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后娘娘!”刘太医指向瘫坐在地上的皇后,一个劲儿地说道,“皇后娘娘指示臣下的药!淑妃小产,臣只不过是个执行的,背后的主谋是皇后娘娘!还请陛下明鉴!城西那处宅子就是娘娘为了此事,特地送给臣的!”
皇上根本没理他,径直看向皇后。他神色冷冽:“皇后,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么?!”
皇后双眼无神,瘫坐在地。人证物证确凿,再狡辩下去也没有用了。她索性什么话都没说。
一拳打在了个软棉花上。皇后哑巴似的逼紧了嘴,皇帝有气没处撒,难受极了。
“毒妇!你哪里有母仪天下的气度!”皇帝指着她,斥骂道。皇帝一气之下,想直接下令将皇后关入冷宫。谋害皇嗣之事都敢做,在皇帝看来,皇后已经配不上后位。
可此事牵一发而动全身。将皇后打入冷宫不是应该草率决定的事。皇帝心里憋屈的慌。他不想再看这个毒妇了,朝侍卫们吩咐道:“将皇后的程宁宫封锁起来,地等闲人不得出入!”
皇帝决意要好好思量一番,如何处置皇后。至于碍眼的刘太医——
皇帝直接下令道:把这个残害皇嗣的狗东西给朕拖出去斩了!”
刘太医一听这话,当场吓得昏了过去。侍卫们拖死狗一样,把他拖走。皇帝不再留下,直接拂袖离去。沉重的殿门被“哐当”一声摔上。
皇帝寝殿。
老太监催促着:“哎哟喂!我的国师大人哎!您可得千万得快点!”
“陛下这大晚上的,突然传召我,也不知有何急事。”国师加快了步伐,却还是有些困惑。他问向前头拿着拂尘的老太监,“公公可知?”
老太监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他是皇上身边贴身伺候着的,还不就是为了今日淑贵妃小产,皇后派人下药的事。
可这毕竟是桩宫中丑闻。老太监也不好说起,只能装作不知。他挥了挥拂尘,搭在另一只手臂上:“这老奴可就不知道了。”老太监只提醒了一句,“国师大人,陛下大发雷霆,心情不大好。您可得多注意些。”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殿门口。老太监殷切地将门推开:“国师快请进。”
国师心里犯着嘀咕,抬脚走入殿内。
皇帝心神不宁,负手在殿内站着。他听见有进殿的脚步声,便回了头:“你来了啊。”
“陛下是为了何事烦躁?”国师看着皇帝紧皱的眉头问道。
皇帝让人特地宣了国师夜间入宫,就是问了找个人商量一番,此刻,自然也没必要加以隐瞒。
皇帝直截了当地说道:“朕想将皇后打入冷宫。”
国师神色也凝重了些,不由得诧异地追问道:“皇后娘娘是犯了何事?竟然引得您如此动怒?”将国母打发进冷宫,这可不单单是皇帝的家事那么简单了。
“皇后无德。”皇帝先说了这一句,随后将皇后收买人下药,害淑妃小产一事说了出来。
国师听罢沉吟了片刻。他抬头看向怒气未消的皇帝,说道:“皇后此事着实离谱。可陛下若是将皇后就此打入后宫,依我看……”国师顿了顿,又接着说道,“恐怕不妥。”
“将你的想法告诉朕。”盛怒中的皇帝难以再维持理性,他没有立即将皇后打入后宫,且留了缓和的时间,宣国师觐见。就是为了唤醒自己的理智。
国师分析道:“陛下,一来,皇后是太子殿下的亲娘。您若是将其打入后宫,太子也难免会受人非议。除非已有易储之心。否则,历朝历代可没有这样的事。”
皇帝的心情平复了些,但怒气还是没有消散,在心口叫嚣着,要给皇后一个教训!他看向国师,颔首道:“继续说。”
“这二来嘛,”国师缓缓说道,“咱们皇后娘娘可不是小门小户家出来的。她的娘家权势不容小觑。也是陛下您如今的最大助力。”
这一点皇帝如何不知。他动不了皇后,就是因为种种复杂,却又不得不去思量周全的原因。
国师看出皇帝听进去自己的话了。他继续说道:“陛下心中再有气,可为此自断一臂,到底不是小事。”国师又提到一人,“摄政王如今党羽众多,连百姓们都对其多有爱戴。陛下若是失去皇后母家这个助力。恐怕……”
国师没有再往下说出去。他断的恰到好处,又引人深思。
皇帝一听到摄政王三字,立马压过了对皇后的怒火。他对皇后至多是不满其蛇蝎心肠,可对封炎墨却是恨入骨血!
跟对付封炎墨比起来,区区一个未出世的孩儿算的了什么?!皇帝当即做出来决定:“你说的对。眼下还不能动皇后。”
皇帝召来内侍:“去程宁宫传朕等我口谕,让皇后在自己的寝宫殿好好闭门思过!”
内侍以为皇上已经说完了,转个身便准备去程宁殿宣口谕。岂料此时,皇帝又唤住了他。
“还有,”皇帝一边思索,一边说道,“暂免去皇后治理后宫的权力。交由……”皇帝脑子里浮现出几个后妃人选,最后定下,“就交由太后与淑贵妃共同治理。”这也算是对淑妃的一点儿补偿了。
“喏。”内侍接了令,便退出内殿。
第二日,皇后被罚闭宫思过,及淑贵妃暂时接过治理后宫的一半权力之事,火速在宫内传开了。
有的妃嫔羡慕淑妃,说道:“治理后宫,这一般可是副后才有的荣宠。由此可见,淑贵妃在咱们陛下心里头的地位可不一般。”
也有人可怜淑妃:“欸,淑妃进宫这么些年,拢共就怀了这么一胎,眼瞧着怀上都四五个月了,可还是说没就没了。真是运气背的很!”
对于这种皇帝的处理,淑妃心里透心凉。帝王家果真情薄,皇后残害龙嗣,已是证据确凿,可皇帝却只轻飘飘罚了个闭宫反思。那日他分明就允诺了,会好好给她一个交代。淑妃心里头还抱了一丝希望。万万没想到,等来的居然是这样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