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音和顾曼青正在说话，小哑巴突然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他们的身后。
等两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小哑巴已经捏住了他们的后颈，他最擅长偷袭。
感觉到对方尖锐的指甲，顾曼青惊讶的问：“你要做什么？”
聂文远吃了一惊，从后视镜里看到正在发生的事，他立刻转过身，直面着小哑巴警觉的说：“放开他俩，我们有话好好说。”
小哑巴笑着摇摇头，他朝聂文远使了个眼色，然后分别用下巴朝顾曼青和金属音示意了一下。
聂文远当初向小哑巴说情，从而保全了顾曼青。
小哑巴本想对除了顾曼青之外的所有人下手，事实上当时多数人他已经得手了。
唯有到了金属音那里，他明里暗里下手几次，都被金属音和聂文远挡了回去。
最后一次被撞破，聂文远索性向小哑巴讲情，或许是可供观察的人数还能令他满意，小哑巴总算答应暂时放过金属音了。
可如今金戈死了，必须有人补上这个空缺。
所以小哑巴是在逼聂文远做出选择，顾曼青和金属音当中，他只能保下一个。
尽管小哑巴口不能言，但聪明人打交道本就不需要多余的言语。
顾曼青想要还手，可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小哑巴身处的位置非常巧妙，他在座位的后排，座位挡住了顾曼青一切能攻击的点。
对方的指甲刺破他们的皮肤，一秒钟都用不上，我为鱼肉的情况下，顾曼青不敢冒险。
看到聂文远的眼中流露出为难的神色，顾曼青忙说：“小哑巴，放开金属音，我随便你处置。”无论从聂文远口中说出怎样的选项，都是她不想听到的，与其如此，不如自己主动做出选择。
关键时刻金属音也被激起豪情，“是爷们的就放开小雪，对我下手就是了。”
他们的声音都是从嗓子里哼哼出来的，因此坐在最后面的潘大嫂等人都听不见。
完全无视两人的踊跃自荐，小哑巴口中发出怪异的声音，像是在笑，他的挑衅似的朝聂文远勾了勾下巴，意思非常明显，要让他做出选择。
聂文远的目光从顾曼青和金属音的脸上滑过，他十分为难。
金属音抢着说：“选我，皮肉之苦而已，不要紧的。”
顾曼青也说：“选我，正好我可以陪着你，不用再受煎熬了。”
小哑巴见惯了生死关头相互推搡的，却很少见到像金属音和顾曼青这样不怕死的。
如果不是为了任务，他真不愿对这样两个人动手了。
嗓子里发出一声类似咯痰的声音，小哑巴在催促聂文远做决定。
聂文远叹口气，艰难的说：“放了小雪吧。”
顾曼青心中不是滋味，她早有预感聂文远会保自己，因为两人毕竟是男女朋友关系。
可金属音是她的同事、也是战友，虽说对他们来说生死都不当回事，可她心里始终不是滋味。
感觉后颈处的指甲移开，顾曼青立刻弹起身子，她想要发动反攻并保护金属音。
可一切都太晚了，就听到金属音“哎呦”一声，他从耳后到下颌被划了一道长长的痕迹。
小哑巴动作非常迅速，做好这一切后他立刻转头离开，完全暴露出自己的后背，根本不担心顾曼青报复。
顾曼青没工夫搭理小哑巴，她又是心疼、又是惭愧，忙去检查金属音的伤口。
伤口不深，可金属音一向娇贵，作为鬼工智能，他最不能适应人身的地方就是痛觉反应。
每次受伤，他的反应都比旁人激烈。
某次斗嘴的时候，顾曼青曾经开玩笑说对痛觉的适应能力是要训练的，应该找机会让金属音体会一下生孩子的感觉，结果被金属音一通狂损。
可事实是，一旦金属音受伤，最心疼的人就是顾曼青。
“也不是很严重，就别在这丢人现眼了。”顾曼青话虽说的轻松，眼中却含着一泡泪。
金属音当然知道顾曼青嘴硬心软的特性，龇牙咧嘴的说：“那小子太缺德了，就不能挠我别的地方吗？我这回可破相了。”
顾曼青哭笑不得，“依着你的意思，挠哪里最合适？”
金属音理所应当的说：“当然是屁股了，肉厚！”
顾曼青无语的说：“不是应该挠在别人身上吗？”
金属音看了她一眼，“算了，你长得比我好看，破相这档子事，哥们替你扛了。”
听出对方话中的维护之意，顾曼青心中一阵感激。
金属音回头看了一眼，“潘大嫂有些不对劲，你过去劝劝她。”
顾曼青扭头望去，果然发现潘大嫂眼睛直勾勾的看向窗外，表情麻木。
小丸子受到了惊吓，正枕在潘大嫂膝盖上，眼睛紧闭，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至于彭丹，他已经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正狐疑的望着他们。
顾曼青答应一声，朝潘大嫂走去。
等顾曼青走远，聂文远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了一声“对不起”。
金属音毕竟是他的老搭档，聂文远非常惭愧。
金属音笑嘻嘻的说：“就知道你会介意，主人，你的选择跟我的选择是一样的，那丫头长得再丑也是个女的，咱不能亏待了她。”
聂文远本就不是多话的人，当下不再继续客气，他点点头。
金属音低声抱怨道：“要怪，就只能怪因果司没能拿到平行世界的授权，明明是帮他们办事，在这里却享受不到任何的特权，连正常操作都要受到限制，只能受窝囊气。”
聂文远淡淡的说：“无妨，完成这个任务，因果司再申请授权时就多了一份谈资，情势不会一直如此的。”
两人没说几句，小哑巴又过来了，他朝着前路指了指，示意聂文远开车。
自从大家或多或少都感染了丧尸病毒以后，就较少受到丧尸围攻了。两者之间显然存在着微妙的联系。
聂文远余怒未消，并不配合，而是径直站起身离开驾驶位。
小哑巴也不生气，他笑嘻嘻的坐在司机的位置，熟练的发动了车子。
司机再次更换，S市之行不可动摇。
聂文远见小哑巴动作娴熟，也就放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