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我!”李若白满脸自信。
众人争吵之时,周围已经围了一大圈看热闹的人,其中不乏有认出孟夏的人。
“这不就是那个仗势欺人的玉荣郡主吗?”
“嘘!小声点,当心你被她记恨上。”
“那个书生真是倒霉怎么遇上这个煞星了。”
“可怜。”
自古以来闲言碎语最伤人心。
书雪满脸怒气,朝众人吼道:“闭嘴!你们知道什么?根本就是他撞了我,还弄坏了我们小姐的东西!我们根本没有欺负他!”
然而,书雪的气势太强势,哪怕她说的是对的,同情弱者是人的本质,哪怕弱者做错了。
所以没有人把她说的听进去。
李若白听见周围此起彼伏的讨论声,他勾起一抹得意的笑,转而又看向周围的无知群众,文质彬彬朝众人鞠了一躬。
“小生无能,曾经得罪过这位小姐,这位小姐便故意来这里为难我,幸亏各位慧眼识珠,能为小生主持公道。小生在此谢过各位了。”
“小生是二皇子的幕僚,今日帮助过小生的人,他日我一定悉数禀告二皇子。”
此话一出,人群中的讨论更是激烈了,要是能够得到二皇子的刮目相看,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能平步青云。
于是辱骂孟夏的人就更多了,语言也愈发难堪污秽了,甚至还牵连到了她的家人。
人越多,他们越肆无忌惮,每个人都抱有侥幸心理。
“你们住口!你们怎么这么说大将军呢?!大将军为了保护你们付出了那么多,你们这些白眼狼!”
“你们这些愚昧无知的草民!”
“李若白他是骗你们的,他不过就是一个穷酸书生而已,怎么可能会是二皇子的人呢?”
书雪书翠帮孟夏一一怼回去,急得脸都红了,可耐不住人多,终究说不过。
“这个饼画的真大啊。”孟夏看着周围的人群,不怒反笑,一步一步走近李若白,甚至还拍了拍手,“干得漂亮!”
李若白有些心虚,表面上故作坚强,冷嗤一声,“小生句句属实,郡主可别冤枉我。”
“你是二皇子的手下?”孟夏加重了音调,姣好的面容上挂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很荣幸?”
除了失踪不明的太子司徒御,就这个二皇子司徒枫最被众人看好了,人人皆认为他便是下一个太子人选。
紧接着她又自顾自点点头,“确实很荣幸,”顿了顿,她颇为可惜道:“可惜你不是。”
看着周围人群声音变小,开始聚精会神听二人谈话,李若白一怒,“你莫要信口雌黄!”他望了望四周的人,指着上天。
“小生保证,小生所说的句句属实,倘若有半句假话,小生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孟夏耸了耸肩,无奈地朝书雪笑道:“世上居然还有这么傻的人,居然咒自己不得好死。”
须臾,孟夏看着终于安静下去的人群,蓦地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朱红色的令牌,雕刻精致,中间镌刻着一个刚劲锋利的“孟”字。
孟夏举着令牌,清脆地声音传到四周,“这是我们孟国府的令牌,得此令牌者,便可自由进出皇宫!今日,我便想把这令牌送给一位有缘人,不知各位谁能成为这个有缘人呢?”
此话一出,四周一片安静,片刻之后,便掀起了一阵更加激烈的讨伐声。
只不过这一次讨伐的对象是李若白。
毕竟能够自由进出皇宫的诱惑实在太大了。
李若白脸色苍白,“你们这是干什么?!”
“郡主说的对,就你这副穷酸模样,怎么可能是二皇子的人!”
“有本事你拿个证据出来!”
“对对对!要不然你就是在利用我们!”
书雪书翠见突然倒戈的局面,顿时吃惊不已,满眼亮晶晶,里面全都是对孟夏的佩服,“小姐你太厉害了吧!”
不过,二人心中有个疑惑,这块令牌不就是普通的府里的令牌吗?什么时候能用这令牌进出皇宫了?
孟夏拉着两人走到路边,免得二人被情绪激化的众人伤到,“你们学着点,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而且这群人真的太势利了,不过势利的正好,可以为她所用。
李若白被众人团团围住,他无可奈何只能说道:“虽然我现在穿的不好,但是等我明日见过二皇子之后,我就不会再是这样了。”
“你们相信我,我肯定会把你们引荐给二皇子的!”
李若白喋喋不休,突然一颗从天而降的鸡蛋落在了他的头上,蛋黄蛋清流了他一脸,黏黏糊糊,好不恶心。
李若白伸手抹了把脸,满脸难堪,怒道:“谁干的!”
只见人群中一个提着鸡蛋篮子的老妇满脸嫌弃地看着他,扯着大嗓门道:“我老婆子可算是听明白了,你压根还不是二皇子的手下,你不仅招摇撞骗诬陷郡主,还阻挡我老婆子做生意,最恶劣的是你浪费乡亲父老们宝贵的时间!”
众人经老妇一提点,心中的怨气愈发浓郁,紧接着,越来越多的鸡蛋和烂菜叶砸向李若白。
孟夏看着眼前这副场景满意地点点头。
老妇提着篮子笑眯眯地走近孟夏,“郡主,老婆子干的怎么样?不知这…”她瞟了瞟孟夏手里的令牌,意思再明白不过。
孟夏将令牌塞到老婆婆枯瘦如柴的手里,“婆婆可真是我的有缘人啊……不过用这令牌去皇宫的话,还得先来孟国府一下!”
万一她用这令牌去不了皇宫的话,那孟夏的又要背上一个欺骗老人的骂名了。
老妇点点头,心头乐开了花,藏好了令牌就回到了自己的摊位上。
李若白被众人打的满身狼狈,用手护着自己的的头,以免伤到自己的脸,心中对孟夏的怨恨一时比一时深厚。
此刻杨家老小刚刚祭拜了祖先,相携着从山上下来,看见前面一片嘈杂,杨老爷面露疑惑,“这是发生了什么?”
待看清了情景,杨老爷顿时冷了脸,“光天化日之下,他们居然当街殴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他的四女儿杨怜雪突然惊呼一声,“爹爹快看!玉荣郡主在旁边!肯定是她让这些人欺负人的!”
“太过分了,让我去教训教训她!”一旁的杨沐愤愤不平。
他是杨家的大公子,和杨怜雪皆为庶出,为了能够继承尽可能多的财产,他总是用尽各种法子在杨老爷面前展示自己的能力。
一旁的杨沁雪闻言,精致的面容上划过一丝迟疑,朝杨沐道:“这是别人的事,我们还是不要去参与了,而且我们又不知道来龙去脉,万一事情不是我们看到的这样呢?”
杨老爷略一沉思,觉得也对。
不过杨沐倒没有想那么多,看着自己这个向来柔柔弱弱的妹妹,他摇了摇头,“三妹妹你就是心肠太软了,孟夏是啥样的人,我还不清楚吗?她能干什么好事吗?”说罢,便朝人群走了过去。
“那好吧。”杨沁雪闻言只好顺从地点了点头,突然她感觉有一股力量拉着自己的衣摆,一回头只见杨景扯着自己,“二哥?怎么了?”
“欺负姑娘,欺负是不对的。”他指着杨沐,意思是希望杨沁雪阻止一下杨沐。
杨沁雪善解人意的点了点头,笑着道:“二哥说说的对,欺负姑娘是不对的,不过大哥应该欺负不了郡主。”
顿了顿,她看着杨景的眼里含着数不清的情绪,似笑非笑道:“二哥这些日子,对郡主格外关心呢。”
杨景垂着眼眸,似是在思考,良久,他断断续续道:“爹爹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这样啊,”杨沁雪伸出手摸了摸杨景柔顺的头发,“二哥懂事了。”
闻言,杨景脸上挂着憨憨的痴笑,歪着头看着杨沁雪道:“嘻嘻…”
杨怜雪看着二人的互动,一脸嫌弃瘪瘪嘴。真是不明白杨沁雪为什么要对杨景这个傻子这么好。
这厢,杨沐已经将李若白解救了出来,然而情景却和他想象的有些不一样,听着周围人怒骂着自己,还逼自己和孟夏道歉,他的面子顿时挂不住了。
回头看着杨老爷越来越冷的目光,他咬了咬牙朝孟夏走去。
而孟夏早已带着书雪书翠转到下一个店铺去了,眼看孟夏即将进入店铺,杨沐连忙大喊一声,“郡主留步!”
孟夏心中冷哼一声,佯装没有听到,继续往前走着。
此刻杨沐与孟夏隔了一条不宽的街道,刚好有一辆马车缓缓停在二人面前,挡住了杨沐的视线。
“你这什么人啊?没看见我要过去吗?好狗不挡道,赶紧闪开!别挡着我的路!”
此处看不见杨老爷,杨沐便肆无忌惮露出了自己的真实面目。
然而马车依旧一动不动,孟夏停下了脚步,幸灾乐祸看着杨沐,这辆马车好巧不巧的挡住了他,想必是故意来找他茬的。
马车极其精致,想必此人也非富即贵。
半晌,只见一只白皙修长的手从里面掀开了帘子。
漂亮到过分的手,无名指上纹着暗色罂粟,指尾上还有一枚华贵精致的银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