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的情况稳定了，我以后也应该不会这么勤来看你，你好好休养，我走了。”尽管霜儿拿头顶对着自己，秋琳琅还是温温地笑着，霜儿的一切反应在她看来不过是受欺压太久太过胆小了而已。
秋琳琅说完后就起身准备离开，
刚站起身手腕却被人拉住了，秋琳琅疑惑地回头，之间霜儿正双眼擒泪地看着她。
“霖王妃，我有些话要跟您讲。”霜儿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说完后咬着下唇，抓住秋琳琅的手紧紧不放。
秋琳琅会意，看了看一旁的丫鬟，淡淡吩咐道：“你先下去，我同霜儿姑娘说点事。”
“是，王妃。”丫鬟意识到自己多余了，忙不迭地应声出去了。
“好了，想说什么现在可以说了。”秋琳琅再次坐回床边，看像霜儿。
霜儿的手还拉在秋琳琅的手腕上，即使秋琳琅已经坐下了她依然没有放手，像是溺水的人捉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又像是忏悔的人紧握一抹圣光。
“霖王妃，三小姐，我对不起您！我……”霜儿又哭了起来，佝偻着背不住地道歉。
秋琳琅终于察觉出蹊跷来了，霜儿这幅态度未免也太过谦卑了，甚至可以说像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一样的愧疚。秋琳琅皱着眉头，没有出声，静静地等着霜儿的下文。
“我……我把您的秘密告诉了大小姐和夫人。”
“我的秘密？我的什么秘密？”秋琳琅眉头锁得更深，她自己的秘密怎么她不知道而霜儿知道？
“三小姐，您……您不是姨娘的亲生女儿。”
秋琳琅虽然早已和司空翊有所怀疑，但等到真正被证实的那一刻，心中还是免不了震惊。
“你是怎么知道的？”秋琳琅没有怀疑霜儿，也没有否认霜儿的话，而是直接问她从何而知。
“您还记得王嬷嬷吗？”
秋琳琅一听“王嬷嬷”这三个字，心中更是确定了几分，按照司空翊的调查，王嬷嬷就是最有可能知道当年真相的人，且那个藏着涅华空间的镯子也是王嬷嬷给她的。
秋琳琅掩住心里的震惊，面色淡然地点点头，示意霜儿继续说下去。
“我曾和王嬷嬷住在一个房内，王嬷嬷一次晚上说梦话，她说‘三小姐，那镯子是你亲娘给你的，姨娘不是你的亲生娘亲’。”
秋琳琅心中一直悬着的一块大石头仿佛落了地，一直怀疑的事情终于被证实，虽然好像并不怎么光彩，但秋琳琅却觉得轻松了起来，比起秋玫珊嘴里的“野种”秋琳琅觉得“秋家后人”这个身份更令自己厌恶。
“你说，你把这件事告诉秋玫珊和丞相夫人了？”秋琳琅开口问，语气里似乎没有霜儿预想的暴躁愤怒。
“对不起！对不起三小姐！”霜儿不知从何解释，她很怕秋琳琅会因此厌恶她，但她自问，要是有个人在她背后对她做了这件事，她能做到宽宏大量吗？
霜儿嘴里道着歉，心却衰败如死灰，她有什么资格得到秋琳琅的原谅？
“不要叫我三小姐了，我不是。”秋琳琅将手腕从霜儿手中抽离，语气依然平静，她不是秋家三小姐，血缘上和身份上都不是了。
“对不起霖王妃，是我嘴笨……都是我不好，大小姐想要了我的命，但我不想死，真的不想死，所以……”
“所以你拿别人的秘密去交换？”秋琳琅反问。
霜儿一时间无言以对，她的另一只手还攥着秋琳琅刚才替她擦眼泪的帕子，现在那帕子上几乎浸满了她手心的冷汗。
“你可知，秘密在说出去后，就是最不值钱的，尤其是将秘密说给那些毫无信用的人听。”秋琳琅站起身，眼神平静地对着霜儿说出这句话。
听完秋琳琅的话，霜儿心里满是苦涩，她知道，但是也是现在才知道的，是在差一点死在丞相府中才知道的，如果没有霖王妃，她应该已经在那口枯井里悄无声息地腐烂了吧？
霜儿连滚带爬地起了身，笔直地跪在床上，面朝着秋琳琅，然后伸出手，一下又一下地朝自己脸上扇去。
“对不起……对不起霖王妃……是我不对，霜儿的命是您救回来的，您要杀要剐我绝无怨言！”
室内一片寂静，只剩霜儿巴掌与脸颊接触的啪啪声，每一下，都清脆而响亮，可以听得出打的人是花了大力气的。
秋琳琅反复提醒自己不要做烂好人，可是看到霜儿高高肿气的脸却还是有些于心不忍，求生是人的本能，秋琳琅不赞同她这种出卖他人的做法，但也没有了去批判的力气。
尘世可怜人罢了，她现在去追究又能如何，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应付秋玫珊和杨素，她们知道了这个秘密，肯定不会任由秘密放着积灰。这母女吧二人指不定又在谋划什么呢？
霜儿的巴掌声还没停，但可以明显听到声音比之前弱了很多，不是她对自己留情了，秋琳琅看着霜儿越发苍白的脸色还有摇摇欲坠的身子，知道她是体力不支了。
秋琳琅暗自叹了口气，弯下身子捉住了霜儿的手，对她说道：“别打了，打坏了还得我给你治，你难道想继续给我添麻烦吗？”
不得不说，秋琳琅这一招的确有效，霜儿立马就顿住了手，扬着一张又红又肿的脸朝秋琳琅拼命摇头。
秋琳琅看着她脸上的印痕，有种想仰天长叹的冲动，这一天天的，都是些什么事啊？救人救到底，算了，一会儿找点擦脸的药给那个丫鬟让她帮忙霜儿抹上吧。
秋琳琅站直身子，端正了脸色，问道：“王嬷嬷可还有说过别的什么？”
霜儿先是摇摇头，而后又像是突然记起什么一样，连忙说道：“我那时还小好奇心重，所以第二天起来后偷偷问过王嬷嬷她说的梦话是什么意思，王嬷嬷捂住我的嘴让我别瞎说，但是她转过身后，我好像听到她说了一句什么反正都是姓秋，差别又有多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