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缓缓地从窗外投射进来,不知何时雨停了。
一只黄蝴蝶从外面悄悄溜了进来,煽动着它的一双黄黑斑点的翅膀,那么渺小又充满力量地扑闪扑闪迎着风向她飞过来。
她缓缓地睁开双眸,一片漆黑遮盖她的阳光,是谁?是谁遮住她的光芒,带来无尽的冰冷。
她仿佛还没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睁着一双大眼睛,一眨不眨的。
是叶爵。
遮盖她阳光的,那是他的手。
是啊,除了他,还能有谁敢挡她夏阳的阳光。
叶爵收回手,阳光投射在她双眸里,格外刺眼。
“饿了么?”
叶爵接过洛溪端过来的西米粥,勺了一小口往里吹了吹,平静道:“子棋说你伤着了喉咙,最近别过分唱歌。”
夏阳听而不闻,睁着眼睛不说话,一动不动,好像魂魄已不在。
“这重要吗,叶爵。”
他看着一颗透明的泪从她眼角里光明正大地滑落。
“不重要了。”他说:“从今以后,你是我的了。”
夏阳缓缓地转头看向他,靠着后背撑起自己的身子,定定地看着他。
“夏阳,”他一脸平静无波澜地看着她说:“他给你两刀,我想杀他千刀。”
她怔忡,血红着眼瞪他:“所以,你想说什么?我该感激你是吗?!”
叶爵是前所未有认真的眼神看着她,唇角抿了又抿,道:“放他走,是因为你。”
“砰!”
他话音刚落,她一掌挥掉他手上的粥,瓷碗粉碎在地上,满地的西米粥味道从地上升华到空气里。
“那一刀从来就不是为了你!”
叶爵默不作声地看着她,那沉默的眼神漆黑不见底,像沉默中的大海,太过深邃。
纷纷飞飞的黄蝴蝶被吓的惊走……
“禽兽!我杀了你——”
噗嗤——
夏阳出乎意料地用自己的身体挡在叶爵面前,聂景藤手上的刀就这样硬生生地扎进她的身体里,尖锐又毫不留情。
鲜红的血,瞬间从她身体里奔涌而出,从她伤口里不停往外冒,血流不止。
全身的疼痛好像全数汇聚在她喉咙里,又被一块大石头压住,哽咽在里头溢不出声出来。
嘭,嘭。
叶爵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就在那么一瞬间停止了跳动,他像是被定格在原地,完全僵化住。
仿佛那一刀扎进的不是她的身体里,而是他的胸膛里,痛到窒息。
而更痛的是,他看着她握住聂景藤的手,听着她说:“…带…我……走……”
处于半清醒半疯癫状态的聂景藤使劲用拳头砸自己的头,好像只能用这种方式才能缓解他此刻的头痛,那一声声的嘶吼震破晦暗的苍天。
她说过的,等他清醒,他们一起殉情。
轰隆隆——
电闪雷鸣的天,始终下着绵绵细雨。
而小藤子始终没有清醒过来。
“啊啊——不要!放开她!放开她!”
“禽兽!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疯疯癫癫的聂景藤对身受重伤的夏阳视而不见,整个人完全陷入癫狂不已的崩溃状态……
叶爵从未尝过像此刻这般狼狈过,仿佛是跌落了海里被捞了上来般邋遢狼狈,他猛地起身落荒而逃:“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