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不容易来一次，想多待一会儿我们就多待一会儿。”司空翊笑里带着安抚，秋琳琅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怀疑。
“那就要多打扰秋丞相一段时间了，秋丞相不会介意吧？”司空翊转而又看向秋励，很奇怪，明明是彬彬有礼的温和模样，秋励对上司空翊的眼神时却有一丝丝害怕，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一片寂静的沼泽，你永远也猜不透那平静的表明下隐藏着多少危险。
“不介意不介意。”秋励赶紧回道，就连他自己也没有发现，他在面对这样的司空翊时，竟然不自觉地摆出了恭敬的姿态，要知道，在他心里对司空翊的认知，也同其他人一样，都把他当做一个无足轻重的残废而已。谁会对一个残废又不受宠的王爷卑躬屈膝呢？
而事实就是，秋励不仅对司空翊表现得很尊敬，这种尊敬的程度甚至超过了他对太子司空烽的敬畏，秋励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这样。
三人再次回到原位坐定，秋励吩咐丫鬟给秋琳琅和司空翊重新添了茶，而后思忖着该如何开口。
没想到还没等他想好，秋琳琅竟然主动问出了问题。
“秋丞相，你对我姨娘还有印象吗？”尽管留下来了，并不代表秋琳琅从心底接受了秋励，她无法对着秋励喊出“爹”这个陌生的称呼。
“你姨娘？”秋励低头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费力地从记忆深处翻找那么个人。
“哦，你说你的生母孙姨娘是吧？”秋励想了一会儿，才终于想出有关秋琳琅生母的零星片段。
“嗯。”按照原主的记忆，原身的娘亲是姓孙没错。
“孙姨娘……是个十分美丽温婉的女子，只可惜，唉……”秋励摇摇头，似乎有些惋惜，“只可惜走得太早，她要是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一定会十分欣慰的。”
秋琳琅抿了抿嘴，不是她想要去给逝者抹黑，尤其那个逝者还是原身的母亲，但那个孙姨娘真的和温婉沾不到半毛钱的关系，容貌上，也就是小有姿色，在后来郁郁寡欢生病后，整个人迅速消瘦，连那几分姿色都没有了，看上去还不如丞相府里的丫环光鲜，要不然秋励后来也不会那么决绝地忽视掉她。
秋琳琅不知道秋励这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还是因为想要故意讨好她才这样说的，用美化原主母亲的方式来让她对他改观。
只是秋琳琅想听的压根都不是这些，她只想听到实话，司空翊怀疑她的身世有问题，那作为丞相府真正的主人，原主名义上的爹，秋励难道一点也没有察觉到她身世的问题吗？
“人死不能复生。”秋琳琅应了一句，而后继续问道：“我出生当日，秋丞相没有来吗？”
“那时我被公务缠身，不在丞相府内。”秋琳琅俨然一副愧疚的样子，秋琳琅却并不在意。
“当初服侍我姨娘的那些人，现在一个都不剩了，秋丞相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府中下人我未曾过问，你问这个干嘛？”秋励反问道。
秋琳琅神色不变，依旧是淡淡的，轻声道：“没什么，就是想了解一下幼时的事情罢了，一般女儿家，都有娘亲为她讲述幼时趣闻，我不过一时兴起，想回忆一下往昔。”
“这样子的话……”秋励沉吟片刻，手掌拍了拍座椅扶手，像突然记起什么来一样，抬眼朝秋琳琅道：“你可还记得你三岁做灵根检测时的情景？”
“秋琳琅摇摇头，示意秋励继续说下去。
“那一次灵根检测，你是与你姐姐一起去的，为父亲自陪着你们两个去的，在京郊的神庙。”秋励口中的姐姐，就是指的秋玫珊了。
秋琳琅还真不知道，自己当年竟然是同秋玫珊一起检测的灵根。
“你们二人出生不过相差几个月，当时玫珊刚满三岁时，生了一场病，就没有让她急着去测灵根，这一病就是几个月，后来你也满年纪了，就正好让你姐妹二人一同去了。”
似乎是看出了秋琳琅的不解，秋励出声解释道。
秋琳琅那时还太小，对这些事情自然是记不得的，只知道自己和秋玫珊相差的确还不到一岁，秋玫珊是大小姐，而她是三小姐，至于中间的二小姐，据说是落地没多久就没了，那二小姐的生母在失去孩子后也没活几年。现在想想，丞相府的确是人丁单薄。
“然后她是天才，而我是废物是吗？所以这就是你对我不闻不问的原因吧？”秋琳琅轻嗤一声，见秋励的脸色微微一僵。
“琳琅，那些都过去了，你现在不是能够修炼了吗？况且连风原大师都收你为徒，你在炼药赛上面的表现，也被很多大师所认可，尤其是你所炼出的清心丹……”秋励没有继续说下去，眼神不明地看着秋琳琅。
秋琳琅不禁想冷笑出声，知道秋励不会无缘无故对她好，但这也未免太直白了吧？
秋琳琅却假装听不懂，直接将话题饶了回去：“是啊，都过去了，我虽然不如秋侧妃运气好，但总不能一直运气差下去。”
“唉你这丫头，你姐姐其实也并不如你想的那般坏。想你同她去测灵根那次，灵石在一条暗道的尽头，而那条暗道是通不了大人的，只能由小孩子走，你那是胆子小，不敢进去，都是你姐姐带着你进去的。”
“后来啊，你还不知什么原因在里面晕过去了，你姐姐那么小个人，硬是连扶带拽将你带出来了。”
“既然你们无法进去，那你们是如何知道孩子测量灵根的结果的？”秋琳琅话一问出口，就收到了秋励有些奇怪的眼神。
“你不知道吗？”秋励问。
“孩子会取一小块灵石出来，灵石就会反应那孩子的灵根情况。”司空翊小声在求琳琅耳边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