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个凤云裳，果真是贱骨头一个。想要自个儿另择高枝飞去，孤告诉你，不可能！你做梦去罢！”封明爵恶狠狠地骂道，手下的力道也更重了些，他扯着凤云裳的头发，将她的脑袋直往廊柱上撞。
“咚咚咚——”一声又一声，伴随着电闪雷鸣的声音，在这废弃的太子府中显得格外瘆人。
凤云裳嘴角流出猩红的血渍。她凄厉地喊着，唾骂着：“封明爵，你个窝囊废！自己没本事，把现成的储君之位给丢了，如今只知道拿我个女人撒气！你可真是‘厉害’！”她阴阳怪气地骂着，眉尖却因额前的巨疼而蹙紧。
“不要脸的荡妇！到如今嘴皮子还不服软！”封明爵喘着粗气呵斥道，“你以为孤不同意，你能逃的了？”他贴近了她耳边，笑得阴险，“你便是死，便也做个太子府后院的鬼！想自己摘除干净逃出去过舒坦日子，没门！”
“封明爵！你个王八蛋！”凤云裳怒不择言地骂道，“你自己失了势，还不想别人过好日子！真令我恶心！”凤云裳嫌恶地剜了废太子封明爵一眼。
封明爵见之怒气更盛，他因酗酒而浑浊眸子瞪大，手臂气得直发抖。“你个贱人！再敢说一遍试试！”
“怎么，难道我说错了？！”凤云裳扬高了调子，愤恨地盯着封明爵，“别以为我不清楚你的心思。你也只不过是个自私阴险的人！往日不过是仗着投了个好胎，有太子的尊位，旁人才不敢言语。如今，你也只不过是个庶民，我才不怕你！”
“好啊，你这个嘴皮子可真是厉害！”废太子封明爵怒极反笑，阴测测地盯着她，“说孤自私阴险，那你呢？”他厉声质问道，“你又是什么好东西！还不是只为自己个儿打算。凤云裳，”废太子封明爵嘲弄道，“你也不想想看，你与那凤千璃好赖也是同一个爹。怎么混成这么天差地别的两个身份？”
封明爵唇边是讥讽而畅快的笑意：“说一千道一万，你这种毒妇，也不配过阿黄什么好日子！”
凤云裳一听凤千璃三个字，当下气得眼珠子通红。细论起来，若不是凤云裳那贱人进了将军府。她怎么会沦落到如今这幅不堪的田地？
凤云裳想，若凤千璃没回来，她还会是父亲的掌中珠，将军府里顶顶尊贵的小姐。皇城内外，尽可以择个门第相当的人家做主母正室。哪儿用得着想现在这样，以个侍妾的身份窝在废太子府中憋屈度日？
凤云裳不由得越想越气。不得不说，废太子封明爵这话果然诛心。被刺激了的凤云裳也不甘示弱，她侧仰着脖子讥讽道：“封明爵，你骂我倒是骂得欢畅。怎么没想想自己是什么境遇？你与那摄政王好歹也是同一个先祖，怎么人家就能权倾朝野。你却只能落的个被废斥的地步？！”
凤云裳“咯咯”地笑了起来，心中满是嘲讽之意：“莫说是现在，就是你先前在太子之位上坐的稳当之时，也不是人家的对手。”
凤云裳不遗余力地用言语贬低着身后的施虐者，嘲笑道：“封明爵，你也就这么大点能耐了，只晓得跟个女人过不去。你瞧瞧这皇城里头的宗氏，哪儿不过的比你体面？纵然你以往侥幸有个好地位，如今也要清楚‘风水轮流转’的老理儿。莫要昏了脑袋，还以为自己是那高高在上的太子爷！”
平心而论，凤云裳对封明爵勉强也算是了解，这一番话句句都扎中他心窝子里头。封明爵瞬间火气蹭蹭蹭冒起，他双目充血，一巴掌呼向凤云裳，骂道：“贱人！你好大的胆子，什么话都敢开口！”
凤云裳脑袋被甩向一侧，脖子扭断一般垂下。鬓角的珠钗松开来，“哐当”一声落在地上。那发丝散开，张牙舞爪地在风中凌乱肆虐，有不少发丝被风吹得紧紧贴在面上。凤云裳整个人简直就像是从地狱里头爬出来的女鬼。
可即便如此，废太子封明爵的怒气也没有平息。他一脚踹向趴在地上喘气的凤云裳，嘴里骂骂咧咧道：“贱人！让你胡说八道！让你不守妇道！孤今日非得好好教训你一顿不可！”
说完，封明爵抬腿又补了一脚。凤云裳刚刚挣扎着爬起半截，又被踹了个结实，整个人仰躺在地上，呼吸微弱。
废太子封明爵不解气得朝着凤云裳的肚子一顿猛踹，嘴里发泄似的骂着：“看你日后还敢不敢反驳、敢不敢出去招摇！”
凤云裳蜷缩着身子，双手抱头护住脑袋。喉咙里不住地往上翻涌血腥味。
“殿下！你这是做什么？”一道尖细的女声从不远处传了过来。侧妃拎着裙裾，小碎步跑了过来。
“殿下！您再这么打下去，云裳妹妹可就要没命了！”侧妃惊得花容失色。她忙拉住太子的手臂，好言相劝。
废太子封明爵冷哼一声，开口道：“凤云裳这样的贱货死不足惜。”他一把挥开侧妃阻拦的手，又朝地上的凤云裳踹了几脚。
侧妃后头原是跟着几个小丫鬟的，此刻见主子暴怒地惩治侍妾，当即吓得缩起脖子，颤颤巍巍不敢上前。
她们这些丫鬟能躲，侧妃却不能躲。侧妃心里头明镜似的，太子虽被废，可她嫁入府中数载，早已荣辱一体。此刻若是封明爵真把凤云裳打死，恐怕政敌会抓住这一点不放，好好做一番文章。
如此一来，可能太子府上下连现在都境遇都不如。流放西南荒蛮之地也是极有可能。失了啥身份本就是一件呜呼哀哉的惨事，再要是遭遇流放，这日子可就真没法过来。
单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侧妃也不可能坐视不理。于是侧妃被挥得踉跄两步后，又凝神站定了身，上前几步恳求道：“殿下，万万不可呐！云裳妹妹到底是犯了什么错事。居然值得您发这么大的火？”
废太子封明爵怒气冲冲地指向地上趴伏着的凤云裳，没好气地说道：“你问问她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