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绝人寰的往事被勾起,矿奴修行者们个个都抱着最深的恨意,冲向司马征蓬!
“司马老贼!怎么办!”罗云烟慌忙喊道。
看着气势汹汹的矿奴修行者们,罗云烟心中一慌,竟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不要慌!”
司马征蓬分心喊道:“他们不足为患,会被天地制约的。”
话还没说完,反馈的力量传来,矿奴们一个个跪倒在地,七窍流血,神色痛苦。刚才越是疯狂的人,此刻受到的伤害越深!
更彻骨的哀嚎,促使他们心中衍生更无法平息的愤怒。
而更无法平息的愤怒,则激发出天地之间更强力的镇压!
这是一个通向死亡的恶性循环,唯有冷静下来才能破局。但此刻的矿奴们,已经失去了理智,完全无法自控抽身……
姜黎的映照中,这些可怜的同胞们身上涌动着巨大的能量,光芒几乎无法直视,但姜黎不敢贸然抽取。
抽取这些闪烁的精神能量,会造成身体上的虚弱。
虽然这些矿奴同胞们都完成了超凡蜕变,能够损失器官皮肉而不死,但此时的他们已经接近油尽灯枯,他若贸然出手的话,反而会火上浇油、雪上加霜。
可恶!
姜黎暗骂一声,映照的领域一点点逼近嗔意之源。
嗔意之源带着强烈的抗拒之力,根本不配合姜黎的映照。
姜黎费尽心思,也无法将其观想入映照领域内分毫,就好像,他的映照领域和嗔意之源是无法相融的水和油一样。
姜黎一遍又一遍地尝试,用尽了各种办法,但是收效甚微。
同样的,司马征蓬也在不断尝试,张孝慈则是处于一种诡异的状态之中,无法言说。
“如果你想得到它的话,我倒是有一个办法。”这个时候,太炎天突然插话。
“什么办法?不要浪费时间,他们几个撑不了多久。”姜黎担忧道。
“但我觉得你不会同意。”
太炎天顿了顿又说:“你的映照,是对他人的精神状态的共通。但嗔意之源不是人,你们两个之间很难共通,除非你有学过驭兽驯兽的法门,否则的话注定徒劳无功。而我则不然,我是先天神灵,骨子里是没有情感的,所谓的善恶是非在我这里并不存在,无悲无喜在我这里才是常态。只要你肯让出身躯的主导权三秒,我就能收服嗔意之源。”
“你对我的身躯可真执着。”姜黎回应道:“我应该说过,在我唤醒涅槃之火,能彻底断了你的后路之前,我是不会放松半分对你的警惕的。”
“大局已定,涅槃之火已经是你的囊中之物,它已经苏醒,不会再被我的小手段利用。”
太炎天说的话不知道是真是假,或许假中有真,还在欺骗姜黎,道:“投之以桃报之以李,你只需要给我一点信任,我们就能达成新阶段的共生关系。对你对我都有好处,何乐而不为呢?”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既然闻到了危险的苗头,我又岂会冒这个不必要的险?”
姜黎语态一变,变得从容而自信:“不过,还要多谢给我的提醒,让我想到了收服嗔意之源的办法。我没有同化它的办法,但它有同化我的办法。既然它想侵蚀我,那就来吧!”
太炎天长长叹息:“你果然还是想到了,我的前路堪忧啊。那就放开让它进来吧,不论是我,还是涅槃之火,都会让它吃不了兜着走的!”
姜黎不置可否,这太炎天在刚才果然没有说出全部的实话,只需要放嗔意之源进入脑海就能解决的事,而太炎天却想借此机会骗去身体的掌控权!
姜黎现在没有时间处理太炎天的事,就又把他晾在一边,控制他的映照,从抗拒姿态放出一个小口子,任由嗔意之源侵蚀。
嗔意之源果然中计。
随后,他的映照领域和嗔意之源之间的关系,不再是水与油,而是水与墨。
墨水很快就污染了水域。
感觉到这个变化后,罗云烟大惊:“司马老贼,不好啦,姜黎撑不住了,快被嗔意之源控制了!”
司马征蓬也感觉到了,痛心道:“姜黎啊,你跟着疯什么!一个张孝慈还不够吗?你学他引嗔意之源入体干什么?他五脏不全,前路已断,心存死志,只想复仇。但是姜黎,你还有大好未来啊!没有必要跟着他一起疯,真的没有必要啊!快把嗔意逼出来,隔断嗔意被污染的映照领域,否则嗔意根种,谁也救不了你!”
司马征蓬的关系,还是让姜黎有些感动的,但他现在正处于算计嗔意之源的紧要关头,无暇回话。
识海中,嗔意的光辉已经侵蚀整个外围,七彩炫丽,带着剧烈的毒性。
姜黎继续诱敌深入,仅守核心区域,这样才能不被嗔意真正控制,不会被愤怒占据头脑。
每当有嗔意冲击核心区域时,姜黎都会及时将被侵蚀的部分划开,始终令其保持外围,籍此诱敌深入,做出一副只要再加把火就能拿下的局面。
嗔意之源果然上当,上一次这么上当的是黄彦仲,在姜黎的计谋下,损了两道可以外放的精纯精神意念。
不多时,嗔意之源在外文蓄积了一波强大的“势”,仿佛在一声令下,如同崩塌的大厦,冲向姜黎的核心精神区域。
“要死了。”
太炎天冷冷一笑,但说的却不是姜黎,而是嗔意之源。
下一刻,诱敌深入的作战宣告获得成效。在姜黎的刻意控制下,一直处于压抑状态的涅槃之火,在此刻轰然而出!就像是一根火把落入了油库之中,瞬间便扭转了占据!
万物生生相克,贪欲之源遇到了它的天敌!
悲鸣的意念,欢畅的意念,重生的意念,哀嚎的意念等多种意念交织在一起,姜黎的识海中大方光华,这一刻,光明笼罩!
“呼!”
张孝慈喘着粗气,唯一的一只眼中布满血丝,像极了劫后余生。
“发生了什么事了?”张孝慈急忙问道。
司马征蓬也是压力顿减,当即以心意做刀,迅速斩断了一小块嗔意之源,用映照领域包裹起来,不让其发散侵蚀。
其他的矿奴修行者也都缓缓恢复了神智,一脸骇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是姜黎救了你们。”罗云烟痛惜道:“你们可真是有了个好同胞,若不是姜黎把嗔意之源吸入他的体内,此刻的你们早就因为粗估形势而丧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