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善平走后,吴涅等人也相继离开,只留下了姜黎和虚清一。
“你有这个疑惑,很正常。毕竟你没有在地球的高三阶段接受相应的修行知识。”
虚清一手持戒尺,道:“筑桥期,就是外岛的云雾阵。进了阵中之后,就是无多路。把无多路比作修行,把灵力学院比作修行的终点,脚下砖石就是一个个的境界。
心湖气海、奇经八脉、先天罡气、凭虚御风……每一个秘境中,只有两个境界是脚下必经之路,而映照星辰,则是道路旁的其他学院。你可以进入其他学院,但你进入之后,出不来的话,就是在修行路上走偏了。所以,你需要再及时走出来。”
虚清一怕姜黎不理解,挥手在空中重现出无多路的样子。
姜黎点点头,道:“开弓没有回头箭。所以说,一旦错过开辟秘境阶段,不能映照星辰的话,就能很难再映照了。”
“总体上的道理是这样,但事无绝对。也不是说没有,只是错过之后,想再补上,代价会非常大。”
虚清一皱起秀气的眉头:“而且我也不认为,会有谁做不好本阶段的事,到了下个阶段就能回头做好。一步错,步步错。修行环环相嵌,牵一发而动全身。所以,陆老师才总是说'打下基础非常重要'。这一点,说起来,那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细节处咱们择日再议,我们先处理你身上存在的大方向性的问题。”
“嗯!一切听师姐的。”姜黎点点头。
“那我们接着说你映照星辰上的事吧。”
虚清一戒尺一收,挥散虚拟的无多路,缓缓说道:“修行是你的纵向发展,映照则是你的横向发展。这是我所理解的'纵横学说'。你的映照之所以没有具现化,那是因为你映照的时间还短,或者是映照的东西太空泛。空泛,自然就不会具体。
那方天原的映照你也看到了,是一颗'邪眸'。这邪眸不是凭空而生,而是他在某处深渊,对着深渊底部埋藏的魔神尸体,足足凝望了一年的时间,才将魔神的眼睛,映照在了他的精神领域中。而你的映照则处于一个相反的极端。”
虚清一伸出手指,指着洁白的墙壁,道:“你的映照就像是洁白的画布,空白的墙壁,看似可以任意涂鸦,有无限可能,但涂鸦和画作一日不成形,那么你的映照就永远是雏形阶段。
所以,我结合了你的映照,给你的建议是'填充'。把你印象深刻的人和物填充进去,尽可能地勾勒出神韵和细节。这样一来,你的映照就不会因为人少时,而战力不足了。”
虚清一的话直切要害,一举解开姜黎心中的困惑。
虚清一又道:“其实,你现在就可以继续进行超凡蜕变了。映照是一个长久的过程,除了最开始的节点处,横纵互相独立,互不影响。有时间你要多去学校图书馆看看,里面的各种修行理论,就算不深入研究,也可以开拓眼界。”
“是,师姐,谨遵师姐教诲。”
两人又谈了很多,临走前,姜黎问道:“对了,师姐,修行者在什么情况下才会精神疲惫?”
姜黎还留有欧阳沛然的书,欧阳沛然的一脸倦容,着实令他印象深刻。
“情况有很多。”虚清一释疑道:“练习飞剑时会非常损耗精神,控火炼丹也很损耗精神。采补术中,被采的一方,也会精神疲惫……小师弟,你问这个问题干吗?”
姜黎听到后面的话后,一时间有些犹豫,道:“我只遇见一个女孩儿,她精神疲惫。额……师姐,咱们学院的风气还算好吧?”
虚清一白了姜黎一眼,道:“有教无类!”
姜黎长叹一口气,忧愁道:“也是啊,毕竟连吴师兄这么厚颜无耻的人都收了。”
虚清一淡然一笑,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作别道:“这几日你就先在这里住下吧。我要去上课了,回头我送一份课程表给你,你看看有什么想听的课,就去听。嗯,过两天我正好要讲'先天罡气'的课程,你完成了超凡蜕变后,就来听听吧!”
“是,师姐。”
“还有。”虚清一又道:“算了,其他的事,还是先等你步入超凡再说吧。”
“嗯嗯,我听师姐的。”
送走了虚清一后,姜黎困倦地躺在沙发上。
明明疲惫如潮水袭来,可他却没有什么困意,反而愈发精神,脑海中一直挥之不去张孝慈的身影。
同胞。
姜黎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称呼,这种称呼只有客在异乡时,才会对彼此使用。
想到这里,姜黎竟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也是这个时候,他才突然深刻意识到,脚下的蓬莱,已经被割让出去了……!
姜黎一阵心烦,他的内心十分矛盾,被两种截然不同的想法拉扯。
一种是,只关心自我的修行。
另一种是,背负起地球人这个身份修行。
两者不可得兼,但舍弃哪一个都不行!
“修心可问律香海。”
想到了陆善平的话,姜黎决定动手去找律香海,可这个时候,他的脑袋昏昏沉沉,浑身疲惫的睡着了。
一场酣睡。
醒来之后,姜黎的映照不同了。
明明周围的环境空无一人,但他的映照里面却有一个光点。
姜黎竭力冥想,控制着光点变得更加清晰,等他看清光点的真实模样后,他大吃了一惊!
“张孝慈!”
姜黎失声喊了出来,他眼睁睁地看着张孝慈化为了灰烬,但一个死去的人,怎么可能出现在他的精神映照中,为他提供精神的力量呢?
映照领域中的张孝慈不言不语,低着头,他的黑暗映照在身后张开,缓缓流淌着黑暗的气息……
……
蓬莱外岛,茶楼。
“你说我们老大能够复活?真的假的?”
“喂喂!老头!你可别开玩笑啊!”
“老头儿,你要是敢骗我们,我们兄弟几个,拼了命也要杀了你!”
这几个叫叫嚷嚷的人,正是被姜黎在狱力学院救出来的几个矿奴。
易先生头都没抬,从容饮茶后,放下茶杯道:“我骗你们几个毛犊子干吗?你们值得我骗?你们知道姜黎的映照是什么映照吗?张孝慈报以必死之心,把全部的精神投入到姜黎的映照中,化为姜黎必杀的力量,因祸得福在姜黎的映照领域中留下刻印,反而有了一线生机……这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