忙我确实没有能力。沉默下来,我并没有顺着李月的话题走向追问如何证明。
我对做不到的事情向来敏感,她不管效仿祝英台还是卓文君都是她的事,我不能跟着参合。
殇诚推开门,在门口威胁,“再不起来我进去掀被子。”
我头依然埋在被子里,“你不是要和小美二人约会么?去吧去吧,我不想打扰。”
殇诚也不废话,一把掀开我的被子,我对着他比着手指,“这是第二次掀我被子了,再有一次你试试。”
殇诚愣一下,“小样还挺记仇,第三次会怎样?”
“把你的脸挠的稀巴烂,还是你上班的时候,你若不怕丢人,尽管试试。”我说的恶声恶气,奈何坐在床上气势不足,边说边站起身踱步迈到他跟前。
好家伙,这气势有些太过,他身高只到我胸口位置,想想有些不妥当向后退去。
不料殇诚根本不给机会退,一把抱住我的腰,按进怀里,抱着我向客厅走去,“反了你,还敢威胁我,抱出去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