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了一脸的茶水打乱了江兰兰正常的呼吸节奏,她鼻子呛了一下,随后剧烈的咳了起来。
好一会儿,江兰兰才不咳了,她有些迷茫的擦着脸上的茶水,向着四周看去。
当看到屋中除了她之外,还有几个人之后,江兰兰吓了一跳,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似乎是回想到晕倒之前发生的事情,她脸色苍白,不安的看向了段深。
段深瞧见江兰兰这一副心虚的模样就知道,必定是她下的蛊无疑,心中也是一股火气窜了上来,怒道:“江兰兰,我祖父待你不薄,你在我身边这些日子,我们谁都没有真的把你当侍女看待过,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祖父?”
江兰兰浑身一震,自知已经瞒不下去,两腿一软就跪在了段深的面前,捂着脸哭道:“段大哥,你要听我解释,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段深一愣,不禁冷笑了起来:“为我好?那你倒是说说,究竟怎么个好法。”
江兰兰为了不让段深反感她,只好将事情原原本本的招了出来。
江兰兰在兴城之中的丑事人尽皆知,她忍受不了异样的目光,竟然瞒着江城主,去长安城投奔段深,想着哪怕能在段深身边做一个侍女,也好过在兴城遭万人唾骂。
她的想法的确实现了,但人总是会贪心的,做了侍女,就想做侍妾,还想再往上面爬一爬。
只是江兰兰自知身子已经不干净,完全没了这个可能,她纵然万般不甘心,也无济于事。
可机会竟然很快就到来了,还未登基的三皇子主动找到她,表示只要江兰兰遵从他的命令行事,在适当的时机杀掉段将军,就将江兰兰许配给段深。
三皇子称帝已经是不可逆的事实,江兰兰自然是抓住了这唯一的机会,一口同意了下来,这才有了之后的事情。
江兰兰给段将军下蛊的时候,段将军不可能没发觉,正是因为担心段将军醒来之后揭发自己,江兰兰才提前想要跑路,却被赵潇誉看穿她的意图,将人给抓了回来。
江兰兰边哭边说道:“段大哥,虽然皇上他已经对段将军起了疑心,但还是很信任你的,前段时间你身中蛊毒,皇上还派人送来了解药,只是我还没来得及用,就被誉王妃给抢了功劳。”
江兰兰说着,瞪了一眼楚倾言。
楚倾言伸出手,说道:“解药呢,拿来我看看。”
江兰兰现在所说的话,楚倾言是一个字都不敢信,当初段深的蛊毒已经侵入了骨头之中,可不单单是有解药就能救回一命的。
江兰兰冷哼了一声,说道:“誉王妃,你就承认吧,你的医术根本就拿不出手,吃下解药就能解决的问题,你非要给段大哥刮骨,白白遭罪。”
楚倾言没管她怎么说,而是将手动了动,接着道:“解药,给我。”
段深也道:“江兰兰,解药呢,快点拿出来。”
段深此时是强行压着火气,若是江兰兰不是江城主的女儿,怕是早就被段深一刀给砍了。
可惜江兰兰还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丝毫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江兰兰不情不愿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白瓷瓶子,递给了楚倾言。
楚倾言拿过来嗅了嗅,而后摇了摇头,说道:“你呀你,被皇上耍了还要感激人家,可真是蠢到家了。”
江兰兰一听这话就炸了,声音拔高了几分,说道:“你胡说什么,这解药可十分难得,快还给我!”
楚倾言当然是没有还给江兰兰,她将解药倒在了桌子上,只见是圆圆的一颗,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楚倾言瞧见段深后背未愈的伤口留出了些许血液来,还没有干涸掉,便找了块手帕,沾了点血液下来,放在了那解药旁边。
紧接着,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只见药丸里面爬出了十几只白色的小虫子,眨眼间就将沾了血的手帕吃的渣渣都不剩,这绝对不是普通虫子能够做到的事情,定是蛊虫无疑。
段深眼睛都睁圆了,从椅子上腾的站了起来,道:“快,烧死他们!”
楚倾言摇头:“别担心,这种小蛊虫见了空气之中,很快就会死亡了。”
果不其然,话音才落,那些白色的小蛊虫就都不动了,只剩下了躯壳。
乌木麒在旁淡定的看着,仿佛已经见怪不怪,他道:“这东西要是喂给了段深,什么后果我不敢胡乱猜测,但肯定不会解蛊毒。”
长点脑子的,都知道这个结论。
江兰兰已经目瞪口呆,她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切。
若是她将这药给段深服下,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楚倾言叹气,说道:“江兰兰,你平时不犯傻的,怎么被皇上耍的团团转呢?”
江兰兰愣了好一会儿,眼泪从眼睛里汹涌的流了出来:“怎么会这样,不可能的……”
她忽然抬起头,魔障了似的,瞪着楚倾言道:“是不是你在解药上动了什么手脚?皇上怎么可能会骗我呢,他答应过要将我许配给段大哥的!”
见江兰兰这不清醒的模样,楚倾言真是无奈极了,皇上是谁,这天下最为尊贵的人,会为一个城主的女儿指婚吗?吹牛皮都没有这么吹的!
也就是江兰兰身在局中,看不清楚局势,只一心想着嫁给段深,才会如此糊涂。
段深已经是快要压不住火气,想到段将军昏迷的样子,不禁道:“来人,把江兰兰带下去关押起来!”
他怕,怕再等一会儿,会忍不住亲手杀了江兰兰,那还如何面对江城主。
江兰兰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喊道:“段大哥,我是为了你好,段将军要是不死,皇上会连带着你一起怀疑的,段大哥,不要把我关起来!”
几个人拖着江兰兰才将她拽了出去,很快,就听不见江兰兰的一丁点声音了。
楚倾言道:“还以为是个突破口,没想到就是皇上手里的一颗棋子,还是用完就能丢的那种,唉。”
楚倾言不禁感到有些失望,还以为江兰兰能知道的更多一点呢,看来是她想多了。
赵潇誉走到楚倾言的身边,将人从椅子上拉了起来,在楚倾言狐疑的注视下,缓缓道:“此事与我们关系不大,你们自行处理,我们就当什么也不知道,药材已经筹备好了,交接给你后我们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