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言震惊了半刻才反应过来,敬佩看着他:“所以你那时候才拦着不让我……”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不可取。”
路言垂眸思考了一会,点头道:“我明白了。”
夏柯摸摸他的头:“睡吧,明日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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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
夏柯早早依旧去了大营练兵。
路言送他出门后不久,张智超就带着牙婆子过来了。
牙婆子带了十来个少年,都是精心挑选过的,穿着粗布,但模样还算精神。
路言依次问过后,挑了四个看着老实的孩子,却没有把人放在院子里,而是吩咐张智超去请个教书先生来教他们识字。
张智超不解他的举动,只当他不会调理下人,劝说道:“不过是几个粗使下人,读书识字,这日子久了怕是他们心思养大了……”
“我自有我的打算”路言又道:“张管家只管找人教他们识字便是。”
张智超还想说什么,又想到夏柯昨日的一番话,顿时闭了嘴。
安排完四个小厮,路言又道:“府里有铺子的账簿什么时候能准备好?”
张智超一顿,迟疑开口:“这积年的账簿,还得一阵子才能整理完。”
“不碍事,先把整理完的先送过来给我过目。”路言收起笑容淡淡地看着他:“王爷既然让我打理王府,我总得快些上手,不然王爷问起了来,怕是会怪罪……”
张智超脸色微苦,心知这是在敲打自己了,就凭这两日的观察,新王妃正得宠,又哪里会怪罪。
想起那些铺子的账目,他心里捏了捏冷汗,咬牙道:“三日内,老奴命人整理完送来。”
路言这才满意了,打发人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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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膳后,路言又带着 来福出了门,夏柯 说给他调人还没给,唯一能用的赵光也留在了丞相府,他身边还能用的便是来福了。
路言换了身简装衣裳,让车夫载着自己去了西市。
西市有众多酒楼,路言低调随意进了一家酒肆,要了一间包间,便打发来福去找几个年纪大些的乞丐来。
来福表情怪异,但是想到自家公子主意是越来越大,却也不是他该过问的,便出门去了,片刻后,便带回来两个衣着破的乞丐。
路言坐在屏风后,乞丐 只隐约见有个人,也不敢多看,忐忑上前行了个礼:“不知贵人找小的们所谓何事?”
“忠勇侯府上的庶子吴勇可知道?”路言压低嗓音问道。
两个乞丐对视一眼,年长的那位便谨慎回道:“听说过一些。”
路言点了点头,叫来福拿了五两银子出来:“跟着他,事无巨细都要告知我,定金五两,事成之后,再付五十两。”
两个乞丐看着银子眼睛都发了光,连忙磕头跪谢。
路言嘱咐道:“别让他发现了。”
乞丐领了银子后,跟来福定了送消息的时候和地点,便离开。
倒是来福满眼不解:“就凭这两个乞丐?”
路言倒是淡定:“他们能查的东西可多了。”
乞丐遍布京城,人数众多,彼此之间有联系,知道的消息还真不少,上一世路慈血崩,路言不信忠勇侯的说辞,无意间触碰到了这些乞丐,就是靠着他们,才查到了胞妹的死亡真相,以及吴勇养外室的事情。
只是那时候那外室早早进了门,路言并不知道那外室藏在哪个地方,因此不得已又找上了这些乞丐。
来福听着迷糊,倒也没再追问。
路言见他这模样,也没作解释,带着人出了酒肆,往西市去。
西市两边就隔着一条街,两边却是天壤之别。
路言 坐在马车里四处张望,看见医馆高挂的牌匾时,才命人停下马车。
他这次出来,不仅仅是为了吴勇这事情,也是为了替生命寻大夫。
虽然当初对路之秋说请的是王府里的大夫,但是实际上王府并没有打发,以张氏身份,又不能请御医诊治,他只能把京城叫的上名的医馆都走上一遍。
他还记得十岁之前,张氏的身体都非常好,但是他落水后,张氏不眠不休的照顾他几日,他醒后,张氏便病倒了,从那之后,就没好过。
看过的两个大夫都说是优思过虑加上伤了元气,只能养着。后来路言嫁进王府,张氏没多久就病情加重去了,重来一世,路言想到胞妹的死因,总觉得生母当初走的太过蹊跷,便想着寻几个大夫瞧瞧。
只是,他一连问了好几个医馆,大夫问过病情,又看了药方,都说药方没有问题。
路言从医馆出来,几乎都要以为是自己疑心太重了。
京城的有名的医馆他都去了,并没有什么收获,路言坐在马车沉思了会,觉得来都来了,还是有始有终,对车夫道:“去红市。”
红市在最偏僻的巷子,路言要找的最后一家医馆,便在这里头。
这家医馆比前面看的要小很多,大多数都是替平民看诊,这家医馆连个正经名字都没有,只有一个脾气古怪的大夫,但是听说大夫医术高明,但凡他医治的病人,都药到病除。
马车在巷口停了下来,这巷子太窄,街道因为背阳,几乎没有阳光,青石板的缝隙还有野草在生长,空气中漂浮着一股发霉味。
“王妃,马车进不去了。”来福下马车看了一眼,疑惑对着路言说道:“这里头当真有医馆吗?”
不是他要这样问,实在是这里太过破旧,一般的医馆不都是开在宽敞的街市上嘛,这小巷看着就渗的慌,哪里还有人来看诊?
路言也犹豫了下,不过想想,来都来了,也不差这个了,便下了马车道:“先进去看看。”
马车在巷子门口等着,路言便带着来福进去。
两人径直走到街尾,才发现破旧的大门上方果然挂着一块白布,上面用着墨汁写着“医馆”二字。
当真是连个正经名字都无。
来福连忙上前敲门,巷子安静无声,回声却大,来福敲门半天也没见有人回应,只是那老旧的红漆门一下吱开了,吓得他一惊。
“进去看看吧。”路言微微皱眉,越过他往里走。
路言进去后,扬声问道:“请问有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