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好了。”听到杨素越说越粗鲁，秋励不禁皱眉呵住了她，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倒是让下人看笑话。
“我最后问你一句，是谁指使的？”秋励将杨素往后扯了扯，自己上前逼近了地上的男人，表情十分阴恻。
时间仿佛停了下来，地上的男人无声地与秋励对峙着，秋琳琅也不禁屏住了呼吸，猜测着地上的男人是不是真的有人指使，他又会不会把那指使的人供出来。
“小人冤枉。”地上的男人一字一顿地说出这四个字，一口咬定自己是受秋玫珊诱惑的。
“呵，好……很好。”秋励怒极反笑，从秋琳琅的角度，看到他侧着身子，而他背在身后的手已经紧紧攥成一团，且隐隐有灵气浮动。
下一秒，秋励就挥手打向地上的男人，男人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就喷出一口血雾，头歪向一边胸口不再起伏，地面上渐渐泅开红色的血迹。
秋琳琅还是不太适应看到这样的场景，但依然忍着不适没有偏头，生死是人生的常态，在这个时代，人命更是不值钱，同情怜悯是奢侈品。
秋励收回手，冷冷扫了一眼地上死去的男人，鼻尖重重一哼，而后负手转身，朝屋内道：“还有谁在屋内，都出来。”
秋励话音刚落，房内就一前一后走出三个丫鬟，其中有一人秋琳琅认识，正是霜儿，三个丫鬟，在加上已经在院内的丞相夫人身边的那个丫鬟，四个人在秋励的吩咐下排成了一排。
“你。”秋励指了指霜儿，“叫霜儿是吧？”
“回老爷，奴婢正是霜儿。”霜儿赶紧跪下，战战兢兢答道。
“你不是你们小姐的贴身丫鬟吗？当时你去哪里了？”秋励声色具厉，影子投在霜儿身上，像是一座无形的山，压得胆小的丫鬟喘不过气。
“回老爷，小姐心情不好，不让奴婢跟着，打发奴婢去厨房给她做糕点。”
“无论如何，都是你保护你们家小姐不力，这样的丫鬟也没什么活下去的必要了。”
霜儿听到这话，心中升起如五雷轰顶的绝望，哆嗦着嘴巴连一句完整的求饶的话都说不出。
“还有你们，发生了这事，也留不得你们了。”秋励眼神扫向其余几人，院子里一片哀嚎求饶声，秋励神色却依然冰冷。
倒不是他们做错了什么，要说真有错，错就错在他们不该看到这一幕，他们的命比起丞相府的秘密与脸面，简直不值一提。
“动手吧。”秋励背过身，朝身边的侍卫抬了抬下颌。
“是。”侍卫了然，抽出腰边别着的长剑，寒光反在几个抖得像筛糠的丫鬟身上，像是剑已经刺进了几人的身体里。
秋琳琅抿了抿嘴，实在不愿看接下来的情景，身后的司空翊像是知道他内心的想法，伸出温热的大掌，捂住了秋琳琅的眼睛。
“别怕。”司空翊醇厚的嗓音混着竹林里树叶轻微的沙沙声，流入秋琳琅的耳内，她的心一下子安定下来。
眼睛被捂住了，其余的感官好像愈发清晰，秋琳琅听到几个丫鬟戛然而止的呼救，似乎还能闻到散发过来的血腥味，那味道让她有些作呕。
“将她们扔去竹林里，就那口枯井里面。”秋琳琅听秋励又吩咐道。
竹林，那不就是他们现在在的地方吗？秋琳琅从先前的不适中缓过神来，赶紧拍了拍司空翊的手。
司空翊不紧不慢地松开，朝秋琳琅挑挑眉头，轻声道：“别怕，他们发现不了我们的。”
“别开玩笑了，赶紧走，他们要过来了。”秋琳琅推过司空翊的轮椅，准备原路返回。
“相信我，好吗？”司空翊握住秋琳琅的手，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闪着不容忽视的亮光，灼人得很，秋琳琅一下就忘了动作。
“真的看不到我们吗？”秋琳琅顿下脚步压低声音问道，面上依然有些犹豫地看着离二人越来越近的侍卫。
“看不到。”司空翊声音里没多少起伏，声音也并不大，秋琳琅却莫名其妙感受到斩钉截铁的自信。
“为什么？”秋琳琅不由自主地问了一句。
“因为他瞎。”
秋琳琅：……
“我看是你当我傻吧？”秋琳琅警示性地拍了司空翊的肩头一下，微微瞪着眼睛看向司空翊。
“是我错了。”司空翊赶紧露出讨好的笑容，像一只大型的忠犬，看着他软绵绵的样子，秋琳琅嘴里要说的话也不忍心说出口。
“看地上。”司空翊朝地面点了点下颌。
秋琳琅也不再理会那已经朝他们走来的侍卫，一边垂头看向地面一边奇怪地问了一句：“地上有什么？”
“这是？”秋琳琅蹙眉看着地上的一圈图案，那图案是标准的正圆，刚刚好将二人圈在其内。
圆中还有许多纷繁复杂的花纹，夹杂着一些上古文字一样的图形，像是某种神秘的符咒。
秋琳琅不禁蹲下身子，手指抚上地面上泛着青色光芒的印记。
“你做的？”秋琳琅抬头问。
“嗯。”司空翊点点头，偏头看了一眼离他们已经不过二三十米的侍卫，朝秋琳琅道：“他不仅看不到我们，也听不到我们说话。”
“这究竟是什么？”秋琳琅指着地上的图案站起身，眼神里有几分不可思议。
司空翊没有急着回答她，而是卖着关子沉声道：“先看看我有没有骗你。”
秋琳琅眼看着那侍卫离二人越来越近，最后目不斜视地从他们二人身边几乎擦肩而过，丝毫没有发现什么的样子。
“怎么样？”看着秋琳琅微微张着嘴惊异的样子，司空翊的声音里不由染上几分笑意。
那口枯井就在二人不远处，司空翊这个音量，虽然不大，按道理来讲那侍卫也是可以听到的。
可是他只是动作干脆地将肩上扛着的丫鬟扔进了井里，而后神色如常地转身，继续往竹林外走去了。
秋琳琅胆子也大了起来，满眼好奇地问向司空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快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