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主一提到这个洪渊,秀气的眉头便皱了起来,就好像他们两个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路婉费尽心思的留在宫中,也并非是想与二公主玩闹,而是要死盯着大理寺,确保不会有人对太子妃不利。
就太子与皇后的那点儿手段,路婉就算是用后脑勺都能看得明白,要是太子妃在狱中自尽,就算裴煜长了三头六臂,也查不出这毒针后面的真凶。
可这想法倒是好的,但路婉一个人在宫中,孤立无援,又如何与皇后和太子较量?
因此……
“二公主,本王妃倒是觉得,能有如此技巧做出这等有趣之物的人,一定是个难得的人才,不知公主殿下可否为本王妃引荐?”
哼!
前一秒还一脸兴致冲冲的二公主,此刻却垮了一张脸,“皇嫂,你是没见过那讨人厌的家伙,整天一副自命清高的样子,就好像所有人都特脏似的!”
锦瑟脾气虽然大些,但终究也算得上是一单纯的姑娘,不会无缘无故讨厌一个人,除非那家伙真的很叫人厌烦。
“皇嫂,不管你是怎么想的,反正你是别打那家伙的主意。”
“啧啧啧……”
路婉一脸打趣的打量着二公主,嘴角扯出一抹玩味的笑,“二公主,你到底是真心讨厌这位公子啊?还是对人家有点别的意思?”
以自己多年的经验,这小丫头绝对是对人家有意思,可不知吃了多少次闭门羹,这才生出不悦之心。
“皇嫂,你说什么呢?本公主才不喜欢那个家伙呢!”
锦瑟被路婉戳穿自己的心思,便一脸害羞的把头瞥到一侧,死鸭子嘴硬的继续说道,“但凡本公主有机会,一定要让那家伙吃点苦头!看他以后还能不能再傲气!”
“瞧瞧,瞧瞧……”
路婉从软榻上跳了下去,双手搭在二公主的肩膀上,硬是让这丫头与自己四目相对,“明明就是一副情窦初开的样子,又把人家做的自鸣钟当宝贝一样留着,还敢说不喜欢人家?”
“本公主……”
“行啦,”还不等二公主解释,路婉便直截了当的打断,顺手拿起放在一旁的自鸣钟,“要是公主殿下还不肯承认,本王妃现在就把这讨人厌的东西给砸了,省得公主看了心烦。”
路婉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中的自鸣钟高高举过头顶,作势就要砸在地上。
锦瑟一瞧大势不好,赶紧从软榻上蹿了起来,一把扯住路婉的胳膊,“好皇嫂,本公主承认喜欢他还不行吗?你可千万别把自鸣钟给摔了,这可是他给本公主唯一的物件儿。”
瞧二公主这如此恳求的神色,看来她是真对那个名叫洪渊的人动了心。
哎……
路婉把自鸣钟还给锦瑟,便又故作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重重地叹了口气,“公主殿下,你今天还口口声声的说要与本王妃做朋友,可现在却事事都要瞒着本王妃,这可真是伤透了本王妃的心。”
“皇嫂,本公主又不是故意的,只是本公主羞于说出口。”
好歹也是皇家贵胄,自小便在宫里长大,性子虽然刁蛮了些,可到底也是一国的公主,这该有的矜持是一点都不差。
要是这事儿若在21世纪的姑娘们身上,甭管对方到底是七老八十的大叔,还是刚刚成年的小鲜肉,只要是自个儿喜欢的,那都得直接生扑。
当然啦……嘿嘿,咱们的煜王妃还是稍微有那么一丢丢的自律。
“皇嫂,再过半月,本公主就要下嫁到西域去了,怕是与他再无缘分。”
这平日里不敢与人道明心意,身边伺候着的宫女太监,即便已经跟在二公主身边多年,可他们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她到现在都没搞清楚。
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锦瑟宁可把心事憋在心里,也不肯多说一个字。
直到……
“皇嫂,本公主有十几个嫂嫂,可不知为何,总是觉得她们别有用心,可偏偏就觉得九皇嫂你最让人觉得安全。”
“得,二公主殿下,您这是把我当知心大姐姐了。”
路婉是打心底可怜二公主,别看这丫头得到常人所不能得的富贵生活,但却没有一日是真的开心过。
要说活在金山银山上是自在的,最多也就是想买什么买什么,可人这辈子总不能只想着花钱吧?总得要有些易于健康的文体活动。
平民百姓,没事儿揣几两碎银子到茶馆听听故事,再喝几杯茉莉清香花茶,这高雅的情操,回头足够和身边的人吹上几日。
虽说这日子算不上大福大贵,但终究有人家的乐趣,该忙的时候忙着,该闲的时候闲着,鸳鸯双飞,儿女绕膝,总归是活出了个人样来。
可再说说咱们这位高贵的二公主殿下……
就像是一只被拔了翅膀的金丝雀,整日被困在四面高墙围成的笼子里,眼巴巴的望着外面的人热热闹闹,可自己也就剩下一旁观者的份儿。
所以呀,这压钱袋子里揣着再多的银子,你没地儿花,那才叫悲哀呢!
“公主,明个儿一早,你就带本王妃到书院去,本王妃倒是要会会这位洁身自爱的公子哥。”
“皇嫂,他的嘴巴臭的很,谁要是招惹了他,甭管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上去就是一通胡诌,不知得罪多少人了呢。”
锦瑟这番提醒,倒是没让路婉改变主意,反而更加对这个叫洪渊的人感兴趣。
“就这么定了。”
路婉站在软榻旁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双手掐在腰间,左三圈右三圈,做了个睡前保健操,舒缓了筋骨,便晃晃悠悠的往内室外走去。
“二公主,本王妃乏了,就先回屋歇下,您也早些安睡吧。”
撂下这番话,路婉便头也不回的离开锦瑟的寝殿,这难得热闹的景轩殿,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二公主半靠在窗旁,瞧着那已经熄了灯的西偏房,嘴角勾出一抹不咸不淡的笑,“皇嫂,本公主能不能与情郎相守,就要看你的了。”
阿……阿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