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领着太子东拐西拐,去了一处假山内。阴暗的假山内,张统领正靠着凹凸不平的内壁喘着粗气,他的衣裳是黑色的,破损率好多道口子。鲜血汩汩地往外渗,空气中一股铁锈腥味。
张统领一见太子,便吃力地单膝跪下:“主子,属下无能,带不回弟兄们。”他声音不由得哽咽。
太子见他浑身是伤,也不好责备。只扶起他,愕然地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灵矿那儿不是只有几个人看守吗?”
张统领语气悲切:“主子,明面上只几个人守着,可暗地里潜伏着无数高手。属下带领兄弟们还没靠近那灵脉,就被不知从哪儿藏着的人给团团围住了。”
“竟有此事?”太子愤怒地握拳。他还以为灵矿必然成为他的囊中之物。却不想困难重重。
“真的。属下不敢诓骗殿下。”张统领道,“弟兄们都被杀了。属下拼死逃了出来,立马便来向殿下禀告。”
太子气得牙痒痒,这封炎墨和凤千璃二人,可真是狡猾的很!他命令小太监送张统领去出宫疗伤。又自己返回了席间。
太子坐下后,便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他面色阴沉,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对面。凤千璃也察觉到了这道不善的目光。她回望太子,蹙眉道:“太子殿下盯我们做什么?”
太子心中愤恨,盯着他们做什么?自然是想除掉这两个狡猾的对手!可众目睽睽之下,太子气愤那事又不占理,不能抛到明面上摊开来说。
太子好不容易压下愤怒,竭力用平静地语气和凤千璃搭话:“摄政王英武,王妃睿丽。乃此番宴席的主角,孤自然也关注。”
凤千璃鸡皮疙瘩抖了一地。这封明毅还真是古怪,刚刚明明是恨不得吃人的眼神,这下一问倒纯良了。凤千璃别过头,没理会他。可太子的目光还黏在他们这边,想忽视也没办法。
封炎墨在朝中磨练多年,太子的目光对他来说,倒没什么影响。可对于凤千璃来说,却觉得难受的慌。她不由得直视回去,没好气地问道:“太子殿下有什么话要说吗?”
太子心中一寻思,打算从凤千璃口中套出和灵矿有关的消息。太子可以放缓了声音,语气极温和:“王妃,孤手下也不少灵修。这灵修耗费的灵石着实太多。孤想着,若是有哪里能发现灵矿便好了。你说是不是?”
“太子殿下,您到底想说些什么?”凤千璃不顺着他的话说。
太子面色一僵,因凤千璃的无礼而不痛快。不过,很快,他面色又恢复如常,问道:“王妃,你说咱们皇城内会不会有些没被发现的灵矿?”
凤千璃心中一惊,忽的想起荒芜森林那处刚发现不久的灵矿。她抿唇沉默了片刻,心想,难道太子封明毅也知道了这处灵矿?他突然说起这些,是要做什么?
太子一步步问着自己想要知道的信息:“若是王妃与摄政王发现了一座灵矿,会如何处置呢?是派几十人,还是几百人守着?”太子紧紧盯着凤千璃的神色,想知道灵矿处到底安插了多少守卫。
凤千璃反应过来,原来是想套话啊!凤千璃眼波流转,勾起笑意:“太子殿下想知道?”她一副好说话的样子,太子立即上钩:“自然。还请王妃解惑。”
凤千璃忽的收敛笑意,冷哼了一声:“无可奉告!”冷冰冰的四个字,立刻激怒了太子。“你!”他抬手指向凤千璃。
凤千璃快速朝他做了个鬼脸,用口型道:“就不告诉你!”
太子气得火冒三丈,眼底全是戾气。
凤千璃眼珠子一转,忽的起了戏弄太子的心思。她左手支起下巴,俏皮地歪了歪头。她语气轻快,困惑地说道:“太子殿下今儿好生奇怪,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凤千璃眨了眨眼,很是诚挚的模样,问道:“方才殿下的问题,我没有好好回答,是有些失礼。不过啊——”她拉长了语调,说道,“这也不能怪我。”
“什么意思去?”这下换作是太子不解了,他望着对面一身石榴红娇俏的女子,迟疑地问道。
凤千璃捻起颗圆滚滚的葡萄放入口中,慢吞吞地回道:“灵矿那种稀罕玩意,比金矿都不知道贵重不少。我去哪里寻的到?”她语气再自然不过地说着,双手托腮道,“既然我都根本没机会见到灵矿,哪里能凭空回答太子殿下您刚才的问话?”
凤千璃叹了口气:“殿下您这不是在为难我吗?”她撇了撇嘴,一副不大高兴的模样。
没发现灵矿?难道国师告诉他的是假消息?太子在心里头暗自琢磨着。有些拿不准,可片刻后,他又将自己刚才的怀疑给否定了。若真是什么都没有,这凤千璃封炎墨何至于派大量人手去看守?
太子一想起精心训练出来的一队暗卫,折损的只剩一人。此刻,便忍不住怒火中烧。
“你骗谁呢?!”太子愤怒地说道,“要是真没灵矿,你们派那么多人在荒芜森林守着做什么?!”太子怒气冲冲,不相信凤千璃刚才所说的话。
凤千璃不知道太子居然这么好骗,一诈便诈出他的底细。原来荒芜森林里有灵矿的事,他也得到了风声。不过,凤千璃仔细分辨他话中的意思,猜测他应该对此处灵矿之事不大清楚,因而并不能笃定那里一定有灵矿存在。
想到这一点,凤千璃忽然心里起了个念头。她拿起釉青碟中的茯苓糕,津津有味地小口品着。然后漫不经心地说道:“留那么多人在那儿,是因为荒芜森林那里虽险恶,但珍稀药材极多。我命他们去林中搜寻药材,然后暂放在山洞中,积攒了一批后,再送出来。”
凤千璃吃完了一块糕点,拍了拍手上残留的糕点屑,她补充道:“殿下你也知道。我喜欢制作丹药,光靠药铺里的那些普通药材可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