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翊看着他那一脸憨厚本分的样子，也懒得去跟他计较，手指敲了敲桌面，确定羽一的注意力重新回来之后开口道：“今日府内新来的那个丫鬟，叫霜儿，是之前秋玫珊身边的贴身丫鬟，你去查一查她，重点看她有没有和秋玫珊勾结做一些对你们王妃有害的事情。”
“王爷，你和王妃怎么把秋大小姐身边额贴身丫鬟带回来了？”这不是养虎为患吗？羽一没问出后面的一句话，只是在心里嘀咕着。
“让你去你就去，怎么变得话那么多，本王最近是越来越使唤不动你了是吗？”
“不敢。属下遵命。”羽一被司空翊冰冷的视线吓得一哆嗦，觉得自己最近好像是有些飘飘然了，竟然以为他们王爷真的就如同外表看来的一般好说话。
这也不怪他，羽一觉得，是因为司空翊这一段时间的改变太大了，不是说某一种具体的变化，而是那让人看不见摸不着的气场，以前的王爷再怎么笑也总是冰冷的，现在的王爷就算不笑大部分时间也没有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尤其是和他们王妃在一起的时候。
羽一退步出了房门，在即将离开之际，还是忍不住停下脚步朝司空翊道：“王爷，属下觉得不是羽一我变了，而是王爷您变了。”
羽一大着胆子说完这句话，也不等司空翊回复，就很识趣地带上门走了。
司空翊莹白如玉的手指下意识地抚上了自己的面颊，他变了吗？哪里变了？司空翊一时间想不明白，眼神落到了桌面上摊开的宣纸上，白纸黑墨，在这不怎么明晰的灯光下也极具对比冲击，上面写着两个字——邱琳。
明明是苍劲的笔触，运笔之人却仿佛满含柔情，在每一处拐弯每一处收笔的地方都隐隐约约透出小心翼翼，如同这两个字是从心里拿出来的，谨慎地捧着，轻轻地拓到纸面上。
司空翊一手还撑在桌面扣在下巴上，忽然间，他感受到手指底下的皮肤微动，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是对着这两个字不自觉地笑了。
或许是变了吧，司空翊索性笑开，摇着头将那副已经干透的字卷好，与之前他给秋琳琅画的画像放在一起。
终于完整了，透过窗户，司空翊看到炼药房的灯光还亮着，秋琳琅的身影从窗前晃过，只是一瞬，下一秒就消失在眼帘里，二人互相看不到彼此，司空翊却觉得自己和秋琳琅从未如此贴近过，他们二人之间没有秘密了。
晚些时候，二人躺在床上，司空翊又重操旧业，给秋琳琅做起了人形翻书机。
“好了，再看最后一页就休息了。”感受到被子里的小手却轻轻拍了自己的腹部一下，司空翊给秋琳琅翻了一页，然后单手拿着书，腾出另一只手来揉了揉她的发顶。
这么长时间来，二人已经养成了一种默契，就是秋琳琅在被子里轻轻拍他一下，就是在提示他要翻页了。
“再多看两页嘛。”秋琳琅正在看的是前一段时间从空间拿出来的药典，她发现这药典虽然记载的大部分依旧是她已经知道的药材，但是在对药材功效和可以炼制何种丹药的描述上，却提供了不少新的信息，那些都是她在以往的药典里没看到的。
秋琳琅晚上的时候还在炼药房试了试其中的一个方子，发现真的成功了，只是功效是否到位她还没试过。
“太晚了，先睡觉，明天再看也不迟。”司空翊不知道秋琳琅这废寝忘食刻苦学习的劲头是从哪里来的，一时间也很好奇会不会和她在另一个时代的生活有关。
“那好吧。”秋琳琅知道司空翊在某些方面强势得很，就比如在对她健康生活的把控上面，秋琳琅有时候觉得司空翊就是现代人所说的“爹系男友”，哦不对，是“爹系老公”。
秋琳琅看书的速度很快，一页马上就看完了，不用她说，司空翊就仿佛提前知晓了一般将书册合上，然后行云流水地熄灯，揽着秋琳琅睡下。
“司空翊，你不好奇吗？”
“好奇什么？”司空翊将秋琳琅往自己怀里箍得更紧了一些，他沉稳的心跳就贴在她的后背。
“好奇我的来历啊。”秋琳琅被司空翊这样抱着，也不方便转身，便侧了侧头，他的呼吸一时间仿佛就贴在她的脸颊上，轻得像黑夜中一个温柔至极的吻。
“好奇我在那个时代是不是已经成了婚，有了家庭。”秋琳琅红着脸将头收回，悄悄挑着眉等待着看司空翊的反应。
“那你有吗？”出乎意料的，司空翊的反应很是平静，秋琳琅一时之间有些气馁，她原本以为可以看到司空翊紧张吃醋的样子呢。
“没有。”秋琳琅闷闷地回道。
“傻丫头。”司空翊下巴靠近秋琳琅的颈窝，尽管他的皮肤再怎么细腻，男人下巴上的胡茬还是多多少少有些扎人，尤其是在夜晚眼睛看不到的情况下，人的触感就变得格外灵敏。
那轻微的痒痛感仿佛要顺着她脖颈的皮肤一直钻到她的血管中去，然后顺着血液奔涌道心脏，惹得整颗心脏都不由自主地颤动。
“我不是不在乎你的过往，只是那个问题我已经知道答案了。”司空翊轻笑着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秋琳琅不愿相信，难道自己前世母胎单身的气质就那么浓郁吗？司空翊这个古人都能一眼看出来了。
“你的眼神告诉我，你的心里没有别人。”
“你……你怎么那么自恋？”秋琳琅咬着下唇哼了一声，司空翊却心情极好地笑了，他知道，秋琳琅越是这样，越代表他说得没错。
“我其实更好奇的是你在你们那个时代过得好不好？”
“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秋琳琅其实已经很久没有想起现代的日子了，现在想起，也好像引不起什么很大的情绪波动，或许是前世的生活本身就太过平淡了吧，秋琳琅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