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人是曹蔓。
……
没人知道这么高的房梁,她没有借助物,是怎么挂上去的。
“连环杀人案……我可管不了啊……我我我回警局……马上给你们调人手来!”
“马上!!马上!!!”
“大门、大门……是往这边走吧?”
嘈杂的脚步,混乱的声音,一团乱麻的场面,我不晓得是谁去送警察的,也不晓得是把翁蔓放下来的,不知道谁处理了什么、谁做了什么、这一切究竟怎么了,我脑中一片空白。
一片空白中,还浮现出一件事儿。
那是一只猫。
小小的、姜黄色的猫。
被一根细铁丝栓着脖子,挂在树杈上,眼睛痛苦的闭着,整个身子被拉得细细长长的样子。
它的样子,让我如坠冰窖。
在昨天下午那个伴晚,落日西沉的时候,夫人曹蔓貌似用几乎相同的手法,处理了一只猫。
并且把它挂在了树上。
这是……又一次。
又一次……死者死法和猫一样。
我想起泡在井水里的周洁妤,她死在那一口狭小的井中,那一口狭小的井,在昨天曾被夫人曹蔓用来淹死过一笼子的猫。
她死之后,就轮到了曹蔓。
也许三爷说的没错,真的是它们来报复了——猫,来报复了。
现在,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周家宅子里不给养猫了,为什么他们一家对猫那么忌讳。这里的猫……
有灵性。
我忽然觉得脑袋乱得很,太阳穴突突地跳,我怎么都想不起那日,夫人除了淹死、吊死、还用过什么方式杀过猫,只依稀记得,方法千奇百怪。
可是如果推测没错……
很快的,很快的,下一个人,死法会和其中一种一样。
而且,就目前死者的顺序:周洁妤、曹蔓……
毫无关联,周洁妤和那群猫的死毫无关联,却先曹蔓一步,成为了第一个受害者。
这一切都说明……如果我猜想得没错……
我忐忑至极,心跳快要跳出喉咙来,撇了悬挂在房梁上曹蔓可怖的尸体一眼。
这场报复,目标根本是……
随机的。
嘎哒嘎哒的声音,那是我牙关节冷得在发抖,我伸手拉向旁边同样思考的道士,怔怔地问道。
“除了淹死……吊死……你还记不记得,夫人用什么方法杀过猫?”
“你突然问这个干嘛?”
“别管了!快回答我!!”
我惊声尖叫。
道士对我突如其来的激动吓到,诧异地看我了一眼,陷入回忆。
思索了片刻,他目光落在我身上,犹豫地吐出几个字。
……
道士极速地行走在院子的檐廊间,对我说道。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说:“而且目标是不确定的,它们根本是在无差别的杀人!”
道士停下看我:“还有是有差别的。”
“什么差别?”
“你又说没有听说过……一个古老的传说?”
“什么?”
“古代流传,猫喜报恩,同样喜报复,折磨过它的人,会获得与之相同的命运。”
道士源源不断地说着这些恐怖的异闻给我听,吓得我背上冷汗直冒。
说道一处,他忽然停下,看向我。
“你看,这世间从没有无缘无故的怨恨。”
他顿了顿。
“有的只是……冤有头,债有主。”
在我想问到底是什么怨,什么债的时候,他又忽然转身:“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用,现在的首要任务,是赶紧找到周英杰,这座宅子……”道士目色一深,“不能再待下去了。”
最后,我们是在周安茗的四合院里找到周英杰的,他已经召集周家其他人,准备离开这栋府宅了。
周家家大业大,一间祖屋而已,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还是选择放弃。
“除灵?”
周英杰对我们的话非常吃惊:“什么关头了还除个屁灵?这栋房子我们不要了!现在就走!诅咒……?随他去!都是什么鬼邪门的事儿?!非要我等把全家人的命都搭进去才走?!”
“可事情,”道士沉吟道:“也许并不会随着你离开这栋房子而结束,周先生,这事儿那么简单。”
“你们就是想要钱吧?”周英杰转过来道,他迅速地从西装内口袋里拿出一个本子,抽出钢笔,拔开笔帽在上面签写了一阵子,而后撕下一张纸:“四千万,你们自己商量怎么分。”
他把那张支票甩给我们。
那张支票打了个转,落在地上,没有人去捡。
我抬头望向道士,用目光询问他,这怎么办?
道士看了我一眼,望向周英杰离开的方向,笃定地说道:“放心吧,他走不出去的。从昨天开始,这间宅子,他就走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