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看到我眼神亮了一下,凑过来摸着我的脸说:“呀,晨瘦了。”说着紧紧抱我一下,“跟姐姐回去好好补补。”
刘哥在身后笑着说:“丫头们都爱美,过夏天还是瘦点好。”
我笑着说:“哥说的有道理,我就是喝了减肥茶才刚刚喝成这样。”
花容一听急了,掐着我的手臂说:“健康才是漂亮,喝那种东西干嘛,赶紧丢了。你看刘璇胖的,我从来不让她粘任何减肥药。”
我扬眉,揽着她肩膀边走边说:“逗你玩的,谁喝那种东西啊。”
花容这才笑起来,说:“是嘛,我家晨这么漂亮,才不用那些东西保持身材。”
我翻翻白眼,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这么不遗余力夸我的。就是殇诚,他对我最大的赞美就是那句你也就这张脸勉强能看。
熟悉的疼痛又在心口蔓延,我转转眼珠子,把那点软弱转出去。
刘哥去开车,我和花容在路边站着,她乌黑的眼珠子盯着我,问:“你和殇诚闹别扭了?”
我身子一僵,默了半晌。
花容叹口气,接着说:“我就看出不对劲,他最近都没来牌室打牌,你也不见了。”
我苦笑,可能他忙着陪米朵没时间玩吧,又或者米朵不喜欢升级,毕竟国外回来的娱乐段数极高。大概会喜欢蹦极,攀岩这些户外活动,不像我和殇诚一人一台电脑,无趣又宅的厉害。
花容又说:“都是年轻的过错,脾气又大,彼此不肯迁就……”
刘哥的喇叭救场及时,我拉着花容的手,“回家再说。”
吃完饭,刘哥上楼休息,我和花容一人一个毯子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当时电视上播的是花容队友的比赛,我和花容讲怎么布局,他们行牌中有何漏洞等等。
说着话,花容手机响起,我看着电视没留意她说话,等到看她一脸为难望着我时才感觉到不对劲。
挂断电话,花容小心翼翼问我,“晨,姐姐队里明天有活动,你要不要一起?”
我沉吟着正要拒绝,刘哥正好从楼上走下来,边走边说:“还用问,带着晨去热闹热闹,都是打牌的肯定有共同语言。”
这话说出口,再想拒绝是不能了。我笑着说:“我倒是无所谓,就怕人家不带我玩。”
花容放下心,说:“我知道你跟我一样,性子寡不爱热闹,生怕你不去。队长打电话时候说了,欢迎你参加呢。”
我点点头,说:“好啊,明天一起去。”
刘哥换好鞋子,说:“老婆,晨,我上班去了,晚上想吃啥发信息我回来买菜。”
花容想起什么说:“等等,给卷卷带给吃的。”说着转身去厨房,一会拿出个袋子递给刘哥。“上午去接晨的时候,卷卷摇半天尾巴,没给它带吃的心里过意不去,给它补上。”
卷卷是小区里一只流浪狗,看不出品种,黄褐色的毛乱七八糟纠结着,额前的毛发遮住眼睛,长得实在不招人喜欢。花容是个心肠极软的性子,觉着狗狗可怜,每次出门手基本不空。
记得上次我过来比赛,回来的时候天色半黑,在小区门口看到卷卷,它看到花容兴冲冲跑过来摇尾巴。花容就难受不好意思了,转身去便利店给它买一袋火腿肠喂它。
刘哥接过袋子,说:“是,这狗机灵,每次看到我的车远远地都开始摇尾巴,看着实在招人疼。”
我笑笑,说:“你们不愧是夫妻,有志一同。”心思一转,突然想起殇诚当初对小美的漠然,他怕是没有多余的心思分给这些流浪的小动物吧。
摇摇头,怎么又想起他来着,在过去的每一天,我早上醒来第一件事是告诉自己漠视他,进而忘记他。
花容手机又响,她这次学聪明了,避开我去浴室接听。不过一会功夫,笑容满面出来嘴里还在说:“嗯,我和晨看你的比赛,她说你那副出臭了。”
我瞪她一眼,哪有这样聊天的,不是当面打脸么?
花容不以为意,继续笑着说:“不用接,我们打车去集合的地方,到时候看队长怎么安排。”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花容笑容越发灿烂,说:“你这师傅拜的成不成还要靠姐姐帮忙,别喊的太早,吓到我家陈晨。”边说边看着我,“嗯,她年龄小,害羞。”
我听得一头雾水,疑惑的望着她。
“好,明天见面谈。”挂断电话,花容笑的眉眼弯弯看着我。
我被她看的心里发毛,疑惑地问:“谁的电话?”
花容仰头,“就刚才打比赛我们队友呗,上次你来比赛他一眼就看上你的牌技,听说你来了,明天要来家里接。”
我把靠枕垫在腰后,说:“那你也不能说我说的人家打得臭吧,人家心里肯定骂你是那颗葱,敢说老子。”
“不会,他是真心佩服你,想拜师呢。”
我抖了抖,问:“多大年龄?”
花容说:“比我年轻些。”
我连连摆手说:“算了,我当不起。”
花容笑了笑,说:“你见了人自己拒绝,他人蛮好的,牌打得也不错,队里很多人都喜欢他。”
我郑重其事说:“是我不够格,跟人家无关,何况我脾气又急又冲,带不好徒弟的。”要说师傅,得我师傅那样的,脾气又好耐心又强,不急不躁的指点,我这样急惊风的脾气,三两句都想发火,一开口还都是难听的,毁人不倦是真。
姐两个私房话聊了一会,我到底没让花容知道殇诚是旧情复燃,太丢脸,只说脾气不和分开的。
花容安慰我说:“男人不知道包容让着女人,婚姻是不会幸福的,分开也好,找个性子温柔知道疼老婆的。找男人么,过得不是面子,是里子,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我心里说即便他不会包容让着我,他心里也是知道疼我的,婚姻未必不会幸福。只是这些幸福建立在没有米朵的基础上,所谓根基太浅,倒塌起来才这么迅速。
花容看我面色不好,说:“走,陪姐打会牌。”
我说:“用我的号吧,只有和高手配合,才能把我教的用到实处。”
花容带上眼镜,说:“好,上你的ID。”
我坐在她身后凳子上,半倾身输号,许久没上西沅这个号,再看到自己都觉得陌生。进入游戏,冷瞳正好在,我给他发个微信,“来,陪姐打会牌。”
“打屁,先说说最近忙啥了?”
“哎,这就是知识分子的嘴脸啊,先过来坐下,打一局让我过过瘾再聊。”一个月没打牌,进入牌室又熟悉又觉陌生。
我们坐下等了一会,边家到齐开战。
冷瞳爪子挺快,抢先亮主,牌没抓完,花容抓到一对级牌。我在后面指挥,“反他,自己当庄多爽。”
花容迟疑着看三四颗小主,说:“不能反吧,这牌没法玩。”
我瞪她一眼,“反,谁知道底牌是啥呢,不定有四个猫了。”
花容硬着头皮反主,悲剧了,底牌全是分,花色不一样的分。花容傻眼了,怔怔望着我,“这牌咋下底?”
我说:“只能下主牌。”
花容看到这种牌就头晕手抖,一哆嗦不小心把主牌五分扣到底牌,惊慌失措望着我说:“这咋弄?”
我笑笑,说:“打着看着呗,先把对2掉出去。”
花容听我吩咐,掉完问,“接着呢?”
“不是还有张主牌么?掉出去让人家出,你这牌不能先动。”
花容点头,跟着掉主,边家上手那五分推牌,花容点着A就要打。嘴里说:“管他呢,打死一个分少一个分。”
我连忙制止,说:“打死5分容易,牌权在手你出啥?”
花容一脸茫然,说:“都怪你,我说不要坐庄你非让我反,给我难受的。”
我瞟她一眼,嗔道:“没出息样,也不输房子输地怕什么?何况还是我的号,打输了丢的是我的人,跟你有什么关系?”
花容撇撇嘴,“第一次和冷瞳打,想赢嘛。”
我说:“牌不打不明,贴5,让他们随便出。”
下家犹豫很久,上K被冷瞳A打死。花容笑着说:“你是怎么判断出A在冷瞳手上的?”
我笑着说:“这怎么可能猜得到,都是通过出牌判断的,没有提前预知这回事。”
冷瞳更妙,反手打出Q,上家贴小,花容点着K就要上,又被我制止。“贴10,下家K出过,你自己有K,Q不是大牌?”
花容拍拍额头,说:“是是,你看我都想不到。”
我哼一声,“这是基础,你出牌太快根本就没想吧。”
花容咧嘴笑了笑,理所当然说:“所以才要你教我嘛?”
一副七零八落的牌就在一系列的推拉飞控中打出最好的效果,完美过庄。打完花容还不敢相信,说:“这牌居然能过庄?我想都不敢想。”
我笑着说:“这牌若是你和海子打,不被打两级就不错了。你们总是找信号,找不到就扔对子,散着一把分在手,人家进手两边传递,把你的分拿走就是跨庄。何不选择后控呢,起码他们进手不能随意挤牌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