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就没有一丝办法度过瘴气了吗?
陈岳陷入深深的不可思议中,沉默,还是沉默,一直在沉默。
搞得在场所有人心里都像是压了一大块石头似的,似乎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丝丝的压抑。
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还没进去,就已经军心不稳,人心不齐,还怎么进去。
“阿潇,还是劝劝陈岳吧,我担心他想不开。”柳如烟走了过来,轻声说道。
“别说是他想不开,就连我都想不通,闭气丸怎么这么不堪一击。”
“啊?”柳如烟没反应过来。
“我的意思是,闭气丸可是下三门当中常用的一种谨防瘴气的东西,它的珍贵比黄金还要高出不少,这么说吧,就是你给陈岳一座金山,他都不见得会动心,这么弥足珍贵,赖以保命的东西,这么不堪一击,搁谁心里能好受?”
“有这么夸张吗?”对于王潇的话,柳如烟嗤之以鼻,不屑一顾地说道。
“简直比这还要夸张百倍,你忘了我可是收破烂的,一些古书古籍还是见过的,其中就有一篇专门记载着闭气丸的作用,它的特殊和珍贵,比那些写盗墓小说当中的一些药丸还要高几个等级,可以媲美金丹,你觉得呢?”
“我就说嘛,为什么陈岳说不藏着掖着,搞得我们想抢他的东西一样。”
“让他自己想吧。”王潇有些失落,但看着陈岳信誓旦旦的样子,闭气丸应该让他每次下墓都能安然回来,简直比自己生命还看得重,这样的打击,他根本接受不来,只有看他自己能不能迈过那道坎。
蹲在瘴气外,借着树枝,往里面试探,才伸出去的树枝,顿时被腐蚀,立即消失不见。
看到这,王潇心都凉了半截,难道真的没办法了吗?
回头看了看陈岳,发现他还一直失魂落魄,整个人萎靡不振,就像是失了魂一样。
天色渐渐黑暗,可这却让王潇内心感到一阵不安。
他自认为自己还是没有办法进去,因为连闭气丸这种高级的丹药,都没办法抗住瘴气的侵扰,他弄出来的东西,效果肯定没有闭气丸好很多。
“阿潇,天要黑了。”柳如烟不知何时来到了他身边,低声呢喃:“这里的天黑好像挺早,就连白天的时间都好短,会不会只有外面时间的一半?”
“黑暗中的危险不尽其数,但我们现在也没有办法进去,你看这树枝,整个腐蚀掉了,只要进去,我们就是它的下场。”
“那我们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没有,只有进去找到玄武,想办法破除阵法,咱们才有活下去的希望,我不想看到近在眼前的希望,就此破灭,我相信肯定是有办法过去,只不过现在没想到而已。”
“那咱们就在这等着?像是没头苍蝇一样等陈岳回过神来吗?”
“我也不希望在这带着,但……”
“那我去把陈岳从打击中拉回来。”说着柳如烟就要过去,被王潇拉住,问道:“你打算怎么拉回来?让Jane揍他一顿?别傻了好吗?”
柳如烟俏脸微红,狠狠跺了跺脚,“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要干什么才行?”
王潇笑而不语,这瘴气对他来说,还真的束手无措,唯一的希望只得寄托在萎靡不振的陈岳身上。
周围的空气变得更是压抑,暗淡下来的天色,更像是张着倾盆大口的怪兽似的,正怒目圆视瞪着众人,大有一副想把众人吞进口中的错觉。
从瘴气边走了过来,王潇看了看依旧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似的陈岳,微微叹了一口气,果然啊,压垮男人的稻草,只有心如死灰。
柳如烟依旧站在瘴气边,冥思苦想。
忽然,柳如烟没由来的一句惊呼,让所有人闻言一惊。
“唉,王潇你看那是什么……”
他想都没想转头看去,这一看,感觉脑袋都不够用了。
出现在他眼球中的,竟然是一条乌篷船。
没错,正是乌篷船,这条乌篷船可不像是普通的船,这船有个有棚子,这棚子覆盖着整个船身,连撑船人的位置都没有,它的颜色有些不对劲,既然是乌篷船,肯定是青褐色为主,但这乌篷船的颜色竟然是白色,整个船都是白的,活生生的像是个纸船。
不对,不应该叫纸船,应该叫幽灵船。
因为连撑船人都没有。
“好诡异。”王潇暗叹了一声,竟然不自觉的走向了瘴气边。
“这还不诡异呢,你看看船底。”柳如烟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但声音都在颤抖,还是源自内心的颤抖,身子更是抖如筛糠。
王潇闻言看去,眼珠子都快掉在地上了。
这尼玛!
用幽灵船形容看来太合适不过了。
因为这白色的乌篷船,竟然是悬在半空!
众所周知,船是漂浮于水面,至少有一半船身是浸泡到水中的,就算是这里不是河道,不是江海,没有水,但这船竟然船底清晰可见,就像是磁悬浮列车似的,漂浮在半空中。
白色的乌篷船从瘴气中,如若无人之境,穿过瘴气,漂浮到了瘴气外的绿地上。
看到这,王潇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凉透了,这特么太不可思议了吧。
它出现到底是为什么?
不会是‘鬼船’吧?
这个念头一出,他心里确信了几分。
早听老王头说过,有些人因为惯性会情不自禁的做某些事;就如之前发生在瓮水的一个匪夷所思事情,学一个业繁重的高中生,每天还像是正常人一样上课学习,上课到深夜十点,吃饭,生活,但行为有些古怪起来,动作变得迟缓,看起来像是行尸走肉一样生活,除了不会笑,不能剧烈的运动之外,几乎和普通人无疑。
可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这个高中生在上晚自习的时候,毫无征兆的倒地昏了过去,然后,紧急送医,却被发现早已经猝死。
猝死,当然不算是匪夷所思的事情,但接下来,经过法医的检查,才流传出了匪夷所思的事情。
因为这个高中生已经死了至少两个星期,浑身都长了尸斑!
这是当时在瓮水,可谓是掀起了一番骇人听闻,成为了所有人,谈之色变的一件怪事。
后来,经过法医和玄学大师组成的专案组,最终揭开了骇人听闻,匪夷所思的事情。
保持他这样做的,仅仅是因为惯性。
高中生每天的学业已经让他苦不堪言,哪怕是累的不成样子,他已经对这种压力习以为常了,哪怕是死了之后,还像是行尸走肉般的学习上课,生活。
回望到眼前这个白色的乌篷船,会不会和这件事有关?
撑船人也因为长此已久,深入人心的惯性,一直撑着船呢?
“如烟,回来,别靠近。”
一想到这儿,王潇浑身冷汗直冒,扯着嗓子大喊道。
可为时已经晚了,柳如烟竟然已经上了船!
“啊,你刚刚叫我干什么?”柳如烟上了船才回过神来,扯着嗓子看向王潇问道。
王潇脸部肌肉狠狠的抽搐了一下,这特么……都是不省心的主儿,这才一会儿没注意到,就直接上了船,危不危险都不知道,就敢上船,这不是找死吗?
他尽量稳住自己狂躁的内心,使劲让自己平静下来,可那是这么容易平静下来的,深吸了一口气:“回来。”
柳如烟诧异的看着他,不解的问道:“阿潇,这船虽然看起来有些诡异,但你发现没有,它从瘴气中飘过来,一点腐朽的痕迹都没有,是不是像是河边的摆渡人一样,专门帮助这儿想要去神䘮的动物渡过瘴气,还有喜鹊会不会早就知道,刻意不告诉你,让我们去找彼岸花,进而就会错过这条摆渡船?”
想要制止柳如烟的王潇,忽然沉默了,柳如烟说的不无道理,而且还是有理有据,毕竟她刚刚可是从船上下来的,而且看起来还是完好无损,一点事都没有。
就冲这点,哪怕这条船看起来诡异无比,但亲身经历的她,最有发言权。
不等王潇回过神来,柳如烟开始仔细打量这白色的乌篷船,这一观察,还真的让她有些不可思议,整条船都被白色的棚子包裹着,只有一个落脚的地方,白色的棚子下面,似乎有被竹子编织成的席子,挡住了里面的景象,根本看不清楚。
一番寻找后,还真的让柳如烟找到了看清楚里面的方式,但这这个方式有些费力,她弄不出来,是要把包住整条船身的盖子给揭开。
“王潇,赶紧过来帮忙。”
没由来的一句话,把还发愣的王潇拉回了现实。
回过头来一看,他只感觉心都凉了半截,柳如烟这是着魔了吧,明明这船危险不知,这女的竟然赖在船上不下来就算了,还要动手拆船,还真是头发长见识短,典型的月凶大无脑,就是一个傻娘们啊,就这智商,怎么加入黑堂的。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过来帮我把棚子掀开,赶紧的,还想不想穿过瘴气,去神䘮了?”见王潇还是不为所动,她直接看向陈岳,大喊道:“陈岳,赶紧过来帮忙。”
“你能不能理智一点。”王潇怒了,他是真的怒了,这女人出门没带脑子吗?
“我知道你想什么,不就是说这条船不安全,很诡异,很危险吗?但你现在好好看看,我不是好好的站在这儿吗?这个你该怎么解释?有那瞎捉摸的闲工夫,还不如赶紧过来帮忙,把这棚子掀开,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一句话,顿时把王潇堵了个哑口无言。
是啊,最担心的就是这条船安不安全,有危险,尤其是刚刚的树枝,被腐蚀那一幕还历历在目,一条全身发白的乌篷船,竟然大摇大摆的从里面飘了出来,一点腐蚀的痕迹都没有不说,就连上船的柳如烟都好好的站在那儿,他心里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陈岳耐不过Jane的软磨硬泡,垂头丧气,跌跌撞撞的朝白色乌篷船走去,每走出一步,脑袋放的更低,整个还是一副失了魂的样子,要不是Jane搀扶着他,他或许早就摔倒了好几次。
柳如烟一直在船身和棚子连接处徘徊,只有从这里才能打开棚子,看清里面的东西,自从坚信这条船类似于摆渡船那一刻起,她一直有个疑问,既然船来了,那肯定有个坐的地方吧,整条船都被棚子包裹着,没有座位哪里说得过去。
她也看出了白色棚子的真正用意,应该是专门拿来抵抗充满腐蚀性的瘴气的,想要穿过瘴气,必须坐进去,而坐进去一定要打开这棚子,所以她才会发了疯似的打开棚子。
此举看起来疯狂,更令她疯狂的是,她自己竟然有些激动,就像是情不自禁一样,认定了只有这条船才能渡过瘴气,才会鬼使神差的上来。
正当王潇放下所有防备准备过去帮忙的时候,怀里的羽毛,竟然发疯似的躁动起来,好像要冲出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