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娄伊凡了解娄芙兰的性子,知道她不是钻牛角尖的孩子,想来,不久便能想通。
娄芙兰想通了么?其实早就想通了,她只是不忿自己老爹分分钟就把自己卖给庄景乔,故意使性子罢了。
也免得日后,娄伊凡碰到类似的情况,依旧不打招呼就先斩后奏。
“宣云霖那边可有回信?”
已经是第二日晌午,该有消息了才对。
“回小姐,还没有。”
“哼,怕是那厮还在气本小姐让他把人撵回去的事情。”
娄芙兰的确了解宣云霖,宣云霖确实是在气这件事情。
不过,这个时候还没有消息,这件事本身就足够了。
若是宣云霖想走,怕是早就自己过来了。依着宣云霖的脾气,若是真的很久见不到娄芙兰,定不会连道别都没有。
“宫里有什么动静?”
“皇上先后派出去了几批人,咱们得人都盯着,据说其中一波去了大俞那边,梅花庄上也去了人,另外那些个当日受邀的人那里也都去了人。”
“南恪疑心不小,若是没什么动静都没有,我才要猜想他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若是这次的事情能让他调查出真相,庄景乔此番不是白来了?调查到最后,还不是会随了庄景乔的心思?”
娄芙兰心里当然有数,她事先并不知道庄景乔的计划,也不知道三公主会在梅花庄突然动手,所以去梅花庄,才通同姐姐穿了那衣裳。
现在想来,这事儿,怕也会帮南恪下定决心。
娄芙兰恨得牙痒痒,无意中帮了算计自己的人,娄芙兰怎么想都不爽。
只是,这事情既然闹到了南恪那里,也不是她能一力掌控的,归根结底,还是定国公府现在的形势不好,她不能妄动罢了。
有朝一日,定国公府摆脱了南恪的钳制,她要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庄景乔大约也知道自己理亏,昨夜竟然没有过来,想来这个时候南恪盯的也紧,不来也是出于谨慎。
“冥夜,什么时辰了。”
“殿下,已经过了晌午了。”
“都这个时辰了,也不知道芙兰的身体好些没有,有没有消气。”
庄景乔自然清楚娄芙兰的脾气,昨日那样的情况下,她是不得不配合庄景乔,可若说是不气,那是不可能的。
“娄二小姐聪慧绝伦,想必能明白殿下的苦心。”
“就算明白,依着芙兰的脾气多半也会把这笔账算在我的头上的,唉,想想真是头疼,怕是接下来一段时间,我都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殿下您当初在制订计划的时候就已经想到娄二小姐的反应了,如今这样,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在定国公府与皇家这样的处境下,能把事情办成就已经十分不易了,娄二小姐受些委屈在所难免。
“只是,我没想到芙兰的医毒之术这般了得,若是知道,定不会让她受这第二次苦楚,身体别落下什么毛病才好。”
“娄二小姐自己也算是半个大夫,想来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儿。”
“如今,南恪的人盯的这么紧,我也不方便再去定国公府,不知道芙兰会气成什么样。”
被他惦记的娄芙兰此时却是正在凝眉深思。
不知道南恪这次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虽说按照常理,庄景乔不会失手,可难保南恪不一时脑抽。
这样的事情他也不是没做过,当初他登基时已经有了儿子,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很快立太子,却不想一拖就拖到了现在。
南恪这样的人,有时候真的天马行空,不过好在他是个极端自私的人,所以行事手段,多少都会露些痕迹。
说实话,若不是南恪将心力过多的放在阴谋诡计上,他未必不会成为一个明君。
“是,小姐。”
娄芙兰皱了皱眉,自从庄景乔来了锦都,她就没有一日的安生日子过,她不得不再度怀疑那厮是她的克星。
明知道自己是迁怒,可娄芙兰就是控制不住往这方面想。
“小姐,宣云霖公子那边有消息了。”
“哦?怎么说?”
事实上娄芙兰心中早有猜测,如今问上一嘴,也不过是确认一番罢了。
“宣云霖公子准备入宫,应对皇上。”
“倒也不算意外,如今他可是要出发了?”
娄芙兰待在药园一个下午,如今已经快用晚膳,皇上如果不想引人注意,最好的办法,自然是天摸黑了,让人将宣云霖神不知鬼不觉的带入宫中。
“从宣云霖公子传来的口信儿看,差不多用过晚膳时间也就差不多了。”
和她猜想的差不多。
“阿大和十二那边可有消息?”
“老大传回话说,王五已经解决了,他带着人在江湖上查探消息,暂时还没有进一步的消息。十二那边,还没什么进展。”
锦都里鱼龙混杂,没有消息也是正常,想要查卫国公府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成的。
毕竟,卫国公府她盯着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药楼那边,最近可有动静?”
“传回过一次消息,说是药楼最近相安无事,用的是咱们的文字,应该没什么不妥。”
娄芙兰点了点头,她有点头疼,最近的事情未免都太焦灼了些。
希望宣云霖入宫不会出什么岔子。
皇宫。
“陛下,宣云霖公子到了。”
“带他进来吧。”
高德应声而去。
“草民宣云霖拜见陛下。”
上次中秋献艺,他扮作西部牛仔,又离皇上有些距离,皇上的心思也不在他那儿,是以皇上并没有仔细瞧过宣云霖。
如今一见,才觉这宣云霖能成为锦都里当红的小倌儿不是没有道理的。
“起来吧,高德,赐座。”
“谢陛下。”
第一次单独觐见皇上就能镇定自若,高德对这位宣云霖公子的评价不免高了些。
虽说南恪在政事上没什么大的建树,可皇帝毕竟是皇帝,长时间久居高位,自是有一番凌厉的气势。
能不受陛下的气息影响,这在锦都的公子们当中也是排的上号的,只是,宣云霖只是一个小倌儿,难免有些可惜。
“宣云霖公子近几个月在锦都可是十分受欢迎啊。”
南恪仿佛召宣云霖前来并没有什么目的一般,只是与宣云霖闲话家常。
若宣云霖只是宣云霖,怕是当真就会放下戒心了,可惜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