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芙兰皱了皱眉,道:“你这两日为了找我,都没有好好休息吧,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曹阳有些讪然地收回被娄芙兰避开的手,笑道:“我不算太累,不过兰兰你身上有伤,我们确实应该赶紧回去给你治一治。”
娄芙兰听他这么一说,动了动身子,便发现这身上的伤,着实是有些痛。
同曹阳回洛城被刺杀的那一次,庄景乔亦是心疼又自责,但那时候,他还因为自己替庄景乔挡剑而不高兴吧。
然后这一次被追杀,又被庄景乔救了,他初醒时,看到的还是庄景乔那张心疼与自责的脸。
娄芙兰忽然觉得,自己真的是挺幸运的,那么多次,若不是有庄景乔,自己怕是早就去同谢家的列祖列宗们聊天去了。
而庄景乔,什么时候就已经在她的心里,挥之不去了呢?
是小时候作对的时候,还是通宵下棋的时候,或者说是他每一次出现在自己身后保护自己的时候,还是,在他送她“定情信物”的时候?
以前她不肯直面自己的内心,因为身份的原因,认定自己不可能与庄景乔走到一起。
但在山洞里,她看着庄景乔那张从小看到大的好看脸庞,忽然就想,既然都耽误他了,不如就这样耽误下去好了。
以前柳大夫总说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娄芙兰在那一刻深以为然。
倘若自己真的哪一天就英年早逝了,那她这一辈子兢兢业业勤勤恳恳恪守本分,又有什么用呢?
反正她也没有子孙后代,也用不着为人谋福筹划。
不如过好当下。
娄芙兰心里想着许多事情,但最后这许多事情,却被庄景乔一人的身影全部压下。
“兰兰?”曹阳见娄芙兰愣神,忍不住出声唤她。
娄芙兰回过神来,看着曹阳:“啊?怎么了?”
曹阳无奈地笑笑:“兰兰这是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连这手也不疼了?”
娄芙兰低头瞧了瞧被曹阳包成了个包子的手,道:“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疼。”
曹阳站起来,看着娄芙兰的包子手道:“你要是再跑出去,只怕就不是有点疼这么简单了。”
娄芙兰吐了吐舌头,道:“知道啦,不敢了不敢了。”
曹阳见娄芙兰这样子,不由得好笑:“你倒是心大,陵王那样的人,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也不想想她让你跟娄夫人见面,对他什么好处都没有,他哪里来的理由做这样的事。”
娄芙兰无奈,笑道:“看不出来,这曹国太子倒是愈发聪明了,现在都能教训起我来了。”
曹阳摇了摇头:“夫人那边,我会安排人暗中保护,你也不要太担心了,这些天你就好好呆在太子府,别再出去乱跑了。”
娄芙兰点头,娄忆既然对陵王有用,那陵王应当也不会对她不利。
“对了,那日我在陵王府别院里碰到的那人,你可认识?”
“兰兰说的,可是那个用凝羽鞭的人?”曹阳问她。
娄芙兰点点头:“对,就是他,他是那日我在义井县地牢里见到的陌生男子,也是他让人用凝羽鞭打的我。”
曹阳皱眉:“那他可认出了你?”
“认是认出了,不过我跟他说那是我的孪生哥哥,我并未见过他,他似乎相信了。”
“此人我也不认识,以前从未见过,我派人去调查过,却查不出任何底细,只查出了他似乎……爱好男色。”曹阳想起这个人,又是一阵皱眉。
娄芙兰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心说我还知道他爱好男人呢,早在义井县地牢里就知道了。
一想到自己两次栽在这个人手上,娄芙兰不由得一阵气结。
“但我调查过那凝羽鞭,据可靠消息,凝羽鞭在几年前就落入昆国皇室之手,这样说来,那人应当是昆国皇室的人无疑了。”曹阳继续道。
娄芙兰连连点头:“我在义井县时便听到他的手下之人叫他‘殿下’,我思来想去,最有可能的便是曹国皇子了。”
曹阳脸色沉重:“此事事关重大,倘若陵王真的与昆国联手来牵制宸国,没了宸国的支援,那只怕曹国危在旦夕了。”
“你也别太担心了,我已经将这事告诉庄景乔了,他如今赶回宸国,便是要解决昆国之事,届时昆国牵制宸国的阴谋破碎,那陵王定然也也受到极大影响。”娄芙兰安慰着曹阳,但她。
心里其实也在打鼓,倘若昆国真的与宸国交战,宸国何时才能脱身也不得而知。
曹阳叹了口气,转头对娄芙兰道:“兰兰,这些事情你也莫要过于忧心,曹国的事还有我与皇兄在,你现在要紧的事便是好好养伤。”
娄芙兰笑了笑:“我知道,你那个皇兄,倒是颇有点心思,他让你把我带到曹国来,想来我也是颗至关重要的棋子。”
曹阳沉吟片刻,道:“皇兄的打算其实我也不知,但兰兰你放心,只要有我在,我便绝不会再让人伤你一根毫毛。”
娄芙兰笑道:“我自然是信你的,但我来曹国本也是要助曹国皇室度过这次内乱,倘若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我自然也是义无反顾的,只希望你们能护我爹娘无事。”
“兰兰你不会有事的,你爹娘也不会有事。”曹阳认真道。
娄芙兰看着曹阳认真的神色,还想说什么,忽然有人来找曹阳。
“太子殿下,陵王又联合朝中大半大臣,让皇上择定佳期,废除皇后,另立陵王/之女为后。”
娄芙兰与曹阳皆是一惊。
没想到陵王的动作竟然这么快。
虽然即将立秋,但白日里夏日的炎热却并未减少,知了仍在树上一个劲儿地叫着。
娄芙兰瞧了瞧天色,已是傍晚,太阳下了山,微风徐来,倒有那么一丝凉爽。
娄芙兰想着,这么好的时刻,若是有一壶酒,定然很是不错。
同庄景乔不一样,娄芙兰虽然性子喜静,却极爱喝酒。
但娄芙兰喝酒从来都是小酌几口,不像卫鸣风那样力求喝到烂醉。
娄芙兰一直觉得,美酒配美景才是最好,不该用来浇愁,也不该用来逃避。
想起卫鸣风,不知道他和辛婉到底怎么样了。
就连她都能看出来,卫鸣风对辛婉是动了真情,足以见得卫鸣风的执着。
不过辛婉说她心里已经有了另一个人,也不知道卫鸣风有几分胜算。
娄芙兰被凉凉的晚风吹着,不一会儿就有些犯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