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盈婉还记得自己当时是抹泪飞奔出去的。
门派中的资源依旧紧着那些男弟子用,即便他们的天赋及勤勉程度皆不如她。
阮盈婉知道再抱怨也无用,除了招致厌恶,换不来其他的实质性利益。只有绝对的实力才能改变自己的境遇,扭转旁人的偏见。
于是,阮盈婉愈发沉默,愈发冷然。她也是从那时不爱说话,也不爱笑。只一门心思扑在提高修为上。
数年之后,她不但成为门中佼佼者,就连周围一些门派中也没有实力能够超过她的。
阮盈婉如愿扭转了长老们都看法,包括她在内,门中许多优秀的女弟子也开始能接受优质资源,而不是憋屈地排在男弟子后头。
从地方上的灵修小门派,到被选派参加长空国内的灵武大会,再到取得十强的资格,最后艰难地来到了神武大会。
阮盈婉向来不愿将心里的难处吐露出来,可这一路走来,又着实艰难。
这么艰难才走到神武大会这一步,阮盈婉不甘心就此落败,她也想要有个好名次,也想让自己数年寒暑不缀的勤修苦练能有个好结果。
阮盈婉咬紧牙关,爆发出一股强大的灵力。那灵力往四面涌起,勾陈即便实力强劲,可到底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爆发弄得猝不及防。
勾陈手持铜锤,往后头很是踉跄了几步。没想到这位阮姑娘在危急关头居然迸发出这么大的战斗力,勾陈眉心皱紧,当下便觉得,一定不可以松懈轻敌。
勾陈定住脚步,手握铜锤,狐疑地往朝阮盈婉上下打量了一番。他在判断,阮盈婉的这股爆发力到底能持续多久。如是时间长,那就棘手了。可若是时间短——
勾陈心中冷哼一声,那就好办了。直接耗上一段时间,等到对手的灵力消耗殆尽,再进行反击也不迟。
勾陈对战经验丰富,很快便判断出,这位阮姑娘应该是属于后者。
勾陈唇角泛起一丝上扬的弧度,配着他脸上的两道伤口,非但不显亲切,反而更瘆人了。
阮盈婉瞥见勾陈唇边那笑,心中忐忑。勾陈既然能判断出来她是强弩之末,那她自己又如何不知?她刚才能爆发出那么强的战斗力,全靠透支体里的灵力。
若将灵力比作壶中水,那阮盈婉方才便是将仅余一半的灵力又瞬间透支了大半。她能持续支撑的时间,半刻钟都不到。如果不能吓住勾陈,在短时间内取胜。那么之后,她就是砧板上的肉,只能任人宰割了。
阮盈婉越是明白这一点,心里也就越不安。她手下使劲,握紧了柄部。面上却还是无甚表情的冷美人模样。机会只有这一次,纵然胜算也不大。可若是不拼上一次,阮盈婉又如何能甘心?
于是,阮盈眼神瞬间坚定了下来。她将剩余的灵力持续注入九节鞭内。长鞭挥舞,鞭法变化莫测,配合着美人长裙,便越发美得令人炫目。
不少看台上的观众便长大了嘴巴,瞪圆了眼珠子,口中喃喃道:“太美了。”
“娘咧,我这是见到天上的仙女了吗?”
还有人道:“美人的鞭子使得也太厉害了。”他啧啧赞叹道,“长相这么美,修为还这么高。老天爷也忒贪心了。”这人说着便摊手了摊手,语气无比感慨道,“咱们寻常人,那是一样都摊不到。唉——”一声长叹淹没在众人赞叹中。
台上,阮盈婉根本顾不上什么美不美,她只想抓住这最后一次难得的机会,奋力一搏。
长鞭凌空,快如闪电朝勾陈攻去。勾陈挥铜锤一挡。阮盈婉见一招受挫,也没气馁,当下甩起长鞭,迅速发动下一波袭击。
那九节鞭步步紧逼,在空中在划出凌厉的声响。而勾陈则步步相退,不与阮盈婉作直接对抗。
这一点也完全符合勾陈方才的战术制定,不正面冲突,而是选择拖时间,耗尽阮盈婉的灵力。
勾陈虽然长得魁梧壮实,可这并不代表他只有肌肉,而无头脑。相反,他思维缜密,在对战一事上既有经验,又善于总结教训,并根据场上的情况作实时调整。
勾陈下定了主意只去防守,而不主动发起袭击。阮盈婉急的像热锅上蚂蚁,原本冷然的眉眼如今隐约露出些许慌乱的神色。
阮盈婉竭力克制着,不表现出来。她心弦始终绷得紧紧的,知道再耗下去,甚至于不需要勾陈动手,她自己就会因为灵力透支而败下阵来。
这可不妙。
阮盈婉清晰感知到体内的灵力快消耗殆尽。这种时候,她也顾不得其他。什么合适的时机,适宜的进攻距离,等等一切皆抛之脑后。
阮盈婉猛然一挥鞭,这次却是朝着勾陈的脖子攻去。她的想法是用那鞭子缠住勾陈的脖子,迅速收紧,使他呼吸困难进而丧失战斗力。
勾陈见九节鞭近至眼前,立刻做出反应,后仰过脖子,避开来意不善的一鞭。不过这次勾陈可不打算仅仅是化解一招这么简单,他想要反守为攻,将阮盈婉彻底制住。
且说这勾陈直起身后,直接丢去左手的铜锤,一把抓住了阮盈婉的九节鞭尾端。
阮盈婉一惊,使足了劲儿,想要将长鞭抽回。可却远比她想象得难。
勾陈本来戾气就大,现在使了七八成力气来握住鞭子尾端。阮盈婉能抽得动才怪。
阮盈婉收不回武器,急得额头直冒汗。勾陈向来也不是一个怜香惜玉的性子。在他看来,阮盈婉就是对手这么简单,此刻见对手吃瘪,勾陈心中畅意。他大笑道:“阮姑娘!我想咱们的胜负是时候该定下来了。”
阮盈婉抿紧了唇,不说话不搭腔。她知道自己这下十有八九是要输了。可她到底是不甘心,也不愿意主动认输。
勾陈心情大好之下,主动询问:“阮姑娘,你若是愿意主动认输,咱们便就此结束。你也不必再苦苦挣扎,免得受伤。”
勾陈说这话是出自好意,可听在阮盈婉耳朵里却不是那么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