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睡得颠倒,早来一睁眼的时间控制在10点以内,可今天因为聚会,早上7点就被花容残忍的摇醒。
迷糊着吃完早饭,坐到镜子前由花容帮忙扎辫子。辫子的灵感来自昨晚电视上女主持人,花容总觉得我太素,致力于把我打造成妩媚优雅的人设。
花木兰注定成不了貂蝉,我打着哈欠说:“简单点,弄得太隆重就刻意了,何况我是你跟班还是要低调些的。”
花容在做最后的定型,左右看看觉得不满意,从两侧分出几缕发丝来自然垂落,瞬间感觉我的脸瘦了些。我看在眼里突然有些兴奋,说:“这个好,感觉脸小了好多。”
花容这才满意,笑着说:“这样一收拾清爽利落,多漂亮了。我和你说,你跟我家刘璇是一样的,不是马尾就是披肩发,一点创意都没,两个懒女人。”
我在凳子上伸懒腰,“你以为谁都像你手这么巧,看一眼人家的发型就能琢磨出来?我是不行,专门教还学不会了,我不是懒是笨。”
花容笑嗔我一眼,“你若真的笨,牌怎么打的那么好?”
“算不得好,一般般,何况了我若样样垫底,活着干嘛?”
花容手机铃声响起,她斜我一眼转身去沙发旁找手机,“什么?你们到了?……那多不好意思,好,我们马上出去。”
听她话里意思,我去厨房拿出给卷卷准备的酱牛肉,换好鞋子站在门边等她。
花容挂断电话,拿起包习惯性对着镜子前后左右照照,拨拉几下刘海,这才走到鞋架旁换鞋子。“胖子他们在小区门口等着了。”
“哦。”
“集体活动人多嘴杂,谁说了你不爱听的,看在姐姐面上忍一回,表现咱的风度。”
“哦。”我想起上次比赛有些不友善的眼神,心情突然有点糟,可现在箭在弦上,不去肯定不行。不过让我装机灵费劲,装哑巴可是本色表演,难不住我的。
出了门,刚走下台阶,卷卷就从对面花台跳下,摇着尾巴迎上来。高兴的花容亲昵地不住口叫:“卷卷,卷卷。”
卷卷绕着花容亲昵地转圈子,尾巴摇的像风中的狗尾巴草。
我走到对面路边,弯腰把袋子里的牛肉拿出来,嘴里轻喊:“卷卷,来吃饭。”小家伙警惕性很强,并不靠近我,三步开外两眼紧紧盯着袋子。
花容说:“晨,你放下它一会就去吃了,它妈妈被打狗队活活打死,它对生人防备的很。”
我又‘哦’一声,站起身向外走,再回头看卷卷果然靠近狼吞虎咽开吃。
想想动物挺可悲的,喂养它们的是人,威胁它们生命的是另外一群人,让它们如何分辨呢?民间有一个俗语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大意是人遭受伤害,很长一段时间里,遇到与那件事相关的东西还会心有余悸。
我想狗狗也一样,不过为了生存,它们只能选择忽视恐惧。
刚走出小区门口,就看到来接我们的车,花容娇笑着迎上去,“胖子,真不好意思让你来接。”
果然很胖,圆圆的脑袋圆圆的脸,圆滚滚的身材,一脸和善的笑意。“姐,我是来接我师傅的。”
说着话眼睛直勾勾看向我,诚恳地说:“师傅,欢迎你来T市玩。”
我被唬了一跳,转眼去看花容。
花容拍着我的手,说:“胖子别闹,吓住我们陈晨了。”
胖子说:“真的,上次师傅来打表扬赛,那牌出的真好,当时我都想拜师来了。第二天再去电视台他们说你走了,给我遗憾的不行。”
我红着脸低下头,实在不知道接什么话。
花容抬手拍胖子肩膀一下,“开车去,这事回头再说。”
胖子憨厚的笑笑,说:“好咧,姐你也帮我求求情,这事成了请你吃大餐。”边说边拉开车门,“姐,师傅请上车。”
他这一口一个师傅我实在吃不消,脸一点点红了。
花容见状推胖子一把,话锋一转问:“今天队里人齐不齐?”说着拉我坐上车。
胖子回到驾驶座,边发动车子边说:“在秋香家农庄,是队里人员最齐全的一次。”
我心思一动,想起不久前在牌室斗嘴的一对小冤家伽伽和雨夜,也不知道她们现实里怎样了?这次去应该能见到吧。
耳边听着花容和胖子聊着队友的情况,我看向车窗外,初升的太阳把光线毫不吝惜的照在碧绿的柳枝上,形成白色的反光点,我看着看着眼神渐渐放空。
不知过了多久,花容推我一把,问:“发什么呆?”
我回过神,说:“听你们说的热闹,有些神往,我们起初比赛的时候各地市领队重视,比赛前集训专门找个安静的地方练牌。每天的生活围绕着打牌,想想那时候真是疯狂。”
胖子说:“难怪师傅牌打得好,原来受过专门培训。”
我愣了愣,说:“刚学牌时候疯劲大,现在再让我过那种生活是不行了。”当时我作为后辈,天天被一群前辈提携,这样出不对,那样打也要挨吵,晚上睡觉时候脑仁都是疼的。
他们不光吵我,相互之间争执的也厉害,偏偏双升的排列组合太多,几乎没有完全相似的牌型,也就导致意见不统一,各说各家有理。想到这里,我突然问花容,“姐,队长牌打得好么?”
组织这样一支队伍,要么有钱有闲要么牌技出众有威望,否则走不远。打双升的人有一根逆骨,格外不好带领。
花容笑了笑,说:“还行吧。”
胖子转过头看我一眼,说:“你见了就知道了,队长牌打得不咋样,可人泼辣领导才能好,这次活动她谈了家信用社赞助一万块奖金买奖品。师傅,你和花容姐姐加油,一定要拿奖。”
花容和我的牌路完全相克,不被菜的很惨就不错了,拿奖是不敢奢望的。
一路疾驰,来到一处果园,胖子嘴里喊,“到地方了。”
我向外看去,路两边男男女女三五成群站着不少人,年龄跨度不小,最显眼的莫过于一个穿着牛仔短裤的妙龄少女,那双大长腿笔直纤细委实引人视线。
胖子把车停到一株高大的柿子树旁,我和花容刚刚下车就看到一个肤色发黄的中年女子迎上来。她笑容可掬望着我,伸出手来说:“你就是西沅吧,欢迎参加我们队的活动。”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女队长?我急忙握住她的手,客气地说:“谢谢,给你添麻烦了。”
花容在边上说:“这是我们队长飞燕。”
胖子跟着走过来说:“队长,不辱使命把我师傅和大姐接到了。”
飞燕对胖子点点头,表扬一句,“做的不错。”说罢拉着我的手没丢,一路来到人群中间,扬声道:“大家好,这位是上次来T市打表演赛的西沅,大家认识一下。”
我僵笑着和人一一招呼,并挨个拍照,今天绝对是我有生之年拍照最多的一天。然后就被带到一处果园,苹果树下是一张张简易的桌椅板凳。
我找个角落坐下,脸笑的有些酸,实在撑不住了。
这里空气清新,瓦蓝瓦蓝的天空飘着几朵白云,小风微微吹着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果香。我抬眼看枝头挂满红绿相间拳头大小的苹果,红是艳丽的红,绿是晶莹的绿,突然牙痒痒的很有食欲。
我饮食偏爱酸,水果里最爱的是营养价值不高最易上火的李子。殇诚碰都不碰,他最怕酸,喜欢哈密瓜纯正的甜度。
正自发呆,身边座位来人,我回神看去是个中年男子,他说:“他们都不敢来,只好由我过来向来自Z城的大师讨教讨教。”
我嘴角挂着一丝笑,说:“你太客气了,人家看我远道而来不忍心下手而已,那会是不敢?”心里却是不以为然,若搭档是我们的人,打得你鼻青脸肿都是轻的。
中年男子瘦削的脸带着悠然自得的神气,说了一遍他网上ID,我连记都没费心去记。要说交集,可能就这一次,我一向懒惰对没必要记得人一律选择忽视。
他对家一看就是那种老好人,笑容真诚中带着拘谨,可能觉得对我一个弱女子出手有些不好意思,只用眼角打量我两眼,没敢正眼瞧。
殇诚说我在牌桌上向来目中无人,现在想想还真是这样,我大大方方看着他两个,神情坦荡。
比赛开始,按照规则在出牌期间不允许交谈,他们一再违规,我只做未见。他们对手抓牌比我还要陌生,跟错牌、藏牌频繁发生,严重影响牌局进行,花容是软性子也忍不住说要罚分。
瘦脸男子说:“打着玩的,罚分多难看,我们再出牌小心点也就是了。”
我点头表示认同,说:“是,都是玩的没必要罚。”
花容看我一眼隐含不满,我不以为意笑笑,她最怕我输被人看不起,可我怎么会在乎别人如何看我?这种比赛的输赢对我来说无关紧要,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作为客人参加活动参与就好,跟他们队员有什么可计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