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严弹了下她的额头。“只有你会这么想吧。难道他连普通的喜欢和心动都分不清吗？”
江晴囧了一下，整理着额前的碎发，再次解释。“他很注意尺寸，从来没有逾越过，你放心好了。”
顾瑾回去以后看着时间，想着他的母亲应该也没有睡觉，就去她的房间看看。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走向母亲的房间，心里这么的沉重，或许他知道这根本就不会是一次很愉快的交谈。
艰难的敲了敲门。
秦玉听到声音，就知道是顾瑾也没有犹豫，就去开了门。
顾严抬头看着面无表情的自己的母亲，就知道了全部的事情，表情阴霾的低下了头，黑黑的瞳孔里一片寂静。
沉默了片刻才进了屋。
秦玉刚把门关上，听到声音的顾瑾，就侧着头很失望的表情。“为什么这么做？”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所以现在沉稳的很。
不紧不慢的走到床边坐下，看着顾瑾的眼神非常的坚定。“我是为了你好。”
他很无奈，好像这句话就像是一把刀，很残忍的一点一点的削灭他的人性。
他很痛苦的转向她。“妈，我不需要你这样为了我，我更希望你能为了你自己而活着。”
秦玉只是淡淡的一笑。“我早就死了，再遇见他，又怀上你的时候。但是我还有你，我要让你过得更好。”
“可是我一点也不好，我求您了，您看看我的心吧，你根本就不理解我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他说的急切又悲伤，让人心疼。
面对着自己的儿子，他的难处她怎么会不懂呢，本来镇定自若的眸子多了一些情感，神情也柔了下来。
“我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呢？你想要的安稳的生活，你想和别人一样，这个我都知道，我也早晚会让你那么过的。可是你现在不能，你是顾家的私生子，他们不会容忍你的。”
她咬起下嘴唇，顿了顿。
“顾显峰当初找上我的时候，顾严的母亲就已经盯上我了，后来我怀着你消失了很久，有一天就是巧了，我大着肚子在街上恰巧碰到了她，她要是知道我坏的孩子是顾显峰的，你觉得你会平安的出生吗？”
这是秦玉第一次跟他讲这件事，不由得咽了个口水，整个酸涩的感觉涨满了整个胸腔。
她继续说：“我没办法拿你做赌注，我只能去找顾显峰，好在他对我还有着一些情谊，真的为我找了个隐秘的住所，让我能安稳的生下你，我就这样躲着生活，带着你。可我带着那么小的你能躲到什么时候？一辈子吗？”
说到这，她觉得不可能的摇摇头。“我凭什么要躲着一辈子，你又凭什么跟着我躲着一辈子，直到你三岁的时候，是你的生日，顾显峰又来了，也是借着你的生日，我说了不想再这么生活，要不让我和你去国外生活或是很远的地方都可以，反正是不要再躲着了。你知道他怎么跟我说的吗？”
顾瑾拉下眼帘，没有说话，他知道事情肯定不是安母亲如意的方向发展，只能静静的听着她说。
秦玉翘起了二郎腿，双手合十的放在膝盖上，无奈的呼了一口气。
“他说不能让自己的儿子离他太远，如果我想自由，他可以给我一笔钱，一辈子都用不完的钱，但是必须留下你。或者是另一个选择，我和你都来到现在我们住的这个地方，不用躲着谁他会保护我们，所以你知道我是怎么选的了，我怎么可能抛下你呢，你是我儿子。”
秦玉说完好长时间，顾瑾除了心中苦涩，什么也说不出来。
看他没有说话，秦玉只好自己说了。“他想的太天真了，真的以为自己有钱就能摆平一切了，人心怎么能按他的想法走呢？他还真以为自己是皇帝，后院不会起火呢。但你也看到了，我们是如何生活的。还有你的腿是因为谁这么痛苦不堪的。”
她小声的像是安慰着他。“我做了这么多都是为了你，这么多年，你怎么能让我说放下就放下呢？”
秦玉讲着过去的经历都没有想哭的冲动，可是说到最后一句，眼睛竟然酸涩了起来。
顾瑾疲惫的接过话。“顾严的母亲死了，他大哥也死了，现在父亲也不在了，没有人会把我怎么样了，我们就走吧，不行吗？”
秦玉很坚定的摇摇头。“就快了，儿子你相信我，很快你就能过上你想要的生活了，再忍忍。”
顾严低了低头，他知道他又输了，母亲总是说快了，再忍忍，可是总是没有尽头。
每次想要和母亲争论一番，或者是让她放下所有的时候，他都能很准确的攻击他的软肋，让他不得不投降。
母亲那么多的心酸都是因为他，所以他就不能再伤害她，只能去伤害自己，直到自己又一次忍受不住的时候再来说服她放弃，然后一次一次的重演这样的结局，然后自己一次一次的伤得更重……
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个尽头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
他一直都在反抗现在的生活，所以过得更累，他突然在想，如果自己不再反抗会不会过得舒服些？
“我一直都在隐忍，一直都在放弃，从来都没有得到过什么，可是现在我累了，再让我一味的放弃，我就真的再也坚持不下了，能让我得到一样东西吗？就一样。我保证以后不再说让你放弃的话。”
秦玉的心突然刀割一样的疼痛，以前顾瑾只是不说什么就直接走了，可是这次他竟然完全投降了。
他这么说，她怎么会不答应他呢？
秦玉点点头。“你说吧，想要什么，无论什么我都答应你。”
顾瑾冷漠的抬眸，眼神里在也没有一丝的温柔。“江晴。”
她震惊的往后倾了倾身，有些不敢相信，但是自己的汗毛一根根竖起的感觉让她坚信着自己没有听错。
还是稍作幻想的又向他确认了一遍。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