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启阳扬了扬手,道:“说出来反倒没了意味,不过兰兰不必怀疑,朕既然说了今日你们一家三口会相见,便一定会相见。”
娄芙兰一头雾水,不过黎启阳说得这样斩钉截铁,又故意卖关子,娄芙兰便也不再多问,转头看向一旁的曹阳。
谁知曹阳却也是一脸茫然地朝她摇摇头。
娄芙兰无奈,便告了退离去。
娄芙兰出了大殿,寻思着黎启阳说今日他们一家三口会团聚。
难不成谢殷与娄忆在一处?
娄芙兰回了自己的住处,等着恭王来找她。
现在曹国这么个情况,虽说局势稳定了,但大局初定,仍是处处重兵把手。
娄芙兰没法一个人去恭王府里,曹阳现在也忙得很,哪里有时间来管自己这闲事。
娄芙兰便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恭王身上了。
想来这恭王应该不会将她忘了吧。
娄芙兰瞧着桌上计时用的沙漏,在心里面默默想着恭王还有多久会来找她。
就在娄芙兰等得眼皮子开始打架了,也没瞧见恭王的一片儿衣角。
该不会谢殷去找娄忆了,然后被恭王瞧见,最后两人打起来了?
那要真是这样,娄忆会帮谁呢?
娄芙兰打了个哈欠,觉得自己果真是无聊至极。
她刚想要趴在桌子上睡一会儿,宫女却来告诉娄芙兰有人来找她了。
娄芙兰睁着迷离的双眼,问她:“你说谁?”
那宫女无奈道:“恭王啊,公子不是一直等着恭王吗?”
娄芙兰反应了一下,跳起来便往外跑,一时间睡意全无。
那宫女无奈地瞧着这俊美的公子,虽然长得俊又聪明,不过睡觉的时候着实有些慢半拍。
恭王瞧着娄芙兰朝自己冲过来,笑道:“兰兰可是久等了?”
娄芙兰不满:“卫叔明知道我担心得紧,却一直不来接我,让我等得黄花菜都凉了。”
恭王轻笑出声:“兰兰可怪不得我,府里遇了刺客,有人受了伤,我自然是耽搁得久了些。”
娄芙兰一惊,受伤?曹阳不是说娄忆没有受伤吗?
那会是谁受了伤,那么大面子让恭王亲自处理?
“谁受了伤?”娄芙兰连忙问道。
恭王却是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犹豫,道:“不过是一个保护你娘的侍卫,他为了救你娘才受的伤,我自然是要多照顾些的。”
娄芙兰了然,点了点头道:“那侍卫保护了我娘,看来我也得去好好谢一谢他了。”
恭王神色复杂得看了,一眼娄芙兰,不再言语。
娄芙兰一心想要同恭王去恭王府见娄忆,却没有注意到恭王的不正常。
娄芙兰在一推护卫的保护之下,上了恭王的马车一路往恭王府而去。
一路上仍是有些乱,但比起之前已经好了很多,有些百姓也出来走动了。
相信再过不久,安城应该就能恢复之前的繁华热闹了吧。
娄芙兰一路瞧着路边的状况,与恭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倒也不无聊。
很快便到了恭王府。
娄芙兰也没太大的心思去观察恭王府的宏伟布局,一下了马车便让恭王带着自己去见娄忆。
绕过了抄手游廊,经过好些别院,穿过了数道月拱门,娄芙兰终于瞧见了那抹她十二年未见的身影。
此时的娄忆,正穿着一件淡红色的衣裙,背对着娄芙兰趴在院中的桌子上睡觉。
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娄芙兰却也能够肯定,那就是娄忆。
十二年未见,但娄忆的身影,从未在娄芙兰脑海中抹去。
娄芙兰轻手轻脚地走到娄忆面前,看着她熟睡的面容。
娄芙兰终于知道为什么恭王老是说她同娄芙兰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除去长相上的相似,娄芙兰无事便趴在桌子上睡觉的习惯倒是与娄忆如出一辙。
娄芙兰仔细瞧着娄忆微皱着眉的样子,似乎是在做着什么不好的梦一样。
这么多年过去了,娄忆却仍是娄芙兰记忆里的模样,还是那张能让整个春风镇里老老少少都相信她的无辜的脸,还是那副能够轻易迷倒无数少年的面容。
娄芙兰远远见到她娘时有一种错觉,仿佛这么多年来,只有自己在长大,她的娘亲却是停留在十二年前与她分别时的模样,丝毫未曾改变,好似这么多年的别离,都是一场梦境。
娄芙兰隔了半响,终于鼓起勇气,唤了她一声:“娘?”
连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
娄芙兰一脸无语,这不是她想象中母女团聚的场景啊喂!
而且听娄忆这遗憾的语气,哪里有半点分别多年再表示对自己的想念?
这种时候,难道不应该是两人分别多年后再次相聚,一起抱头痛哭涕泗横流一边诉说想念一边在对方衣服上擦眼泪吗?
怎么会是现在这么个样子?
“娘你……是怎么认出我的?”娄芙兰弱弱地打断娄忆的东瞧西看。
“你是我生的我还能认不出来,不过你这副扮相倒是丑得让我怀疑你是不是我生的,你小时候也是乖巧可爱粉嫩水灵的,按理说长大了也是倾国倾城佳人一枚,怎么长成现在这样了,唉,都怪为娘没有在你身边照顾你啊。”娄忆一副难过自责的样子,倒是有点做娘的样子。
……娄芙兰无言以对,自己好歹是洛城第一美男子,娘你不就是想要委婉地骂一下爹吗,至于这样来贬低你粉丝千千万的女儿?
一直在一旁看着她们不出声的恭王,听见娄忆一番话忍不住笑了出来。
两人齐齐看向恭王,恭王登时收敛了笑,装出一副严肃的模样。
“你们继续。”恭王一本正经道。
娄忆却对恭王嗔怪道:“阿悦你把兰兰带来了,这么都不叫醒我,竟然还让我一直睡着?”
恭王摸了摸鼻子,道:“你睡着了谁敢叫你,你还不得扒了我的皮?”
这次却是轮到娄芙兰笑了,感觉自己这娘亲跟恭王倒有些般配。
不过娄芙兰旋即又想到谢殷。
阿爹啊阿爹,你这做人也太失败了点,空得了娘的一片芳心,却是什么都不如人家恭王。
那天娘亲要是被恭王抢走了,可怪不得别人。
娄芙兰一边在心里腹诽谢殷,一边问娄忆今天遇刺有没有受伤。
娄忆却是微微皱了皱眉,道:“我倒是没事,不过有人却是倒了大霉了。”
娄芙兰挑眉,想起恭王说的那个受了伤的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