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这事儿还没搞清楚呢,上来便说姐姐不懂得自爱,就不怕闪了自个儿的舌头?!”
给这女人牛的!还真以为自己是透视眼呀?里面到底是人是鬼,她要是能瞧得出来,自个儿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路婉小声在心里嘀咕着,而站在一旁的侧王妃倒是理直气壮的回怼道,“姐姐若真不是心虚,为何不让王爷进去瞧瞧?”
“可不是嘛!”
陪在侧王妃身后的小丫鬟忙不迭的替自家主子添油加醋,眼底更是闪过一抹讥讽,“奴婢刚刚入府没几日,却也听了不少的风言风语,王妃好歹也是尚书府出来的千金,可整日没规没矩的,实在是不像话!”
“主子还没说呢,哪轮得到你这小丫头片子在这张狂?!”
管家一脸怒色的斥责道,又拱手看向脸色极差的裴煜,“王爷,王妃平日里就算是再怎么闹腾,可这心里始终只有王爷您一人,又怎会到外面带男人回来?”
只有本王一人?!
裴煜在心中一阵冷笑,尚书大人送入王府的女儿不会有什么心机嘛,难道他会不清楚?
父皇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眼看着便要熬不过这个夏季,朝中局势混乱,各自为营的局面早已成定局。
他倒是不奢望登上黄金宝座,但也并不能输给太子,否则,以那家伙的嫉妒之心,定不会留下裴煜这条命。
而这位尚书大人,此时把女儿嫁给裴煜,为的不过就是奉献殷勤,毕竟在众多皇子之中,只有九皇子最为出众,又深受皇上喜爱。
一旦太子被废,唯有裴煜才最有可能被立为储君,尚书大人先下手为强,把女儿送入府中占了王妃之位,若他真做了皇帝,路婉理应是皇后。
皇后外戚之家,头上顶着无尽光环,这等大赚特赚的买卖,狡猾如狐狸的尚书大人又怎会不做?!
“王妃,你若想自证清白,就赶紧给本王滚到一边儿去。”
“我偏不!”
路婉张开双臂,死死地挡在偏房门口,“若你对我有半份信任,就不该受侧王妃挑拨离间,看来在你心中,我不过就是一水性杨花的女人!”
啪嗒!
似是有什么东西流入嘴中,路婉摸了摸眼角,竟然是湿乎乎的,她……她哭了?!
“王妃,你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本王早就已经看厌了!你最好还是换个戏折子,兴许本王还会给你几分面子。”
“混蛋!”
两个字硬生生从牙缝里挤了出来,路婉就差点没把自己的后槽牙给咬断,“裴煜,你他娘的到底是不是个男人?真以为地球没了你就不转了,姑奶奶我要不是被你硬生生的绑入王府,你以为姑奶奶愿意陪你在这耍呀,有本事你直接一纸休书给我赶出去,咱俩也好一拍两散!”
这番话一气呵成,就差点没把路婉说背过气去,呼哧带喘的吸了几口气,这才一点点缓过神儿来,“内个……巧绿,赶紧去给本小姐收拾行李,咱们今天晚上就回娘家。”
“小姐,您可别闹了。”
巧绿是真真儿的被自家小姐给吓到了,便是偷偷的拽了拽她的袖口,小声在耳边嘀咕道,“要是老爷知道您今天闹的这一出,还不得把你的腿给打折了呀!”
我去!她咋把这茬给忘了?!
尚书府的规矩严苛的很,若不是路婉刚刚“重病大愈”,就她平日里那大大咧咧的性子,每日跪祠堂是免不了的,要是赶上老爹心情不好,大鞭子一挥,那才叫酸爽呢!
而如今,路婉这身子早已大好,尚书大人费尽心思的给她寻了这么一门好亲事,若自个儿逃回家去,这且不是自寻死路?!
“小姐,您还是……”
“王妃,这屋子已经打点好了,还请您与王爷过目。”
就在路婉不知如何圆场之际,华其捏着嗓子一边说着话,一边从屋内走了出来。
为了彰显这大哥是一太监,他还不忘勾起兰花指,一副羞答答的模样,“王妃,您说要给王爷惊喜,便是让奴才在里面打点,可偏偏侧王妃会错了意,险些没有坏了这份惊喜。”
“你这个狗东西,本妃又不知何人在屋中,只是按这道理说说罢了,怎就把这盆脏水扣在本妃的头上?”
侧王妃见状不好,立刻装出可怜兮兮的样子,好一通数落华其,“真是什么样的人教出什么样的奴才,王妃平日里便专横霸道,如今连她身边的人都不把本妃放在眼里,王爷,您可得给妾身做个主啊。”
她一边说着,一边还不忘把自己娇小的身子靠在裴煜身旁,抽掉腰间别着的帕子,擦了擦眼角落下来的几滴鳄鱼泪,“王爷,妾身不求您能如宠爱王妃那般宠爱妾身,可好歹妾身也是您明媒正娶的侧王妃呀,总不能这般在府中受气不是?”
“啧啧……”
还不等裴煜言语,路婉便双臂环在胸前,嘴角勾起一抹冷漠的笑,快步走到侧王妃面前,“侧王妃还真是好演技呀,干脆直接上台亮亮相,绝对比京城中的名角都要红火呢。”
“你竟敢拿本妃与那些下九流的人比,你这是故意在侮辱本妃吗?”
唱戏的、耍杂技的、酒馆里说书的,这可都是搬不上台面儿的下九流,可偏偏就有一众票友愿意捧,你说可笑不可笑?
唱戏的靠自己的身段、嗓子赚银子,人家哪里见不得光?
耍杂技的,那更是要有绝活,一旦哪里出了岔子,不是一锤子被砸死,就是被活生生烧成人干,难道人家赚些散碎银子不该吗?
至于这酒馆里说书的,虽说这故事编的有些过头,可终究是靠着一肚子的墨水养家糊口,为何就不能挺直腰板做人?
可倒是再瞧瞧这位侧王妃,一肚子烂肠烂肺,只知道坑人害人,却没有一点真本事,反倒成了人人都得敬上半分的上等人,这又是凭什么?
路婉心中寻思着,脸色也变得越发难堪,就连站在一旁的裴煜都未见过这死女人真动气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