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忠匆匆忙忙把人从麻袋里倒出来,这一看更不得了,刚才在野外乌漆抹黑的,只能看个大概,如今在昏黄的灯光下,越发觉得此女简直是天赐的美人,真是无一处不好看。
他立刻把身上沉重的玄甲卸下来,连裤子都来不及脱就要扑上前去,身后却忽然多了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他刚要发火,哪个不识相的这个时候来烦老子。
不过一回头却突然把话堵在嗓子眼儿里,偃旗息鼓了。
“秦……秦副将……”
严忠背后的,是一个面容稍显白皙,眼带戏谑的高大男人,他盯着严忠身下女子露出来的半条胳膊,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秦凉一巴掌拍在严忠的胸膛上,把他推了一个趔趄,“好你个严大脑袋,居然敢背着长官玩女人?”
严忠连忙提着裤子告饶,摸着脑袋讪讪道:“秦副将,小的这不是想先替您检查检查品相嘛。”而后眼睛咕噜一转,凑到秦凉边上,“今天属下手下捡到的这小娘们可太带劲了,比天香院的头牌还好看呢,您看要不要属下给您送到帐上……。”
秦凉歪着脖子瞥了一眼,榻上的女人被头发糊了一脸,也看不清样子,只觉得严忠是好些日子没见女人,看见个母的就觉得是天仙。
不过身段倒是不错的样子,她衣服有些潮湿,半贴在身上,衬出一把不盈一握的细腰,感觉严忠一掌就能给掐断了。
“行了行了,赶紧穿上衣服,先把人给将军看过,否则被人发现你私下玩女人,一百军棍跑不了。”
“将军?您在开什么玩笑,咱们将军可是连个母耗子都不靠近的,给他有什么用?”严忠鼻子里喷出两坨热气,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在听什么奇闻异事,而后忽然眼神古怪地看了秦凉一眼,轻声嘀咕道:“我都担心哪天将军兽性大发把您给拖到帐子里去。”
只听“啪”地一声,秦凉的大掌就拍到了严忠的大脑袋上,严忠抱着脑袋蹲在地下,惨叫两声。
“嘀咕什么呢,小心给你剁了裆下这二两肉。”
秦凉嫌弃地看了一眼严忠,“谁说要把人送将军床上去,你带了女人回来那是不合军规,若是将军同意了才能把人留下,军法怎么学的?”然后又问道:“这女人哪儿来的,怎么看着像良家女子?”
严忠一脸颓败地系着腰带,闷闷道:“我手下的排头兵在河边捡的,差点给人沉河了,咱们可是她的救命恩人,要点报酬不为过吧。”
“怎么看着像京城的人。”秦凉用脚拨弄了一下白初,不过她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皱巴巴的,也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只是隐隐有种感觉不像是普通女子的模样。
严忠黑脸上浮起一抹不屑的神情,粗声粗气道:“京城人怎么了,他们在这优哉悠哉过的好日子,可是兄弟们一刀一枪拼出来的,咱们在边疆流血流汗,睡个把女人怎么了!”
秦凉收起了戏谑的神色,瞪了严忠一眼,却没有反驳。他们玄甲军出生入死,这些年边疆的风沙底下不知埋了多少兄弟们的骨骸,睡几个女人,的确算不了什么……
严忠低着头穿好衣服,外套也不披,扛起榻上的女人对着秦凉道:“秦副将,属下完事儿了。”
秦凉掀开帐子,看了一眼远处灯火通明的将军营房,沉声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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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帐内,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正低头写着公文,古铜色的肌肤在昏黄的灯光之下折射出微亮的光泽,高挺的鼻梁在流畅的侧脸上打下一片阴影,薄唇紧抿,长眸冷厉。
“禀告将军,秦副将和严大尉求见。”
“进。”
秦凉率先入帐,身后跟着怀中抱麻袋的严忠,愣头愣脑地走进来,把麻袋放在地上。
二人跪在男人案前,看着男人握笔的样子,不知为何身上冷汗出得有点多。
“何事?”
陆晋低沉的声音响起,冷目撇了一眼地下的麻袋,麻袋口子里露出几缕长发,只能看到一个黑黑的头顶,和耳际一小片雪白的肌肤。
秦凉给严忠使了一个眼色,严忠此时也没了刚才粗声粗气的样子,冷汗直流,哆嗦着道:“将……将军,属下捡到一……一个女子,想……”
陆晋抬眸看了严忠一眼,放下手中的狼毫。
严忠见了连忙将头抵在地上,“这女子正要被人沉河,是属下把她救了上来,想……想着,要点报酬来着……”
而后偷偷看了秦凉一眼,忽然把眼睛一闭,大声道:“将军,您也知道,秦副将素了这么久,嘴角都生泡了,小的也是心疼副将的身体,怕他憋出毛病,才想着给副将泄泄火!”
秦凉瞪圆了眼睛看着脑袋垂在地上的严忠,好他个严大脑袋,居然把事儿给推到他头上来了,看他回去怎么收拾这混账。
不过还不等他吭声,却感受到一股冰寒的目光直直向他投来,他浑身一颤,连忙也把头低下去:“将军息怒。”
陆晋看着二人眉来眼去的作态,冷笑一声,他还不了解自己手下这群狗东西吗,五大三粗的,没事就想着肚脐以下那点事,不过他这群兄弟们在边疆出生入死,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汉,所以大部分时候都睁只眼闭只眼。
“滚吧。”
严忠嘿嘿一声,心中知道将军这是默许了,大眼珠子给秦凉递去一个邪恶的眼神儿,秦凉看都不看,跟陆晋叩谢之后径直把地下的人抱起来就要往帐外走,心中暗道,将军一个冷眼换来一个美人儿,倒也划算。
严忠也赶紧退下,心中虽然可惜,但好歹秦凉吃完了他还能吃上口热乎的,也不亏。
而此时的白初也终于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嘤咛一声,发现眼前还是黑乎乎的,晃晃悠悠,男子身上的燥热之气隔着麻袋传到身上。
陆晋握笔的手一僵,冷峻的眉头蹙起,抬头望着秦凉往帐外走的身影,看着麻袋中那女人的头发飘散在秦凉的玄甲边,柔顺而黑亮。
难道是幻觉?
陆晋总觉得听到了那个女人的声音,那个最近总是无端跑到他梦里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