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路言笑着摇头,“我是说假如。”
夏柯皱起的眉头松懈下来,道:“处置便是。”
“可是我想自己教训他们。”路言却摇摇头,在感受到男人的纵容后,他便忍不住要从龟壳子探出头,一步一步的试探着男人的底线。
(很明显,宿主,他没得底线!)
嘿嘿,我也发现了,路言笑嘻嘻想。
“自己教训?”夏柯不解,皱眉迟疑道:“府里有人,叫他们动手处置便是。”他其实想说,路言这一身较弱,真要教训,反倒是容易伤了自己。
路言知道他会错了意,忍不住笑出声,直白道:“我的意思是……嗯,我如今是你的王妃,也该学着打理王府了,以前都是张管家在打理,是因为无人管事,学着我想试试……”
说完便期待的看着他。
(宿主,你忽然有种拿了女配的剧本的赶脚~)
椒椒在路言的脑海中忍不住吐槽。
哈哈,这个宿主跟其他人果然不一样。
(那当然,一样的话,我能混成上辈子那般!)路言也下意识赞同道。
夏柯微微楞,就在路言以为他不愿意时,却听见他疑惑开口:“当然是你管家,你想做什么,只管做便是。”
这回换成路言傻愣了,他呆了许久,才明白过来,这个男人其实很简单,因为是他的王妃,所以他理所当然的护着他,因为是他的王妃,所以他也理应管理这个王府。
因为觉得太过理所当然,所以面对路言的请求时,才会如此疑惑。
上一世是,他也是这样想的吧?可惜直到现在,路言才明白过来,在男人眼里,他所求的东西,本该就是他应得,上一世自己太过胆怯,自己放弃了。
感觉上一世的自己错亿了。
“我知道了。”路言朝着他笑了笑,满眼明媚。
夏柯也被他感染,嘴角上扬。将挑干净的鱼肉放进路言面前的碟子中:“吃饭吧。”
路言也夹过一块鸡肉放他碗里回敬道:“你也吃。”
晚膳后,张智超来回话,问牙婆子已经挑好了人,问路言什么时候见人。
路言想了想:“明日上午见吧。”
张智超恭敬退下,正准备出去,又被夏柯叫住:“把府里还有外面的铺子的账目整理出来,日后王府里的事务都交给王妃打理。”
张智超脸色微变,讶异地抬头还想说什么,但是对着夏柯严肃的面色,又闭上嘴再次俯身回道:“是。”
等人退下,路言才看向他,眼里含着笑意:“铺子也要给我打理,王爷不怕我都败光了?”
夏柯原本正要宽衣,闻言道:“不怕。”
又过一会,似乎怕他束手束脚,又道:“府里不缺银子。”
路言嘴角笑意逐渐扩大,拖着下巴看着他。
他当然知道府里不缺银子,上辈子夏柯登基时,因为先皇挥霍无度,国库空虚。
正巧又赶上边疆人南下,将士们连肚子都无法温饱,只能啃草食,只有夏柯从王府里搬出一箱箱银子送往边关充军饷用。
那时他在王府深居,只知道银子一箱箱送出,却解决不了根本,再后来,夏柯抄了一群贪污的大臣,将抄家抄出的银两都送至边关,那场战争拖延了许久才险胜。
这也是京城数十万将士对夏柯忠心耿耿的原因。但也是那时候开始,夏柯的暴君名声便逐渐在百姓中传播起来。
百姓愚昧,只见他抄家,却不知这抄家的银子,不若发至边关,便会被边疆的人杀到京城来。
前世之事还在心中激荡,路言抬眼笑盈盈看着他:“王爷如此信任我,我定不叫王爷失望。”
夏柯动作微顿,只以为他是怕丢了面子,便安慰回了一句:“不会。”便出门洗漱。
两人轮番洗漱后,等路言出来之际,夏柯以及铺好床并靠在外侧看着书。
见他出来,便将书放回床头,拍了拍身侧,:“上来,外面凉。”
其实屋里还烧着地笼,并不算太凉。不过路言也没有反驳,顺从地从越过他,躺在被窝里。
才发现被窝是暖和的,路言看了一眼不动声色的男人,抿唇一笑,这暖和的被窝,很明显是西南王提前捂过了。
相处不到三天,他就发现,他做事很多时候只会默默无闻,如果不问,他也不会说,当真是笨拙地很。
夏柯拍了拍他的背,示意他睡觉:“睡吧。”
“睡不着。”路言咪咪眼,小声跟他说悄悄话:“你还没有告诉我,贝贝要怎么用。”
白日里夏柯只叫他自己想,却没有告诉自己答案。
夏柯低头,沉声问道:“你怎么想的?”
路言想了会,迟疑道:“使计策,把贝贝的身份透露给路之衡夫妻?”
夏柯摇头:“时机不对,路之秋很容易便能洗清嫌疑,离间不成。”
“那要怎么做?”路言虚心求教。
“等,等路袁死了,再把贝贝的身份揭开,剩下的让路之衡夫妻自己查。”顿了下,他又补充道:“很多时候,人更愿意相信自己查到的东西。”
“可路袁要是不死呢?”路言疑惑。
夏柯在黑暗里看着他,声音压低:“他活不过明晚。”
之所以同意饶他一命,不过是计算好了,这种情况下,神仙来都救不了。
路之秋不懂医术,他从军多年,对其中门道却了解。
路言讶异地看着他:“所以,你早算好了?可万一路之衡夫妻不信呢?毕竟我们也没有证据。”
“给路袁医治的大夫是任之堂的,任之堂是李氏娘家的产业。”
路袁一死,路之衡会如何不说,他的妻子林氏却是爱子 如命的,悲痛之下,肯定找人出气,但是她也不敢招惹西南王,若是 这个时候让她知晓,伺候路袁的丫鬟是路之秋放在路袁身边的眼线,她必定会起疑心,若是顺势查下去,她便会发现,连治路袁的大夫也是李氏的人。
到时候,不需要证据,她也能把矛头转到路之秋身上去。
一个刚刚丧子的女人,最不好对付,何况路之衡在妻子面前一向弱势,要是闹起来,丞相府也能不得安生一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