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了奏折以后,皇甫止不相信也得相信,眼下他骑虎难下,已经把人投入大牢,如果马上放出去,自己也太没面子了。
可是,如果不这么做,东陵县怎么办?绝对不能不管不顾。
一时间,皇甫止陷入两难的境地,不知如何怎么做才好。
东陵县城,已经乱做一团,很多人都准备逃出城外,大家知道匈奴人残忍,个个怕的要命。
不过周格格一家倒是挺坦然的,他们并未急着出城。
别人问周格格,她笑了笑,说道:“我们家的人都从战场上下来的,不怕匈奴。”
别人用看傻瓜的眼神看了她一眼,随后就走开了。
其实,并非周格格不怕,她只是有别的打算。
若只有几个年轻的,也罢了,可是还有两个老的呢!要走,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特别是姜氏,年纪大了,腿脚不便,人又固执,再不肯离开的。
问她,就说哪怕死也要死在故土,断断不肯背井离乡。
周格格也无法,只得都留下来,等到那天真见人来了再说。
周格格之所以这么淡定,并不是盲目的,因为他们还有个现成的军事,周瑶瑶。
瑶瑶和匈奴打过几年的交道,对他们的作战方式非常了解,她武艺高强,以一敌百,是不怕的。
再加上新秀周天天,就更不必怕了。
根据周瑶瑶的说法,匈奴所谓的踏平东陵县,恐怕只是说说,如果真的把人赶走了,独留一座空城,对他们来说,也没多大的用处。
“匈奴要的,是把人留下来,替他们做事,只要咱们安分守己,不怕没命,至于以后,走一步看一步就是了。”
五天的期限早就过了,可是东陵县还是平平静静的,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妥,匈奴也没来。
又过了几天,依旧如此,大家都开始琢磨,是不是不会来了。
周格格也觉得蹊跷,姐弟一起吃饭的时候,他们讨论起这事来。
“匈奴有没有可能就此不来了?如果是的话,我们赶快告诉屠鹤,省得他麻烦,兴师动众的过来,竟然没事,让他怎么交代呢?”
周瑶瑶眉头紧锁,若有所思,“不,匈奴人看准了一个地方,肯定会出手,现在没事,不代表以后也没事,我有预感,就在这几天,所以,咱们更要打起精神来。”
原本都松散了,可是一听周瑶瑶的话,大家都紧张起来。
不知何时匈奴会来,便会一直心神不宁。
这天晚上,周格格做了一个梦,梦见家人遭难,死的死,散的散,醒来的时候,她的枕头都是湿的,半天没缓过来。
经过这个梦,周格格也开始准备盘缠,她决定,无论如何要说服母亲姜氏,一起走。
收拾了几件衣服,正好姜氏过来,周格格停住手里的事,拉着她坐在床边。
“娘,你怎么来了?我正要找你去呢!”说着,把包袱往后面藏了藏。
姜氏早就瞧见了,“不必藏了,格格,你还是准备走,是吗?”
周格格点头,又把昨天自己的梦说给母亲听,“娘,咱们不能在等了,前几天,瑶瑶也说不必着急,可是昨天,瑶瑶也紧张起来,我看,是时候准备了。”
姜氏叹了一口气,“我知道,咱们这回都要走了,还记得以前,你爹头一回去打仗,那时,我肚子里正怀着你,你爹不放心,就说让我去隔壁村子亲戚家里,我不愿去,没想到,今天竟然要彻底远离东陵县,我真是不敢想啊!”
难怪姜氏伤心,她自小生在这里,活了这么大的岁数,也没离开过。
说起来,姜氏便忍不住骂匈奴,“什么打不死的野种,来咱们这里撒野,害得我们离开故土,简直可恶。”
周格格甚少见姜氏生如此大的气,又骂的这么难听,竟忍不住笑了。
“娘,别说了,咱们也该准备着,只带盘缠和衣服就行,至于其他的,能舍就舍吧。”
姜氏终于答应出城,只要说服了她,其余的都好办,只用了一天时间,就收拾好了。
前一天,周格格专门做了好些大病饼,放在布袋子里,没人给几个,当做干粮。
周耀东亲手做了一个小推车,准备让姜氏坐在上面,省得她腿脚不便,跑不动。
周格格亲手将木门落了锁,一家人就要离开土生土长的故乡。
出村的时候,大家的心情似乎都不怎么好,默默无声,推车上的姜氏留下几滴泪来。
周格格看不过去,说了几个笑话,想逗逗他们,结果只有几个孩子笑了,姜氏和周耀东还是苦着脸。
“爹,娘,咱们快走吧,要不,天黑之前,出不了城。”周瑶瑶催促道。
东陵县城内,和平时大不一样,人少了许多,还处处能看见怀里抱着包袱,携家带口出城的人。
看到这场景,周格格也忍不住骂匈奴,要不是他们,东陵县不至于成为这样。
就要到城门的时候,后面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周瑶瑶暗想,不好,肯定是匈奴来了。
她急忙让家人快走,自己殿后,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欧阳克带领着一队骑兵,把他们一家人给围住了。
街上的人哪里见过这阵仗,吓得不轻,赶忙进屋子躲避去了。
既然躲不过,只有面对,周格格姐妹两个站在前面,毫无惧色。
周瑶瑶上去便骂了欧阳克几句,给自己和东陵县的百姓出了口恶气。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周格格问道。
欧阳克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两姐妹,笑道:“中原女子都温婉,你们两个却不同,很好,我可以放你们走,不过这两个女子要留下。”
“无耻,我们才不会跟你走呢!”周瑶瑶拔下手中的剑,指着欧阳克。
“要么,你放我们走,要吗,咱们比试比试,拼个你死我活,你不是爱比武吗?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打败我?”周瑶瑶逼着欧阳克出手,想试试他的武功。
跟匈奴打仗的几年,这位首领从未出现过,很是神秘,所以周瑶瑶才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