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都是姓秋?”秋琳琅重复了一句,脑子里像是笼罩了一层迷雾,怎么都理不清思路。明明王嬷嬷说她不是那姨娘的亲身女儿,为何又说反正都姓秋?难不成她是丞相在外面的私生女?
可是私生女又怎么会在一出生就被掉包到了丞相府,还是在就连原主姨娘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原身真正的目亲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呢?将孩子偷偷调换到一个不受宠的姨娘下又有什么用处呢?
秋琳琅越想越糊涂,无数个猜疑在脑海里交织,却好像没有一个能解释得通的,这种感觉让人十分烦躁,像是溺在水中挣扎不起来一样。
“还有吗?”秋琳琅问向霜儿道。
霜儿连忙摇摇头,答道:“没有了,我也是您问的时候才想起刚刚那句话的,方才那句话我不曾告诉过大小姐和夫人。”
“嗯。”秋琳琅点头,有些心不在焉地离开了,出来到了门口,见那小丫鬟还在门外候着,便从空间戒指里掏出一瓶活血化瘀的膏子,嘱咐丫鬟给霜儿擦上。
丫鬟还没来得及问为什么,秋琳琅就已经皱着眉头离开了。
“奇怪了,明明是剑伤为何要用活血化瘀的膏子?”那丫鬟一边嘀咕着一边推门进去,一走到床边就看到了霜儿那张肿了老高红白斑驳的脸,吓得她手上的瓶子差点都捏不住。
“霜儿姑娘,这……这是怎么……”丫鬟满脸诧异地问,话说至一半又察觉到不妥,方才就王妃和霜儿姑娘二人在房内,霜儿姑娘脸上的伤,会不会是王妃造成的?
可是王妃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呢?王妃一向最是和善了,从未出现过苛责刁难下人的情况,况且如果真的是王妃做的,她为何还要嘱咐自己给霜儿姑娘擦药呢?
小丫鬟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就这么满脸纠结的看着霜儿。
霜儿看着那丫鬟欲言又止的样子,知道她可能是误会秋琳琅了,便不顾嘴角牵扯的疼痛,赶紧道:“不是霖王妃,是我自己,我做错事了……”
本就不太相信秋琳琅会做出这种事的丫鬟松了一口气,继而又朝霜儿晃了晃手中的瓷瓶,道:“我们王妃最是大度了,你看她还特地留了药,犯了错你好好道个歉,以后小心一些,王妃不会计较你的。”
霜儿看着丫鬟手中的瓷瓶,鼻腔内又忍不住涌上一股酸意,霖王妃真的是个很好的人。
“请问我先前穿着的衣裳你知道在哪吗?”霜儿看了看身上簇新的干净衣裳,问服侍她的丫鬟道。
“都给你留着呢,王妃说你的东西让你自己醒来后处理,就在那边。”丫鬟指了指一个角落,而后拍了拍自己脑袋:“看我这记性!今日本说给姑娘你拿去清洗一下的,我竟然都忘了这回事,我现在就拿去洗衣房。”
丫鬟说着就往她先前指的方向风风火火地走去了,霜儿赶紧喊住了她,阻止她将衣服拿去洗衣房。
“等一等,先不要拿去!”霜儿在丫鬟身后喊道。
“怎么了?”丫鬟不解地转身,看向霜儿。
“麻烦你先将衣服拿给我一下可以吗?衣服里装有对我很重要的东西。”
丫鬟闻言,了然地点点头,而后迅速将衣裳送到了霜儿的手边。
霜儿微微避开丫鬟的视线,伸出手在衣裳里面摸索,她在胸口处缝有一处口袋,里面装着的,是几年前秋玫珊第一次参加四国赛时作弊的证据——丞相夫人杨素在捕风阁买丹药的收据,那丹药后来被秋玫珊悄悄带去比赛现场,她还靠买来的丹药拔得那一次四国赛的头筹,由此进入了临天学院。
她什么都不剩了,连这条命都是霖王妃捡回来的,她只期盼这张收据有朝一日能帮上霖王妃,揭开秋大小姐虚伪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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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琳琅怀着满腹的疑惑回到了霁月轩,回到房间的时候都没注意司空翊就坐在里面。
“何事如此惆怅?”司空翊见她直愣愣仿佛没看见自己的样子,不禁清了清嗓子开口证明了自己的存在。
“啊?”秋琳琅想着事情,直到司空翊出声她才发现房间内还有另一个人。
司空翊指了指自己眉心,对秋琳琅道:“你这里,现在是这样的。”
说完,司空翊十分夸张地皱紧了眉头,平坦的眉间出现几道深深的痕迹,这种自毁形象的表情,别人做起来肯定是灾难,但司空翊的俊美却仿佛不受任何东西影响一样,明晃晃地直映入秋琳琅的眼帘,此时此刻,还带着几分刻意逗笑的滑稽。
“哪里有那么夸张?”秋琳琅摸了摸自己的眉心,朝司空翊哼了一声。
司空翊见她表情不复之前的凝重,也不在意被她小小地啐了一声,而是笑着朝秋琳琅招手道:“过来这边坐,有话同你说。”
“什么事啊?”秋琳琅一边问着一边来到司空翊手边坐下,道:“正好我也有事要跟你讲,你先说。”
“从丞相府救回来那个丫鬟,霜儿。”
“她怎么了?”秋琳琅没想到司空翊竟然也是要跟她讲霜儿的事情,她原本打算就是要跟司空翊说方才在霜儿那里她对自己说的那些话的。
“我觉得她有些不对劲,让羽一查了查,一个多月前四国赛上,秋玫珊本来想下手杀了那丫鬟的,但最后却没动手,而且没过几天,丞相夫人暗暗派了一些人出了丞相府,到现在还没回去。”
“秋玫珊为何会顾及这么一个小丫鬟的命,你不觉得有蹊跷吗?”司空翊又问。
“她当然不会无缘无故地心慈手软。”秋琳琅嘴角露出几分嘲讽的笑,对司空翊道:“我想同你说的正是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