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妃,你不要欺人太甚,本宫是皇后,是这六宫的主子,就算本宫的儿子真做错了什么,也由不得你这个贱人在这儿评头论足。”
“皇后娘娘,妾身的婆婆只是说了几句实话而已,您用得着这般恼羞成怒吗?”
路婉把皇贵妃挡在身后,虽说自家婆婆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可既然是一家人,就不能让外人给欺负了。
而且……
“母后,皇贵妃娘娘说的没错,大哥和大皇嫂就没让人省心过,尤其是大皇嫂的爹爹,整日仗着自己是一品大臣,竟是连母后你都不放在眼里。”
好嘛,路婉护着皇贵妃,那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分不开,现在又多了这么一“胳膊肘往外拐”的二公主殿下,皇后这脸面算是彻底摔地上了。
瞧着那张越发狰狞的脸,凡事都要见好就收,路婉刚想说些什么,门口边传来太监尖细的声音。
“煜王爷驾到。”
这混蛋玩意儿怎么突然跑过来了?!
路婉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瞧了过去,果然见到穿着一身朝服的裴煜,快步走入正殿内室,“儿臣给母后、母妃请安。”
“煜王你来的刚刚好,也好为本宫说几句公道话。”
皇后仗着自己的权势,又知裴煜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人,不愿给自己招惹麻烦,这才威逼利诱道,“太子妃到底是不是谋害皇上的凶手?此事与太子有无关系,始终没能查个水落石出,可是……”
她故意把话说到一半,顿了顿,用那双满是警告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裴煜,便又继续说道,“今日一早,本宫原本是来瞧瞧锦瑟身体如何,却见到煜王妃堂而皇之的躺在公主的床上,本宫也只是稍稍说了两句责备的话,她便是一发不可收拾的针对起本宫来,就连皇贵妃也跟着添油加醋。”
好一番理直气壮的牢骚,路婉无奈的翻了个白眼,知道裴煜一定不会站在她这边,指不定要如何训斥,刚想替自己说几句,却被那家伙抢先一步。
“母后,太子妃谋害父皇已成定局,这事到底与大皇兄有没有瓜葛?想必不用儿臣去查,您心中应该已经很清楚了。”
这……又是闹的哪出?!
路婉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裴煜,一个唯命是从的“胆小鬼”,现在竟然敢公然与皇后作对,还真是让她大吃一惊。
当然,这不过只是路婉对裴煜的评价,而事实上……
“母后,本王不想把此事闹大,也不想让您和大皇兄没有台阶下,您若是有点自知之明,就不要再为难本王的王妃和母妃。”
这每一句话都用了敬语,倒是个极聪明的,宫中耳目多到让人发指,指不定哪句话便传到皇上的耳中。
因此,难听的话该说也得说,可却又得讲究一个说法。
“好呀,你们这一个个的,都针对起本宫来了!”
皇后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可心中就算有一千一万个不舒坦,也是没道理去斥责煜王一家。
瞧见母后如此尴尬的一面,二公主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便是赶紧上前低声说道,“母后,您还是赶紧回龙凤宫去吧,西域王今日不是要与您一同喝茶吗?算算时间,应该也差不多到时辰了!”
虽说西域王上了年纪,但却是一八面玲珑的人精,知道皇后是这后宫的主子,更是自个未来的丈母娘,定然是要费尽心思的去讨好的。
所以,他算是十八般武艺样样使了出来,整日变着发子围在皇后身边,两人的年纪上下差不了多少,喜欢的玩意儿也八九不离十,还真算得上是一妥妥的“知己”。
“嗨!本宫差点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皇后猛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便又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路婉和裴煜,“本宫还有正事要做,你们给本宫等着瞧吧,本宫早晚得讨回今日的羞辱!”
撂下这番话,皇后便带着自己人离开二公主的寝殿。
哈哈……
大门刚刚被宫女从外面关上,三个女人便笑得前仰后合,就连平日里不苟言笑的皇贵妃,这会儿也笑得自在。
“母妃,王妃不懂事也就算了,你怎能与皇后这般正面为敌?”
裴煜不是善茬,但凡有人敢招惹他的,最终都得稀里糊涂的送了命。
可是,他绝对不会在明面上与任何一个人过不去,就连平日里总给自己下绊子的太子,裴煜也是一忍再忍。
然而,太子也没捞到什么好处,时不时就得被裴煜在暗中一痛教训,吃的亏比吃的盐还多。
但奈何他偏偏找不到证据,也拿裴煜一点办法没有,只能忍气吞声的静待时机,等到自己登基为帝,第一个要收拾的人就是他!
“如今父皇的身子是大不如从前,太医院那边的人虽尽力医治,可仍旧过不了多久,一旦太子登基,咱们就必须要尽快离开京城,所以……”
“裴煜,你一直想着与世无争,但有没有想过,贱人就是矫情?”
还不等裴煜说完那番长篇大论,路婉直截了当的打断,“就算咱们一家人躲到天涯海角,太子也绝对不会饶了你,与其要担惊受怕的活着,为什么不自己当家作主?”
“你……”
“婉儿说的没错。”
刚刚的那一招,皇贵妃对自己的儿媳妇可是多了好几分的赞扬,这般厉害又有头脑的姑娘,才是最配自家儿子的。
“煜儿,皇后与太子把咱们母子二人当做眼中钉,肉中刺,就算太子登基,母妃与你一同离开京城,也未必能保得住这条命。”
皇贵妃并非贪恋京中富贵,而是不愿让自己的儿子整日活在逃亡之中,她已经走上一条没有终点的不归路,更不想自己最亲近的人在走这条老路。
“煜儿,母妃与皇后斗了大半辈子,为的就是要让你好好的活着,可千万不要让母妃失望啊。”
“母妃,儿臣……”
“裴煜,你要是个爷们儿,就别在这磨磨唧唧的,连我这么一小女子都不怕,你有什么好怕的?”
路婉三步并作一步走的冲到裴煜面前,手指猛戳他的心窝,“今天咱们就把话说清楚了,到底是做一躲躲藏藏的缩头乌龟,还是要做一顶天立地的真男儿,你自己做个选择吧!”
裴煜沉默良久,一双冒着寒气的眸子在路婉的身上上下打量,“王妃,这话到底是你心里的,还是尚书大人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