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其最近一直在为此事犯愁,就差没把师傅留下的那本宝册翻烂,可始终找不到更容易的解毒之法。
“煜王府就这么屁大点地方,能偷偷在你身上下毒又不被发现的人,除了裴煜那王八蛋以外,我还真找不出第二个!”
“王爷并不熟识毒性。”
若裴煜懂得调毒之法,那日在房中瞧见那些簸箕上的草药,定会猜出这些药的用处。
而事实上,路婉一通胡言乱语,倒是把裴煜给蒙了过去。
“王妃,属下倒是怀疑……”
“怀疑谁?!别在这磨磨唧唧,麻溜的!”
“管家。”
华其这话刚一说出口,路婉便猛得从软榻上坐起身来,一脸不可置信的说道,“这怎么可能?管家可是咱们自己人,更何况,他也不像会用毒的人呀!”
那日若不是路婉眼尖瞧出管家受伤,这家伙怕是早就被红衣刺客给弄死了,一个中毒都后知后觉的人,又要如何给别人下毒?
“王妃,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华其本是想要查到确切的证据,再把心中疑虑告知与路婉,可最近毒性发作的越发频繁,裴煜的皇族之血也渐渐失去效用,看来留给他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所以,他只能一五一十的说出自己心中的猜测,“王爷已经查出,那红衣刺客是太子的人,可为何她会深夜偷偷潜入管家的院中,而不是行刺煜王?”
华其的这番话倒是让路婉不由的一阵不安,若把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拼凑起来,这管家的问题还真不小。
仔细想想……
首先,红衣刺客的第一目标是裴煜,实在不成,带一颗王妃的头颅回去,倒也能交差。
但这人行事过于谨慎,并没有亲自露面,而是花大把银子雇华其刺杀路婉,可最终杀手倒戈相向,做了王妃身边的小华子,计划失败。
因此,她决定自己亲自出马,可偏偏又被路婉打了个措手不及,一路蹿逃出去。
若不是半路被裴煜拦住,路婉定能亲自抓住那红衣刺客,绝不会让那女人逃之夭夭。
“裴煜若回园中休息,绝不会走那条路,就算想要去藏书阁,也应该走西面,怎么就绕到了北面来?”
路婉越寻思越不对劲,总觉得这其中有什么蹊跷,华其的提醒让她意识到,表面上看起来忠诚可信的人,实际上才是最危险的。
“也许是管家故意带错了路,夜里光线暗,王爷也未必察觉得到。”
华其在一旁若有所思的说道,便又把身子往半开的竹窗旁靠了靠,“从西面到北面,只要穿过中间的花园,应该很快就能赶到咱们的前面。”
他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一块石墩上,从那里往左走,便是藏书阁的方向,若是往右,就是那日遇见刺客的树林。
“一模一样的铺路石,就连两侧的花草树木都没有变化,很容易混淆视听的!”
路婉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华其身边,顺着他的视线瞧向那两条小路,“看来咱们还真得琢磨琢磨这管家。”
“王妃,我……”
“王爷驾到!”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管家传旨的声音从院外传了进来。
路婉心中一惊,又扫了一眼这乱七八糟的屋子,便赶紧示意华其打扫,自己则赶紧跑出门去。
“哎呦喂,王爷这会儿怎么回来了?”
“怎么?不欢迎本王?”
“哪敢呀!”
路婉把身子挡在偏房的正门口,说什么也不肯让裴煜踏进一步,“王爷,这大好的天儿,不如您陪妾身出去走走?”
裴煜瞧出路婉那一脸心虚的模样,自己往左瞧去,她便赶紧把身子移过来,自己往内室窗口看去,这死女人又跟了过来,就好像这屋里藏着什么东西似的。
“你给本王让开!”
“王爷,您难得这么早从书房回来,就不能陪陪妾身嘛?”
路婉双手勾住裴煜的脖子,整个人都吊在他的身上,便又用余光瞧了一眼垂头站在身后的管家,眼底闪过一抹不易被察觉的疑惑。
“路婉,难不成你在屋中藏了野男人,这才不敢让本王进去的?”
野……野男人?
她猛得吞了口口水,如果绿巨人也算野男人的话,路婉倒是能勉强接受他刚才的那番话。
“怎么?瞧你这脸色?怕是让本王猜对了?”
“大哥,整个王府,除了你和那些面瘫内卫,你倒是给我找出一个真男人呀!”
小华子,你可千万别怨我呀!
路婉在心里嘀咕着,而刚刚的那番话,倒是让裴煜哭笑不得,“整日往外跑,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往府里带,运进一个男人来,对王妃而言,应该不难吧?”
“……呜哇!”
前一刻还一脸怒气冲冲,后一刻便突然嚎啕大哭起来,“裴煜,你这个臭不要脸的负心汉,人家明明只喜欢你一个人,为了你就差没把小命给丢了,可你现在竟然冤枉人家偷汉子,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啊?!”
她一边哭喊着,一边还不忘在裴煜的心口上凿上几拳,“你要是如此不信任我,还不如直接把我给休了呢,省得整日被你这般欺负!”
“这青天白日的,王爷还好好的活着,姐姐这是哭谁的丧呢?”
路婉这出孟姜女哭倒长城的戏码还没演完,只见侧王妃身姿款款的走到裴煜身边,侧身行了礼,“妾身见过王爷,见过王妃。”
“嗯。”
裴煜轻嗯了一声,压根就没想搭理侧王妃,而是把视线落在路婉的身上,“王妃,就算是要哭,也得哭出几滴眼泪不是?”
我擦!
路婉赶紧摸了摸自己的脸,还真是一滴眼泪都没挤出来。
“王妃,本王命令你……”
“啊!”
裴煜的话还未说完,侧王妃突然尖叫出声,一脸惊惶失色的看着半开的竹窗,“这……这里面怎么会有个男人?会不会是……是刺客呀?!”
被侧王妃这么一说,众人的视线都看向橱窗的方向,果然瞧见华其的身影从一旁一闪而过,路婉的心差点没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王妃,你倒是好好与本王解释解释,这屋里的人到底是谁?”
“我……我……”
路婉被裴煜这般质问,一时还真是有些束手无措。
而站在一旁幸灾乐祸的侧王妃,倒是不失时宜的添了把火,“姐姐,就算您再怎么受王爷的宠爱,也不该这般不懂得自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