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在别院之中,消息到底是闭塞了一些,前些日子还听说女儿去参加了皇后的祈福盛典,心中满怀欢喜,就等着女儿以后出息了,能够风风光光的接她回去。
也是如此,虽然别院之中的日子清苦,自从前些日子太子还特意派了人来看望她,别院之中的人对她的态度已经好转了许多,虽然如今她在将军面前失了宠爱,但是到底还有一个争气的女儿,刘氏自然是心中却满怀希望。
在听到将军府里终于派人来接她回去的时候,刘氏心中顿时大喜,原本还以为是看到女儿未来的能力,凤翔回心转意想要和自己重修旧好。
没想到她一进老太太的侧厅,就见气氛凝重压抑,视线从众人的身上扫过,没有看到凤云裳的身影,反倒是凤千璃端坐在自己的面前,眼神里满是看待猎物般的冷漠与不屑。
老夫人和凤翔的脸色他无一不透露着一丝冷意,刘氏心头便暗叫不好。进门时候脸上的喜色顿时全无,微微弓着身子做低姿态,噗通一声跪下:“不知老太太、将军找妾身有何事?”
此时刘氏已经隐约感受到,恐怕自己一心傍身的凤云裳,已经背着自己出了天大的事情,如今突然召见自己回府,唯一的可能,便是凤云裳犯下的过错,极有可能牵连到了自己。
但刘氏却万万没想到,自己的猜想只对了一半,比她预料更糟糕的,是今天这一大帮子聚集在这里,目标跟不是凤云裳,而是曾经偷偷挪用凤千璃嫁、顶着贪污之罪的自己!
见刘氏直挺挺跪在面前,凤翔心中并没有半丝同情之色,只觉得她下贱又窝囊,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看着如今刘氏这幅人老珠黄,眼角皱纹快拖到嘴角的恶心模样,凤翔就觉得一阵反胃,心里对凤云裳的厌恶也更加剧了几分。
凤翔轻轻一挥手,便将账本直接砸在了刘氏脸色,为了讨凤千璃的好感,更是直接一脚踹上刘氏的肩膀,让她重心不稳摔了个四脚朝天,算作是算清楚理前,先帮凤千璃出一口恶气:
“你做的好事!”他质问道,“璃儿她娘的嫁妆被你挪去哪儿了?”,没给刘氏爬起来喘匀气的机会,凤翔质问的话语便像连珠炮一样,打到了刘氏身上。
刘氏也是个心思活泛的,她立即明白了是自己慕容云那贱人嫁妆之事暴露出来了。她眼珠子转了几转,苦嚎着叫屈:
“这可不关妾身的事。陪嫁物件中以各类铺子居多。这生意不好做,铺子赔了钱。妾身也没办法呐!”
刘氏并不傻,她既然能猜到此时凤府内凤云裳已经失势,就知道当下已经今非昔比,过往顾及血缘礼数,自己出了事还能找权大势大的凤云裳为自己当靠山,摆平一切麻烦,如今凤云裳自己自身难保,若再承认了这等麻烦事,恐怕等待自己的便只有死路一条。
“是么?”凤千璃不怒反笑,一步步逼近刘氏,她清楚,刘氏在顾虑什么。
本来刘氏如果能大大方方认错接受责罚,其实她并不在乎那些财产,只要她肯真心悔改从此为自己所用,保下刘氏的命,对凤千璃来说,并不是什么问题。
但如今,面前的刘氏看向自己的眼神,除了惊慌和怨恨外,却看不到半丝悔改的光芒,甚至还讲着许多过分狡辩的话,这让凤千璃彻底心寒,于是不再给刘氏留任何机会,从刘氏的角度仰望,看到的只有凤千璃的脚尖和带着嘲讽的冷笑嘴角。
虽然只有两个字,刘氏却感到了难以言喻的气场威压,后背不由得出了一层冷汗,想到自己贪污的钱不仅为自己所用,所以慌乱中,她便朝老夫人投去了求助的眼神——
要知道,当时这笔钱自己贪了后,老夫人也没少从自己这里拿好处,如今凤千璃得势,如果老夫人再不来帮一把自己,恐怕这事到底对谁都没有好处。
但从方才凤翔的行径中,老夫人虽然是贪财了些,但也看出了凤翔是真心不会拿凤千璃如何,冷静下来后,自然也是搞明白了只要搞好关系,未来凤千璃能为凤家带来的贡献,可比当下那堆奢侈的嫁妆贵多了。
“刘氏,我本以为你虽然过去有错在身,但好歹也是凤家心腹,没想到为了一己私欲,你竟连大小姐生母留下的嫁妆都不放过,简直歹毒至极!”
想明白这些道理后,老夫人即便过去拿了凤千璃的嫁妆,自然也不可能在这种紧要关头承认,只好将计就计,顺着凤翔一起把所有污水都泼到刘氏身上,拿她当替罪羊。
“我没有!不信可以派人去查,大小姐的嫁妆,我又怎么会人心不足蛇吞象呢!”,见老夫人和凤翔都不帮自己,刘氏此刻已经彻底崩溃,她心想如果老夫人真的不可能保自己,那就干脆拉她一起下水,到时候外人一调查,到底是谁贪了多少钱,她和老夫人一个也跑不了。
但她还是忘了,自己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上,就算真查,以老夫人的手腕,也不会有人在她身上查出任何东西——
“既然你不肯说,看来只有动用家法了。”
见刘氏还是顽冥不化,老夫人冷笑一声,便立刻有五六个家丁涌向刘氏,托起她的胳膊,就准备把她拖向刑堂,直接大板伺候,知道她主动吐露实情为止。
“老爷,当初那个女人走的早,之后铺子一直没人搭理,妾身也没有经验,看着铺子亏空一地也无能为力啊,为了挽回其中,妾身还从私房里贴进去不少银钱了。”
眼前的一切威胁几乎让刘氏崩溃,但从风月之地出身的她,偏偏是这世上最知道银子重要性的人。
她没有慕容云那样的背景家室,最大的靠山就只有凤翔的宠爱,为了能够留住凤翔的心,她不可谓不花费的全部的心思。
如今凤翔对她再无留恋,以后她能够帮到女儿的就只有银子了。凤云裳未来嫁给凤明毅之后,身在皇宫内院,少不了需要银钱上下打点,这些银子是她还打算留给凤云裳做添妆。
“更何况,为了咱们女儿云裳的名声,我肯定也不会做这种事情,云裳未来可是有大出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