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属下回来了。”夜色中，羽一叩响了司空翊的房门。
“进来吧。”司空翊放下手中的书卷，揉了揉有些疲倦的眉心，然后瞥了一眼在书桌上缩着脑袋站着的鸦头。
羽一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家王爷跟训孩子一样冷着脸看着鸦头，他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打扰了他们亲子互动的时光？
“王爷，太子殿下晚上去了云栖客栈，不知道见的是何人。”
“不知何人？”司空翊抬眸重复了一遍。
羽一也皱起了眉头，回想着自己看到的情况：“属下和羽四跟随太子殿下进了云栖客栈之后，只见太子殿下进了一间厢房，但那房被人下了结界，属下和羽四都无法窥得房内情况。”
“这样一来，那人修为便在你二人之上？”司空翊一下子也摆正了神色。
羽一是灵杰三阶，修为跟司空烽不相上下，而羽四是自己为守住聚灵楼重点培养的，修为已经到了灵杰五阶。
盘云大陆目前修为最高的人便是他的外祖，谢老将军谢良。他的修为是灵尊一阶，同时也是目前大陆上唯一的一个灵尊。灵杰后是灵圣，然后是灵尊，灵帝。越到后期越是难突破，甚至可能一辈子就那样了。
太子如今二十有五，只比他大几个月而已， 卡在灵杰三阶已经有三年了。而羽四灵杰五阶，若修为在他之上，怕是到了灵帝的修为。修为达到灵帝的，在大陆上都是叫得出名号的，如今跟司空烽偷偷在客栈碰面，又是为何呢？
司空翊盯着书桌上跳动的烛火，眸底却越发深沉：“让羽四回聚灵楼好好守着，云栖客栈那边，你留意一下，不要盯得太紧，小心被发现。”
他猜得到司空烽估计是恼火着想把自己找出来，他不后悔留下那张字条，毕竟出气就要出到位，畏首畏尾的日子他过得够多了，他倒是想看看司空烽到底和哪些人有关联，说不定还能查一查当年自己母妃的事。
“是。”羽一拱拳退下，消失在黑暗中。
同一片夜色中，云栖客栈的一间厢房内，司空烽看着面前一言不发却威迫感十足的男子，心里隐隐闪过嫉妒的情绪。
凭什么？他慕沉只不过是临天城城主的儿子，他司空烽可是玄月的太子，凭什么慕沉在他面前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其实司空烽没有意识到，他以为慕沉刻意的高高在上不过是他自己自卑的臆想罢了，慕沉的确没把他放在眼里，不过也正因如此，才更不会特意给他摆出什么姿态。
一段时间的沉默后，房内一袭黑衣的男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将擦拭得一尘不染的一把匕首小心翼翼地收回怀中，这才抬头开口道：“书你带来了吗？”
对上慕沉鹰隼一般的眼眸，司空烽那一句“没有”竟然有些难以启齿。
“我玄月藏书百万，哪里那么轻易就能找到你要的东西。”司空烽挺直了背，努力让自己的气势更足一些。
“那就是没带来了。”慕沉语气听不出情绪，只是用一贯的声调冷冰冰地问：“所以你过来干嘛？”
听完这句话的司空烽一下气结，觉得自己最近真是诸事不顺，走哪都在碰壁。
压下心底的不忿，司空翊说：“我来请慕少主帮我查一个人。”
“为何？”慕沉问。
“因为那人不仅抢夺了我的紫焰石，还放火……”
“我问的是，我为何要帮你？”慕沉皱起了眉毛，神色终于有了变化，不过，却是让司空烽不喜的变化。
他那是什么眼神？看白痴吗？
“慕少主怕不是忘了你还有求于我。”
“呵…”慕沉听后嘴角扯起了一抹弧度，起身踱步到司空烽面前。
司空烽紧紧盯着慕沉逐步逼近的身影，身子不自觉地往后靠了靠。是实话，慕沉长得很好，司空烽自己本就相貌不凡，但有两个人让他一个男人都觉得惊艳，一个是司空翊，另一个便是面前的慕沉了。
昏黄的灯光下，慕沉高大的身形在司空烽面前投下一片浓黑的阴影，几乎要与他身上的黑衣融为一体，神秘而危险。
灯光本是会柔和人的，可慕沉深刻的轮廓却被映照得越发明晰，眼如寒星，薄唇微抿，整个人凌厉得就像一把反射了烛火而寒光闪闪的剑。
“我向家父求情好让家父收太子殿下为徒，太子殿下帮我找我要的东西，如此便两清，何来的有求于你？”
司空烽当年在临天学院求学的时候就听闻临天城少主慕沉冷酷深沉，不近人情，这一次才是真正领略了。
司空烽忽然扬起了笑容，决定改变策略：“开个玩笑而已，慕少主不用当真。此次是我有求于慕少主，请慕少主帮我查一个人。”
“你拿什么交换？”慕沉回到原位坐下，斜斜地靠在椅背上发问。
“慕少主想要什么？”
“除了月魄的相关书籍之外，我还要你们玄月藏书阁关于凤女的典籍。”
“凤女？”司空烽不解，那不是传说中的人物吗？慕沉要知道她的典籍干嘛？
“办不到？”
“自然不是。”司空烽也不去多想，管他要干嘛呢，说不定就是找来当话本子看解闷。
“说吧，查谁。”得到了司空烽的保证，慕沉便直奔主题。
司空烽将聚灵楼发生的事情和后来宅子的事情说给了慕沉听，当然省略了自己故意抬价的那一段，总之，他让慕沉帮他找出抢了他紫焰石又烧了他宅子的人。
慕沉自然是听说过聚灵楼，对于司空烽所说的有人在聚灵楼使手段抢走了他要到手的聚灵石这一回事，慕沉是不太相信的。
聚灵楼以其囊括珍奇且风气良好在大陆闻名，就没听说过聚灵楼包容谁在聚灵楼刻意抬价闹事的。不过他也管不了那么多，就算猜得到是司空烽在倒打一耙，他也得把司空烽口里那个人找出来，即使那人无辜。
并不是为了司空烽，只为了达到他的目的罢了。
“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记得你答应的东西，不然我就不是烧宅子那么简单了。”慕沉下了逐客令，顺带威胁了一把司空烽。
听到他最后一句话，司空烽咬紧了牙关，转身离去的那一刻脸色扭曲得可怕。
不就是灵杰五阶吗？慕沉，你不要太嚣张，你看不上自己的亲生父亲，等我拜慕城主为师，不久你就准备被我踩在脚底！
慕沉不知道司空烽心中所想，等他离去后，慕沉从怀中取出一张年代久远的纸，上面写着：月魄石，凤凰泪。涤世间邪污，灭三界异火，形圆而色蓝，陆北凤女可炼之。
那纸上赫然印着的，是玄月国皇室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