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木麒的火气向来暴躁,闻言,也是没好气的道:“你应该感激我主动提出谈话,不然,不仅苏达城会失守,西岐国将有苏达城在内的六座城池,都成为我们桑坦部落的地盘!”
乌木麒为人很是高傲,但也高傲不成这个样子,西岐国好歹也是个大国,而就算集结了附近十几个部落,桑坦部落的实力也不可能接连攻下六座城池,他们的战争储备就不允许,这不是说大话吗?
但是乌木麒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吹牛的人,段深闻言一愣,也察觉出了不对来,皱眉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乌木麒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冷笑道:“段深,你可真是蠢得要命,你们段家在边境拼了命的抵抗外敌,而三皇子却为了除掉你们段家,给我们桑坦部落提供粮草药材,甚至派来了战事高手,还许了我们六座城池,你们段家还真挺值钱的。”
几句话,用晴天霹雳来形容,丝毫不为过,就连楚倾言都惊呆了。
段深更是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倘若乌木麒说的是真的,那他们段家坚守苏达城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楚倾言反应的比较快,质问乌木麒道:“你怎么保证你说的就是真的,若是你存心挑拨……”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乌木麒打断,他道:“我说了,我可没有心思在背后搞小动作,誉王妃,你还是多担心一下自己吧,三皇子态度明确,若是我能在苏达城杀了你和誉王,就多许两座城池给桑坦部落。”
楚倾言这下可真是惊呆了,他们从来就没有对那个位置有过什么非分之想,三皇子也没有表露出太明显的敌意,怎么,现在却要置他们于死地吗?
段深还是很理智的,他在脑海里分析了一番后,说道:“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为什么要告诉我们呢?”
这问题问在了点子上,让段深和楚倾言知道了他们之间的交易,这对乌木麒和三皇子都没有任何的好处。
除非,是中间出了什么意外,让乌木麒不得不终止合作,甚至不惜冒险来这里寻求帮助。
果然,楚倾言再一次猜对了,只见乌木麒面色凝重了起来,好一会儿才沉声道:“因为事情已经失控了,实不相瞒,怕是要不了太长时间,桑坦部落就不在我的掌控之中了。”
乌木麒可是桑坦部落的王子,将来要继承王位的人,又因为集结了十几个部落,威望极高,假如他都不能掌控桑坦部落,那还有谁可以呢?
见楚倾言和段深皆是露出不解的表情,乌木麒叹了一口气,说道:“三皇子派来的那个高人,是个厉害的蛊师,不知用什么手段控制了我的父王,相信用不了多久,他的势力就会超过我,在桑坦部落之中一手遮天。”
说完,他苦笑一声:“当初与三皇子合作之时,想着能够不费吹灰之力白得六座城池,何乐而不为,可事实证明天上不会掉馅饼,三皇子可真是好手段,我们桑坦部落对于西岐国而言,只是肉腥而已,他竟也不放过。”
乌木麒形容的虽然有些夸张,但是对于西岐国而言,多了桑坦部落只是锦上添花而已,哪怕桑坦部落成为西岐国的一部分,也不见得会受到优待,最大可能是部落的人会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比现在要糟糕百倍。
段深冷嗤一声:“活该,你以为三皇子面慈心善?能登上皇位的人,会白白给你六座城?怕是打的一箭三雕的主意,一来铲除了我们段家这个隐患,二来彻底让桑坦部落成为西岐国的一份子,三来……”
他顿了顿,看向楚倾言道:“三来,还可以铲除掉誉王和誉王妃,高枕无忧。”
段深说的很对,楚倾言心里已经开始担忧了起来。
她道:“三皇子能请来厉害的蛊师,说明他很可能与神蛊堂的人有勾结,这下事情可不简单了。”
“神蛊堂?”乌木麒挑了挑眉头,狐疑道:“不是早就销声匿迹了吗?”
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楚倾言也没有解释,她道:“看来段将军中蛊,就是三皇子派人做的,只是不知派的人是谁。”
正说着,房门被打开,赵潇誉提着江兰兰走了进来,接话道:“必是江兰兰无疑,我方才看她想要出城逃走,就将她打晕带回来了。”
说完,将人往地上一扔,挨着楚倾言坐了下来。
段深有些惊讶的道:“你一直在门外偷听?”
乌木麒也更加警惕了起来,望着赵潇誉。
赵潇誉手里还带着一个人,却能在门口偷听那么久,都没被段深和乌木麒发现,这二人皆是武功高强,由此可见,赵潇誉有多厉害。
赵潇誉没回应,而是向着楚倾言道:“看来我们也被皇上给耍了,他让我们来苏达城的目的,根本不是筹备药材,而是想在这里杀了我们。”
房间陷入了沉默之中,不得不说,皇帝这一招实在高明,将这几个人全部都难住了。
好一会儿,还是乌木麒先开了口,说道:“事到如今,就算我想退兵,也是不可能了,用不了多久,桑坦部落将完全被那蛊师所控制,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将事实告诉你们,希望我们能共同商议出一个对策来。”
乌木麒不愧是能集结十几个部落的男人,深知拥有共同的敌人就是盟友这个道理,现下,桑坦部落与段家的将士已经完全没有了互相消磨的必要,想办法走出困境才是最重要的。
楚倾言看着地上昏迷的江兰兰,摸着下巴道:“说不定,这就是一个突破口。”
段深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说道:“江兰兰虽然性格古怪了一些,但也不至于毒害我祖父,再说,我停留在长安城的时间不长,她与三皇子接触的机会更是不多,怎么可能会为三皇子做事呢?”
更何况,在段深的心里,江城主那般正直,江兰兰哪怕遗传了一半,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楚倾言道:“不问怎么知道?还是把她叫醒吧!”
赵潇誉向来是行动派,他已经拿下了茶壶盖子,将满壶冰凉的茶水泼到了江兰兰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