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鸟在泥土中扑簌着翅膀,它吃力的想要睁大眼睛却做不到,很快就不动弹了。
它的爪子上绑着一个纸条。
吃过早饭,几个人听到外面一声枪响,忙跑出去看,就在门口见到这般景象。
“出门者死,进门者亦死!若想活命,拿扳指来换。”纸条上这么写着。
文理不通,但很有说服力,就连担任信差的鸟儿都不能幸免。
金属音把半个拳头塞进嘴里,“呜呜,你们都是什么人啊?这下可上了贼船了。对了,食物还能吃几天?”
顾曼青见叶桑兰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忙把金属音拉到一旁,“省省吧,你戏过了哦。”
一鸣表情如常,看不出有什么情绪起伏,金属音就是迷他这张扑克脸。
川子则有些急躁,指着空荡荡的门外骂了半晌,却终究没敢踏出去一步。
未知的死亡无疑是最可怕的。
叶桑兰带着顾曼青去找金属衣,“你答应过要救她的。”
金属音哭丧着脸说:“我现在最羡慕的就是她,来去自由不用受拘束。”他猛然间想到什么,惊恐的看着叶桑兰,“你是不是觉得我死定了,这才在临死前榨干我的剩余价值?”
叶桑兰一把扼住金属音的喉咙,“再不干活,我现在就送你去西天。”
金属音被勒的舌头都吐了出来,顾曼青忙上来劝和,“小蝶,你别着急,有话好好说,老金他人不坏的。”
叶桑兰神情复杂的看了顾曼青一眼,顾曼青后知后觉,猜到叶桑兰仍认为自己对金属音有意思,不由得又羞又气。
她白了金属音一眼,“到底帮不帮我?要是不帮,你就走吧。”
金属音咳嗽的同时朝顾曼青竖了个中指,“还以为你是好人,没想到你更狠,现在这种情况……我敢出去吗?”
生怕这两个人继续逼自己,金属音做投降状,“想要替她稳固神魂,那是需要做法的,这里什么都没有,人家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嘛!”
叶桑兰愤愤然的说:“你怎么不早说?”
金属音斜睥着顾曼青说:“反正要想保住她的魂,就必须要保住我的命。”
叶桑兰眼中精光一闪,“你不会是用这种办法威胁我保护你吧?”
金属音忙赔笑说:“不敢,不敢。”
叶桑兰打发掉金属音,跟顾曼青回到房间里,她熟练的打开电脑。
如今小凯不在,如果一鸣和川子当中真的人是小佛爷的奸细,总该有所行动吧。
换做是谁,都不会甘心成为弃子的。
一楼客厅里。
两人坐的远远地,偶尔有一句两句的交流。
顾曼青狗腿的自告奋勇,“我去听听他们说什么。”
叶桑兰颔首,有种自家的傻孩子终于有点用的欣慰。
顾曼青溜到楼下,发现这么大会功夫,金属音居然也冒出来了。
“一鸣,能跟你共进退,我觉得很满足。”这么恶心的台词,金属音说的毫不羞耻。
一鸣受不了他,站起身就想走,川子突然在身后喊了他一声,“一鸣,我以为我们是一辈子的兄弟。”
“你想说什么?”一鸣问。
川子冷笑,“我只是想不通,我们几个人的性命,居然不如一个小小的扳指重要!”
这话明显针对叶桑兰。
一鸣的嘴紧紧抿着,愤怒的盯着川子,半晌方才一字一顿的说:“你明明知道小蝶一旦交出戒指,也就等于交出了老佛爷的命!一天拿不到扳指,小佛爷就名不正言不准,无法堂堂正正的站在台前,你这么说,是不是意味着你跟小佛爷有关系?”
川子怒了,“老佛爷死也好、活也好,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怪只怪他养出一个好儿子来!”
一鸣冷冷一笑,“川子,我今天总算是认识你了。”
川子怒极反笑,“你们都大仁大义、忠心耿耿,只有我是个小人行了吧?他们父子相争,枉顾亲情,那是他们的事!像我这样的小人物做错了什么?我家里有妻有子,女儿才上幼儿园,我还想看着她读书、留学、结婚、生子,我他。妈的辛辛苦苦玩命的接活全是为了她啊,就因为旁人的家事,就活该牺牲我的命和我女儿的未来吗?”
顾曼青本来觉得川子不上道,可听他这么一说,又可怜起他了。
一鸣无话可说,神情黯然。
金属音在一旁听了半天,见大伙都沉默了,这才趁机说:“其实我更倒霉,我就是个局外人嘛。”
没人回应他,金属音只能讪讪的笑了笑,自我解嘲。
过了许久,川子突然苦笑出声,“一鸣,你送的钢琴,孩子很喜欢。”
一鸣的神情松动了,“她很有音乐天分。”
川子长叹一口气,“我们过去不是这样的,一鸣,自从出国以后,你就处处针对我,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顾曼青屏住呼吸,朝金属音做噤声动作,让他千万别打断话头。
之前叶桑兰问一鸣为何怀疑川子,一鸣说的很笼统。
一鸣能在小凯的问题上说谎,完全也可以编造个借口解释自己的怀疑,可他没有,这恰恰说明他有不方便说的理由。
顾曼青直觉上更相信一鸣,尽管他漏洞更多。
她才不会承认自己跟金属音一样,只是个颜狗罢了。
一鸣的嘴唇有些干燥,他用舌头舔了舔,似乎在犹豫该不该说。
顾曼青听到耳边传来金属音倒吸一口气的声音,扭头一看,金属音正单手托着下巴、如痴如醉的看着一鸣。
好一副怀春少女图!
她推了推金属音,用口型问:“性感吗?”
金属音只瞥了她一眼,视线又立刻回到一鸣的脸上。
“妞妞不是你的女儿,闫莹也不是你的妻子……不用吃惊,我不是故意探你隐私,出国前无意中发现的,如此处心积虑的为自己构建出一个家庭背景来,川子,你到底想掩护什么?”
川子的脸顿时涨成猪肝色,他勃然大怒,“你胡说!”
一鸣毫不示弱,“都在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必要抵赖吗?”
川子的脸扭曲了,他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看样子濒临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