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忠钻进门,见李潇和肖气在后门进不来,便想从前门溜走。
刚打开前门就看到外面已经有人在守株待兔了,江之景和韩珺笑了笑。
黄忠好像被气得不行,开口说道:“啧,你个死老头子,为什么要把他们带到我家来呀?”
被黄忠唾骂得老大爷一脸懵,他刚刚还在跟面前的两个小伙子有一句没一句得聊着天儿呢,这下子黄忠得房子里冲出来就骂他,搞得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一样。
江之景也看不过黄忠去欺负一个老人家,况且还是为他们带路的功臣呢。
“够了,黄忠,你知道我们来找你做什么吧?”
黄忠的表情有些不屑,站在前门没有买步子:“谁知道你们找我来做什么,一群人来势汹汹的,我以为要把我家房子掀了呢。”
韩军听着黄忠嘴硬的解释,也不想多说,从口袋里掏出了手铐,以黄忠肉眼不可见的速度站到了他的身后,在那副大银链子铐在了他的手上。
随后向着房子屋后喊了一声:“李潇,肖气,带他回老楼审查,待会儿打电话给宋秦和方隐来调查这个屋子。”
“知道了,室长!”李潇的心情好像颇好,语气有些激动,他拉着肖气接过黄忠,将黄忠被铐起来的时候按在了背后,两个人用身体挡着他显眼的手铐,一步一个脚印的向着村口走去了。
韩珺站到屋子的前门想进屋子一探究竟,而江之景则是站到了老人身边向他道谢。
“老大爷,今天真是谢谢您啦,这黄忠是我们正在追击的一个嫌疑犯,他说的话您别放在心上,能够做出案件的人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您赶紧回家吧,对了,告诉家里还有村上的人离黄忠都远一点,他做的案件可以算上是伤天害理了。”
江之景眯着眼笑着伸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眼眸里尽是喜色。
大爷也没多说,毕竟刚才的场面也确实让他看的清清楚楚,发生了什么事儿自然是不用再多思虑了,点头应下:“唉,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我这也算做了一桩好事吧,真是辛苦你们啦,为民除害呀,太感谢了!”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送走老大爷江之景才回头看了看韩珺,韩珺的人影已经没有了,他看了一下周围,又思索了一会儿,想必韩珺一定是进了屋子。
前门已经被推开了,里面没有开灯有一些暗淡,刚迈进门槛江之景就闻到一股恶臭味,他捂住口鼻,试探性的叫了叫韩珺。
“韩室长?韩室长?”男人的低沉声音在房子里来回回荡,韩珺也听到了,不过眼前的场景让他十分震惊,他一时语塞。
韩军进了屋后,闻到了一股恶臭,他在客厅里逛了一圈,又在卧室里看了一看,最后走向恶臭的发源地,几番比较下来,好像是厨房的味道更大,他也就随着味道进了厨房。
不进不知道,已经吓一跳。
厨房的门上粘着许许多多的苍蝇,看起来十分恶心,若是有密集恐惧人恐怕此时已经受不了了。
好在韩珺的心理素质还行,目前还没有产生多大的反应。
进入厨房,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大片红色,乍一看说不出来是什么样的肉块物体,有些像猪肉的感觉,但又似乎不像。
锅里之前正在烹饪着什么,水温还是热的,煤气灶没有拧紧,应该是匆匆忙忙关了火,如此一说,在他们来之前黄忠正在烹饪这儿一块血红色的肉骨头吗?
这骨头大的有些离谱,比起猪更像是一些什么大型动物的四肢,腐烂的恶臭味让韩珺不禁皱了皱眉头,他抬起手用手背捂住了口鼻,转身走向了厨房里靠墙的冰箱,打开冰箱,他就被面前的场面给震惊到了。
冰箱里冷藏着各式各样的血色肉骨头,仔细瞧瞧一些小的血色骨头竟然是人类的手指,韩圈的眼眸不由得一怔,眼底全是讶异的神色,耳边回荡着江之景喊他的声音,他张了张嘴,却有些说不出来话。
虽说韩珺从事这一行业已经有许多年了,但终归这个城市还算太平,没有遇到过一些很棘手的案子或者一些很麻烦很让人诧异的案件。
这是第一次让他的内心起了那么大的波澜,原以为这个黄忠只会是一桩杀人案的杀人犯,看来这些事情远远没有他想象的简单,也许他手上的案子不止一个。
韩军有些惋惜又有些欣喜。
惋惜的是,这些逝去的生命。欣喜的是他终于找到了杀人犯,为更多失去的生命报了血海深仇,让这伤害了无数善良生命的人得到了应有的下场。
韩珺站在原地愣了半晌,好久才缓过神来,鼻腔里充斥着恶臭味,他掏出手机,拨通了方隐的电话。
“喂?方隐?宋秦的尸检做完了吗?”
方隐正靠在玻璃窗上有些瞌睡了,韩军这一通电话刚好给她提了提神,不过在这安静的走廊里着实有些吓人。
“敲,韩室长?你们事儿都办完了?”方隐没有回答韩珺的问题,倒是自己先开了口,不过也无伤大雅,韩珺原本也就想说关于他们刚刚办的事儿。
“嗯,差不多了,宋秦呢?”
韩珺说出这话后转念一想,既然方隐已经岔开话题了,那就直接把手机递给宋秦吧?和他本人说可能也能说的清楚一些。
“宋秦,还在玻璃房里呢。”
“你把电话给给他,我有事和他说。”韩军的声音认真了起来,有几分严肃,不容置疑。
方隐听到韩珺认真的音色,也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就进了玻璃房,递给了宋秦,宋秦将一只手套摘了下来,接过了方隐的手机。
“您好,韩室长?找我有什么事吗?”宋秦语气轻快,好像他刚刚坐那么长时间,都不是工作,而是玩乐。
“你和方隐直接开车到黄忠的住所来。我待会儿发地址给你们,这儿有很多血红色的肉骨头,我怀疑是人类的肢体或者部分器官组织。”
宋秦听了韩珺的话,神色变得惊讶起来,他许久没有见到这么离谱的事儿了。
刚做上法医时,他曾跟自己认识的前辈接过这种案子,但他也只是做做记录,没有一个人真正意义上上的自己去断案尸检。
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也是一个他证明自己的好机会,多么有趣的事案件呀。
宋秦抿了抿嘴唇,目光里满是惊喜有满足的意味,“好的,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去。”
电话正要被宋秦挂断,韩珺突然又来了一句。
“对了,记得把最近市里缺少部分器官或者组织的尸检报告带过来。”
宋秦也懂了韩珺这是什么目的,他怀疑市里最近的案件和黄忠家里的疑似尸块能够匹配上。
不过这也是猜测,具体是不是尸块还需要进一步的研究。
宋秦将胡翔的尸体送进了冷藏库,去浴室冲了一个澡,换了衣服,就带上自己的小箱子出门了。
方隐也不知道韩珺和宋秦说了什么,车子上一路颠簸,她有些瞌睡,刚上闭上眼眯一会儿,车子停了,宋秦将车停在了一个扭扭曲曲的泥巴路旁。
“宋…法医?韩室长说的就是这个破地方吗?”方隐有些诧异,因为这水泥路看起来挺远的,一眼望去好像没有什么东西。
“对,应该还要再往里走些。”宋秦从小在农村生活的过一段时间,倒是还挺明白这些事儿。
农村的泥巴路对他来说还颇为熟悉,给他一种十分亲切的感觉,原本就欢快的心情,这下子更是飞到了天际。
沿着这条泥巴路走应该就能走到村子,到了里面再问几户人家,应该就能找到黄忠的屋子在哪了。
虽说两个人条理倒是挺清晰的,但是走这泥巴路还是走了一段时间,他们这奇奇怪怪的路线上面一个人都没有,弄得两个人都以为自己是不是走错路了。
到达黄忠屋子前的时候,天色已经挺暗了,今儿个一天过的还是挺快的。
黄忠那屋子前被拉满了黄色警戒线,多了一些穿着制服的警察,方景的神色有些懵,这警察是比他们先到吗?
“你们怎么才来?迷路了?”江志颖站在屋子前,看着匆匆而来的方莹和宋秦迎了上来,刚走到他们身边不过三四步的样子,便问着。
“没有吧,我们就是顺着泥巴路一路走下来了呀!”方隐非常理直气壮,肯定他们没有走错路。
江之景扶了扶额头,回忆了一下老大爷带他们走过的路,说:“不远啊,你们是不是在泥巴路的岔口走错了呀?应该是左边那条呀?”
听到江之景的话,宋秦和方隐又回忆起自己刚刚路过的岔口,两个茬口长得差不多,两边都是杂草丛生。
因为无法选择两个人,就直接猜拳决定了,最后他们选择了右边那一条道路,以往李总人烟越稀少,但是周围全是田地,也因为如此,两个人非常肯定自己没有迷路。
在农村只要有田地,那么这儿肯定会有人。
但宋秦和方隐万万没有想到,在农村,从来就没有正确的路这么一说,只有更加近的路。
就算原先你的路走错了,你也能够横跨上重,然后回到正确的路上继续前行。
江之景这一番话让宋秦和方隐都有些尴尬,宋秦连忙岔开话题说着:“这些警察是什么时候来的呀?”
黄忠的屋子前有许多的穿警察制服的人来来回回的翻看着房屋的角角落落,大门被敞开来,每一举一动好似都很神圣似的,慢吞吞,也可以换个说法,就是小心翼翼。
“嗯,韩室长给你们打完电话就打给研究所了,他们派来帮忙的,不过他们来的比你们早了很多,大概是找对路了吧。”江之景看着方隐笑眯眯的,原本想被宋秦带走的话题,这下子又回到了原来的道路上,真是曲折啊!!
“韩室长呢?”宋秦接过警察递给过来的鞋套以及手套,好像要准备进屋子了。
江之景和方隐也看懂了他的这副模样,赶忙换上了手套也跟着他进了去了。
“韩室长在里面呢。嗯……那东西在厨房,你先去看看?”江之景走在前面带路。
三个人先是进了门,然后向客厅里多走了几步,一股刺鼻的恶臭味就充斥了他们的鼻腔,站在屋外并没有闻到什么,但一旦人进到屋子里的空间,就像密不透风一样,四面都是恶臭味。
就算是像宋秦这种常年和尸体打交道的人也觉得这臭味有些过分了,翻译有些庆幸,李潇和肖气不在这现场,不然除了他这尸块的臭味,还得混杂李潇和肖气的两人呕吐物的臭味。
宋秦跟着江之景进了厨房,冰箱里的肉骨头已经被一个个规矩的放在了地上,按着大小易排排的摆好。
韩军正蹲在地上仔细地看着这些血红色的肉骨头,他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些骨头有些不寻常。
宋秦蹲在韩珺的旁边,点头向韩珺打了个招呼,随后便认认真真地察看这地上的血红色肉骨头来。
这红色红的有些奇怪,脂肪骨头,以及这些尸块的大小都像极了人类的肢体,宋琴的心中有了五六分的把握,但是还不敢确定。旁边一个细长的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家那根东西捡了起来。
来回扫了几遍,这不是人类的小手指吗?形状构造完全一模一样啊!他又查看了其他几块骨头,完全确信了,这些铺在地上的十块全部都是出自人类的身体。
“如何?是人类的尸块吗?”韩珺直起身子站定了。
宋秦点了点头,表情有些讶异:“是,百分之百是。”
“资料带了吗?看看有没有对的上的?”
韩珺提醒着宋秦问他之前嘱咐的资料有没有带上,宋秦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资料,连忙从包里拿了出来。
N 市尸体部分缺少的案件并不多,就算有那么几桩,到现在为止也都已经结案了。
至于没有结案的,就是之前他们在巷子查的那几桩案子了,那几桩案子甚至到现在也没有个下落,但这好像貌似正好对上了。
地上的尸块零零散散,但宋秦还是能认出个七七八八。
大一点的看起来是左腿,而奇形怪状的看起来倒是像人类的手和脚,那根细长的东西则是右手的手指了。
再翻看尸检资料,前几双案件陈阳缺少了左腿,杨志缺少了双手和双脚。李宇缺少的右指。
正好完完全全的对上,看来这黄忠不仅只杀了一个人啊,这叫什么一箭四雕嘛,抓了一个人结了四桩案子?
这在宋秦身边的一帮人也没有再多问,看他的神情已经知道结果了,接下来就是审判黄忠了,根据现有的线索,即使黄忠不认罪,这个牢估计也是逃不掉了。
日色将暗,今儿个晚上没有月亮,只有灰色的天空。
空气有些烦闷,惹得人出了一身细汗,靳小妍正躺在自己的床上,望着一边的飘窗,飘窗的玻璃没有关上,只是轻轻地将纱窗带上了,晚风轻轻吹着,带着夏日的忧伤,卷起纱帘拂过灰尘,他们会被带到空中,片刻后又渐渐落下。
就像这几桩案件一样,渐渐,尘埃落定,为所欲为的杀人犯终究落网,而那些枉死的灵魂也魂归故土。
夜色,又暗了几分,天边闪过几道无声的闪电,在黑色的夜空上画下了华丽的一笔,忽然轰的一声,惊雷四起,窗边树梢的枯叶渐渐飘下,靳小妍摸了摸自己的心脏,仿佛在平息被闪电带来的后怕。
韩奕窝在飘窗上,浑身白色的短绒毛,被风吹到胡乱舞蹈着,他倒是舒适的很。
而靳小妍却担心着案件的情况,期待着明天日出的到来。
雷声越来越大,闪电也愈演愈烈,慢慢下起了瓢泼大雨,靳小妍起身,轻轻爬到了飘窗上,一阵冷风吹来,吹的她鸡皮疙瘩直起,但也凉爽的不行。
冰凉的雨丝打在她的脸上,也吹到了飘窗的瓷砖上,她把韩奕往里挪了一挪,轻轻地将玻璃窗关上。
远处天边白色的闪电还在欢快的舞蹈,雨势越来越大,即便是这玻璃窗也盖不住滴答滴答和哗啦啦的坠落声,靳小妍看着窗外的雨,心情有一丝儿复杂。
为何人要杀人呢?这个问题她纠结了许久,人早晚都得有一死,何必搭上自己的性命或是一辈子的幸福,让对方早一点死呢?
不如将那些仇恨烦恼都抛在脑后,比比自己和对方谁能活得更长?
雨滴滴答答的,仿佛在哀悼着死去的人,这是上帝怜惜的眼泪,又像是一个新生的开始。
干净纯洁的雨水洗刷掉了大地一切的灰尘,就像洗刷掉了这世间一切的罪恶一般,明天终将是一个新的美好开始,但也许也是一张犯罪案件的开端。
明天会如何,靳小妍也说不清楚,她只期盼今晚能做个好梦,一个可以知道明天是怎样的梦。
第二天,黄忠被正式审判。
刚坐到忏悔椅上,他还是比较挣扎的。警方不论问他什么,他都是来回的说着:“我没有杀人,那不是我做的,警察先生,你们一定是搞错了吧?”
怎么说?在601学员的眼里,或许这就比较像,死到临头了还想博弈一把,又或者比较像死鸭子嘴硬。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不该做的事就不能做,等到后果已经到来,报应已经降临到你的身上时,一切就已经晚了。
一次次的逼问下,他的情绪也直接转向激动,但也认下了一桩杀人案。
他的脾气非常暴躁,嘴里一句又一句的念叨着:“我都已经说了,我杀了胡翔,我承认,但是我只杀了他一个人,其他人不是我杀的,你们还要我说几遍啊?”
“好的,那其他人我们暂且先不说,请你说一说你杀胡翔的真正原因可以吗?”警方倒是不急不躁,毕竟证据都掌握在他们的手里,他们现在需要的只是能够尽量把口供做得很详细,以便在法庭上更有利的审判。
刚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黄忠还是比较排斥回答的,但警方硬软磨硬泡,最后他还是说出了口,这一牵扯的干脆也就全交代了。
陈阳,杨志,李宇,黄忠和胡翔,是在同一个公司上班的。
也算是这个小公司的股东吧,原本都是身无分文的人,大家一起凑凑钱,建了一家小公司。
原先相处的还挺好的,后来陈阳,杨志还有李宇以及其他两人脾气越来越暴躁,性格越来越自傲,几个人不由的发生了一点冲突。
男人吵架通常都是动手动脚的,四个人和黄忠的思考问题的方向不一样,说急了就干了起来。
这还是在麻将桌上,那天是还挺晚的了,他们几个人要么是想小聚一下探讨一下公司的问题,没想到黄忠和他们的观点永远不一样,而且永远反驳对方四个人,黄忠就觉得自己永远是对的。
经过了这么多年,也经过了这么多磨练。慢慢站上了一定的位置者,几个人的心气也是越来越高傲,有些瞧不起别人,都开始以自我为中心了。
吵急了,黄忠就被四个人围殴起来,双腿双脚被踢的全是伤,两个手也被四个男人给踩了几脚。
所以说是酒后乱了性子,但黄忠一直记得清清楚楚,谁谁谁踢了他的左腿,谁谁谁踩了他的双手,就没有他不记得的细节。
后来他就与几个人分了家,出来了,自己开始开公司和四个人对干。
四个人也不是好惹的,有时候遇到了一些需要抢的客户源,他们还会让黄忠一起出来聚聚餐,就为了给他说教一顿。
什么样的话语都有,这也是黄忠最后暴走的原因吧。
“哎,我说老黄你自己出去一个人干怎么行啊?你没了我们你还能干出什么来呀?”
“就是就是,快回来吧,你帮我们的客户源都给抢去了。”
“你他妈的出去就是为了跟我们抢钱?你心可真黑呀,感情这么多年的兄弟情都是假的喽!”
……事情愈演愈烈,黄忠也死不改口,四个人都认为自己是对的,也因此每一次的聚餐都是一次打架的盛宴。
黄忠的脾气也在这之中越变越暴躁,终于最后他还是受不了了。
他先从陈阳开始下了手,骗他是到自己家去喝酒,来谈一谈继续合作的事情,最后恰好他要回家的点,幻化成气流跟着他,到小巷子口的时候就会将他的脚绑住,然后带着他走向监控的死角。
黄忠将他打晕,扛回了自己家,在自己家里将陈阳的左腿砍了下来。
看着他的左腿时,他心情十分愉悦,就像小孩子得到了奖励一般,那种雀跃感。
看着血液从他的身体里一丝丝的流出来,听着他刺耳的尖叫声,黄忠的心情就像坐了云霄飞车一样直达顶点,最后就在他的眼皮底下,陈阳就这样一丝丝的将血液流干,流血而亡。
第二天他的邻居就问他昨天怎么听到他家有刺耳的尖叫声,黄忠随便扯一个理由就敷衍过去了。
“哎呀,对不起啊,我昨天晚上自己在家看恐怖电影有点太吓人了,就忍不住叫出来了,真是打扰你们啦,太对不起了。”
或许在外人看来没有什么问题,在他自己看来这也不算什么。
他将车开到了自己家的后院,将陈阳的尸体拖到了后备箱里,拖尸体时他犹豫了很久,需不需要把他剁下的左腿给带走?但看着剩下的那一节左腿,他觉得这是上天给他的奖励,也是自己的荣誉,是自己战胜敌人打败敌人的荣誉。
刺激的快感充满了他的胸腔,理智在他这儿已经不知为何物了,他将左腿放在了厨房,准备回家再处理他。
随后便驾车抛尸到了巷子里。
过了好几天,陈阳的尸体被找到了,但警察依旧没有找上他,甚至都没有找他要过一些信息。
他越发觉得自己做这件事真的是太正确了,有了第一次就有了第二次。
黄忠选了一个夜色颇好的晚上,决定约杨志出来喝喝小酒,依旧是同样的骗人手法,二杨志也丝毫没有提防心,最后被他打晕带回了家。
杨志是几个人中主导权最胜的人,也是脾气最暴躁的就容易动手的那个人,常常就是他煽动了其他人对黄忠动手动脚。
看着被打晕的杨志,那衣服躺在地板上,任由黄忠随意宰割的模样。黄忠的心里就愈发高兴,挥舞着刀子的手也激动起来,速度越来越快,力度也很大,整个屋子都能听到咚咚咚的声音。
杨志也在下身的刺痛中醒来,他看着黄忠将自己的双脚跺断,大声尖叫起来。
有了上一次的情况,黄忠倒是学聪明了,他找来一块湿毛巾,狠狠地捂住了杨志的口鼻,让他呼吸不到新鲜空气,直至窒息而亡。
抛尸依旧是老地方,愈演愈烈的快感让他不能自主,杀了两个人了,第三个也杀了算了,他这样想着。
他找李宇喝酒,那天晚上同他说了几句话:“我曾经以为在我们几个当中,你和我是最好的朋友,没想到你也会因为利益而和其他人一样对付我,我现在这副样子大概就是拜你们所赐吧,不过我不觉得我做错了,我觉得我做的是对的,这世界上少一个像你们这样愚蠢的人,被你们哄骗被你们伤害的人就会少许多许多,啊哈哈哈哈哈,再见啦李宇。”
喝得烂醉的李宇并不知道这些是什么意思,依旧踩着歪七扭八的步子回家。
一回生,二回熟,以前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完成的绑架,现在黄忠几十分钟就搞定了。
回到家他想下刀子时,犹豫了一会儿,最后剁下来李宇的一节右指,将他用湿毛巾捂死了。
杀了人之后他整天提心吊胆的,因为电视台声称将这些案子已经并案了,当初我连环杀人案处理,这些他们都猜对了。
黄忠开始想到要跑路了,他恐慌他害怕,他不想死去,他想造福更多众生,下辈子还要上天堂呢!
想着这些,他明确的知道自己需要什么,他需要钱,他想出国。
翻了翻自己的积蓄够是够了,不过他想要活得好一点,翻出了以前的账单,他发现有一个叫胡翔的人没有还他的钱。
这便是第四桩案子的开始,黄忠打电话联系了胡翔,叫他赶紧把钱打到他的账户上来。而胡翔似乎并不想还钱,支支吾吾了几天一直没有回他电话。
最后,黄忠找上了门,胡翔给了他一张支票,原以为事情便就此结束了,没想到恐怖的后续又来了。
黄忠去了银行,银行却说这张支票是假的,他非常气愤,气愤胡翔用假钱骗他,气愤胡翔不还他钱,气愤这些人哄骗他太虚伪太虚假,气愤胡翔像以前那群人一样欺负他。
他拿起刀就冲到了胡翔的家里,也将他杀害了。
家里的尸块越来越多,他便想把它处理掉,想来想去,最后决定放进锅里煮一煮,然后扔到垃圾箱里,这看起来就和厨余垃圾一样,应该没有人会在意吧。
可惜世事难料,邪恶终究胜不过正义。
那天,黄忠听到外面有人叫他,他正在厨房处理着尸块。
一个稍显苍老但声音又洪亮的人叫着他,他清清楚楚的听到了,但是出于谨慎和害怕,他从厨房悄悄看了一眼。
他看到了韩珺,他认识,应该说现在的能人几乎都认识吧,虽说能人和普通人现在已经没有了界限,有时能人还不会以能人自居,但韩珺的名声在男人中是赫赫有名的。
他慌了,他害怕着,他想要逃。
可惜终究还是没能逃掉,上帝虽然眷顾他了几次,但终究没有宠溺他到底,该来的报应还是来了,该承受的结果还是需要承受,不然此刻他为何又坐在这里呢?
连环杀人案总算告一段落了,算是暂时平静了,老楼的611接到了一通电话。
方隐正吃着零食,一通电话差点把她的薯片全泼到身上,她将薯片放在了桌角旁,拍了拍身上的碎片,才稍稍前倾接通了电话。
“喂,您好,请问是老楼601吗?”对方是一个清润的女声,普通话说的特别好,一点儿也听不出其他的口音。
方隐还是头一次听这样的声音,她突然觉得这位女生很有魅力,礼貌的回答着:“您好,这里是老楼601,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约摸着是也想模仿出对方那样的腔调,用词也正经了起来。
“啊,是这样的,之前那桩连环杀人案的案子不是被你们老刘给侦破了吧,然后我们这边电视台想采访你们一下,已经向你们的直属上司表达了这样的意见,他们表示同意。然后需要征求你们的时间安排,嗯……请问你们什么时候有时间呢?我们安排一下什么时候拍摄?”女生的条理非常清晰,口齿非常伶俐,每一个词都背方隐听的清清楚楚。
这可不是方隐一口就能答应的,毕竟她也不知道老楼后面会有什么样的安排。
“啊,是这样啊,那麻烦您稍等一下好吗?我来问一下我们的室长。”方隐向对方委婉的表达了一下歉意,告诉对方需要稍等一会儿。
“好的,不急。”
坐在旁边的李潇肖气和靳小妍看着方颖起身的身影,一脸纳闷。
方隐轻轻敲开了韩珺的门。
“咚咚——”
沉重的敲门声打破了办公室的宁静,韩珺猛然抬眸,低声道:“进来。”
“室长,有电话找你。”方隐板着脸一本正经,就好像传达了什么神圣的指令一样。
韩军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清楚了。
“那您是出去接电话呢?还是?”方隐问出这句话时,就觉得自己像脑抽了一样,一定是被李潇给传染了。
毕竟两个电话是互通的,直接转接一下不就可以了吗?
“哦哦哦哦……我知道了,我我刚才我一定是被李潇那个家伙传染了。”方隐有些结巴,刚刚的事情让她有些尴尬,确认完这些事儿就立马出了办公室。
这种犯蠢的事儿在她身上真的少见,一定是和李潇待多了,看来最近得离他远一点儿。
刚出韩珺办公室的门,一群人就盯着她望,大大的眼珠子里表达了渴望的眼神,就好像等待着方隐临幸一样。
“干嘛啊?你们,好吓人啊!”刚刚才平复心情的方隐被这一出来的有些懵逼。
靳小妍笑了下,充当起李潇和肖气的翻译来,抬起头放下手上的资料看着方颖说:“他们想知道你刚刚接的电话是什么事,为什么还要去找韩室长?”
李潇和肖气两个人听见靳小妍的话,连忙直点头,表示他说的都是正确的。
方隐嘴角抽了抽,又想起刚才那一幕,向李潇走了几步,用手直接摁住了他的头,嘴里还咬牙切齿的说道:“啊,你个死李潇,都怪你,我刚才都出丑了。”
李潇看着方隐一脸懵逼:“我操,这又关我什么事呀?你还打我干嘛?”
方隐又向李潇做了几圈才平复了心中的恼火。
“哎,别怪理李潇那个笨蛋,方隐,你快说说刚才你去室长办公室干什么呀?”肖气有些急不可耐,嫌弃的看了李潇一眼,便问着方隐。
靳小妍也一脸疑惑的看向了方隐,方一再一整不住了,就和他们说了出来。
“刚刚有电话说要我们去电台采访,问我们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又不知道什么是有时间就去问市场了呀。”
“真的假的?我敲电视台采访诶,要请谁去啊?快说!要请谁去啊?”肖气有些惊讶,有些不敢相信。
“当然是真的,不然我还敢跟室长说呀,这请谁去我就不知道了,应该是室长定或者电视台要求吧,不过我猜室长一定会去的,肯定的。”方隐颇有自信的猜测着。
“唉,为什么是室长去啊?江副室长不能去吗?”靳小妍疑惑。
“去是能去啦,不过我不愿意他去,你也知道原因的。”方隐扭扭捏捏的看了一眼靳小妍又不愿意说破。
靳小妍抬眸正好和方隐的眼神对上。疑惑了好久,终于看懂了他的意思,最后自己不由得轻轻的嘀咕了一声:“我也不愿意韩室长去啊,毕竟……唉……算了吧。”
几个人都没有听到靳小妍在说什么,李潇却自顾自地说起来:“哈哈哈,不用想啦,电视台肯定是请我去啦,我这么的英俊帅气,玉树临风,还无人能敌,能力也是世界第一的,整个老楼601还有谁能有我强?电视台一定会请我去的,放心吧!到时候我一定向全世界的人民都展示一下,我们老楼601的飒爽英姿,为我们招纳更多的新伙伴。”
靳小妍和方隐被李潇这话逗的上气不接下气,再次看上李潇的眼神,颇像关爱智障儿童一样。
客厅里哄笑着,而韩珺的办公室却一片安静,只有电话里滔滔不绝的女声。
方隐出去后,韩珺就将电话转接到了自己办公室的座机上。
“喂,您好,请问是韩市长吗?我们是N 市电视台的,已经向您的直属上司申请了,想向你们老楼601的成员采访关于这一桩连环杀人案件的一系列事情,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有时间呢?我们想安排一下拍摄。”
韩珺默不作声,看了一下日程表,经过上一次的案件后,后面再没有其他日程了,其实他们的时间倒是充裕得很,大概是研究所想给他们面子吧,便让他们自己安排时间。
男人的声音有些低沉,轻轻的说出了几个字:“就明天吧。”
对面的女生听到这句回答心里很是欣喜,语气都添加了一抹愉悦的色彩。
“啊,真是太谢谢您了,不过你们老楼601有女性成员吗?我们想邀请两男两女一起来参加节目呢。”
韩珺微微一怔,他倒是没想到电视台会问出来这么个奇葩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