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佳梅不敢指责江军伟,这一切都是她姐姐造下的孽缘,她不想守活寡就必须在有钱人和儿子之间作出抉择,毕竟没有哪个富人再婚会找个带拖油瓶的分家产。
江军伟看她回忆往事想得出神,连忙蹑手蹑脚往回,等劳佳梅醒过神来,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在大门口傻乎乎地站着。
她如今生活无忧无虑,很大程度上是靠姐姐促成的,当初自己丈夫要钱做生意,劳佳燕就在老公枕边吹耳边风,慷慨地,借了两百万过去,后来劳佳梅丈夫生意越做越大,反而原来的富人家道中落,连继母的医疗费都不愿意出。
为了还这份情,多苦多累劳佳梅也在所不惜。江滨公司不是墙高吗,这世界还有梯子翻不过去的墙?
劳佳梅买来一副简易高梯,在墙上每隔五十米有红外感应器,如果贸然翻进去,保安亭那边的监视器会立马发现警报并调取监控抓人。
这种明星汇集的大公司日常聚集数不清的狗仔,他们一旦有机会就偷偷摸摸进去拍花絮,那么第二天的头条新闻又有了,虽然这么做会有法律风险,但只要不涉及到公司底线,人们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狗仔算是变相做宣传而已。
墙根边有一个记者在东张西望,那边值班的保安正在打游戏,可以趁注意力分散的时候偷偷爬进去。
劳佳梅急匆匆跑来大喊:“保安大哥,那边有人翻墙进去了。”
“啥,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看我不弄死他。”
两个保安立马冲出去抓人,劳佳梅便悄悄溜进去切换摄像头,等记者被连人带梯抓走后,她从树后端出自己的梯子,不慌不忙爬上高墙张望,里面还有巡逻的保安,要等他们经过才能跳进去。
回到岗位的两个保安继续开黑,丝毫察觉不到电脑屏幕右下角画面被调到垃圾桶。
劳佳梅除了裤子沾了点泥外,身体没有大碍,她回头看看这三米的高墙觉得自己真悬,一旦跳下来没站稳,可能会造成粉碎性骨折,儿子常常在家跟她讲这周有多少人翻墙出去,又有多少人摔断腿。
阳光很晒,江滨内部绿树成荫,偶尔经过几辆小车子,环卫工人清扫地上的落叶,以奇怪的眼神打量劳佳梅,整个公司几乎没有人走路。
劳佳梅穿过广场来到公司大楼一楼,她整理好衣服落落大方走去前台:“你好小姐,我找你们总裁江宇文的。”
“小姐,请问您有预约吗?”
“啊,这个,我是跟江总口头预约的。”
前台小姐微笑点点头,随即拨打电话到总裁办公室:“喂,江总,有个小姐说预约了您,请您下去见一见。”
“我今天预约的是男人,不知道她怎么混进来的,先问一下什么情况。”
江宇文扶着脑袋心想:“奇怪,朱总换人也不早说一声。”
此时劳佳梅有些心虚,再以二姨的名义找他净落下被驱逐出门的下场,人家小时候没收过一个你给的红包,长大后却要帮你大忙,只有心纯如水的人才肯答应,很明显宇文不是那种人。
“小姐,请问您找江总有什么事呢?”
“喔,我给他送点东西。”
江宇文记忆里没有人要给自己送东西,加上自己树敌众多,难保不是竞争对手请人送危险品给自己。
前台这边收到消息,要把劳佳梅打发走。
看情况外甥铁了心不认自己,劳佳梅并没有怨言,她顺着标语找到地下停车场并在里面等候,那天在医院只见过外甥和他的女朋友一面,不过男方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女生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劳佳梅有信心认出二人。
公司是宇文的,他想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下班,何况老板没走,员工哪里敢走呢,所以临近五点,宇文便牵着颜静雯的手和陈豪等人有说有笑去拿车。
四人今晚打算去露营野餐,现在出去买食材刚好,七点太阳完全下山时他们就能开吃。
劳佳梅跟在众人后面远远喊了一声:“宇文!”
“阿姨,你叫我吗?”
江宇文驻足回头,劳佳梅连忙提着袋子赶上去:“我是你二姨呀。”
“呵,我哪来的亲戚。”
陈豪和柳雪一头雾水,他们真没听说过宇文有亲戚,特别是陈豪,大学两人作为死党,过年过节都是陈豪到他家玩,那就不用被亲戚灵魂发问有没有女友学习好不好的问题,四年下来,从没见过宇文去亲戚家串门。
劳佳梅尴尬地对众人笑了笑,抽出照片:“宇文,你看一看这是不是你小时候的照片?”
一岁的孩子跟二十三岁男人的样子相差巨大,宇文摇摇头:“我小时候应该没那么丑。”
“哈哈哈。”
身后三人捧腹大笑,江宇文让他们先进去,自己处理好劳佳梅的事。
“阿姨,有什么事情你找我伯父说,我们很忙,还有,我真的没什么亲戚,十八岁那年我需要钱上大学,伯父东拼西凑才能凑够,反倒是你们这些所谓的亲戚,一个子儿也没帮我。”
江宇文塞照片回劳佳梅手里,转眼车子驶到门口。
当晚四人在山上玩得好不畅快,五彩斑斓的小灯点缀帐篷,众人唱着歌喝酒玩耍,趁他们切分烤肉时,江宇文偷偷跑到一边打电话给安保主管。
无关人员需要凭证才能进入江滨公司,而劳佳梅不可能拿得到凭证,那么只有一个可能——看守大门的保安不警觉,让劳佳梅有可乘之机溜进来。
电脑一查,登记纪录果真是没有劳佳梅的名字,安保主管顿时火冒三丈,向宇文拍胸口保证:“江总,我立马辞掉今天看守大门的两个保安,以后会加强大门的警戒和公司内部的巡逻。”
“嗯,如果被歹徒溜进来,那我们的损失会大得多,你要引以为戒。”
“谢江总教训。”
挂掉电话,江宇文心绪不宁,他活到二十三岁从没见过生母一面,这次二姨来寻,有可能通过她找到生母。
江宇文自问对生母的态度如何,答案应该是十分痛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