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盈婉羞恼地涨红了脸,贝齿死死咬住了下唇。那淡色的唇瓣上甚至渗出来一丝嫣红。
阮盈婉恨恨道:“休想!”她眼神凶狠,瞪向对面的勾陈。
勾陈自觉是好意,对方不领情也就罢了,何止于仇人似的盯着他。
勾陈当下也有些恼了,他道:“既然阮姑娘如此有血性,那我也不犯不着手下留情了。”
话音落下,勾陈左手一使力,那九节鞭居然震得裂开了,几段落在地上。
阮盈婉瞳孔一缩,震惊地看着面前的场景,跟随自己多年的武器就这么被毁掉了。甚至于连修好的可能性也不大有。毕竟断成这么稀碎的小节,也实在很罕见。
阮盈婉当下气得浑身发抖,眼神如同两只利箭,直直射向对面的勾陈。
“混蛋!”阮盈婉低声咒骂道,难掩气愤。
勾陈不以为然,从鼻孔里哼出一口气,没好气地说道:“阮姑娘你自己刚才不愿意认输,怪我做什么?!我又不是没给过你机会!”
“我是不愿意认输,”阮盈婉气恼都指向他,“但凡有丝骨气的人,谁愿意低头认输?我就是输了,也要堂堂正正的输!”
阮盈婉顿了顿,又接着往下说道:“可你明明已经锁定胜局,何止于非要毁了我的武器?!”
阮盈婉此刻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她竭力让语气平缓些,可到底还是忍不住厉声质问道:“咱们都是灵修。这武器对一个灵修的重要程度,我想你不会不知!既然如此,又何必下手如此之狠?”
“呵,”勾陈冷笑了一声,说道,“阮姑娘,这是比试的擂台,不是过家家的地方。你若是怕武器被损害,干嘛来参赛?!”
勾陈声若钟鸣,也诘问道:“我以为你来参赛,就已经做好了要受伤及武器损毁的准备。”勾陈嘴角掀起一丝嘲讽的笑,“难道不是吗?”
阮盈婉倒是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意陪伴自己多年的九节鞭被毁。阮盈婉再是坚强的性子,眸中也氤氲出一层浅浅的水雾。
“混蛋。”阮盈婉低低骂了一声,勾陈有些不耐烦,上前擒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不得不抬起头看他。
“阮姑娘,比试归比试,骂人可就没意思了。”勾陈瓮声瓮气地说道,眉头紧紧皱成了一个“川”字,明显有些不满。
阮盈婉愤恨地白了他一眼,胸口处气得直起伏。她咬牙道:“看你做的好事!没你这边明明胜了,却还徇私毁人武器的。”
“我何时有徇私?”勾陈眼瞪如铜铃,气道,“我只不过是想早点结束比试罢了。”
勾陈冷笑了一声,又说道:“阮姑娘,我就算是胜了你。回头还有好几场比试。我想要尽快结束一局,为后头的比试保存实力何错之有?!”勾陈很是不高兴地质问道。
两人的吵架声很快被场上巡视的裁判注意到。选手在擂台上吵起来,这可不是什么多光荣的事。
裁判立马带人上台去调停。好一番劝解,两人情绪才缓和些。
阮盈婉将地上散落的九节鞭断节珍之慎之地收起。起身一言不发地下了台。
看台上,目睹了这番吵闹的百姓们分为两派。一方站在勾陈这边,认为他的做法没错。而另一方则是恰恰相反,认为女灵修阮盈婉着实是可伶,败就败了,武器还被人毁了。
穿着灰色袍子的老者摸着胡子徐徐说道:“依老朽之见,勾陈这小子也没错。比试场上可不是怜香惜玉的地方。大家都是苦修多年的人,谁不想拿个好名次?若是再跟那女修缠斗下去,后头的比试可怎么办?总不能只比试这一场罢。”
有人附和这老者,当下点头如捣蒜道:“就是就是,你们这群眼皮子浅的人。别看那位姓阮的女灵修长得漂亮的。脑袋就离家出走了。”
那人抻长了脖子,拉高了声调说道,“这可是神武大会咧!严肃得很。当然是取胜最重要,没有伤到人,就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区区一个武器折损算的了什么。”那人抱起双臂,抬高下巴,很是不屑地嗤了一声。
“去你娘的区区一个武器。”另一个紫衣锦袍的男子斥道,“要真的只是个普通的武器,那姑娘为什么反应那么激烈,瞧着那么伤心?!”那人分析道,“或许那是罕见的好武器呢?”
“呵,”先前那人不屑地哼了一声,说道,“老兄,麻烦你说话也动动脑子。”那人伸出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附近,“罕见的武器那么容易就毁了。哪有这么简单!”
紫袍男子据理力争:“就算不是罕见的武器。那也一定有些别样的意义。”他将话题稍稍转向旁处,“总之,我看勾陈这人做事就是不地道。人家是姑娘家,何必非下手那么狠,一点情面也不留?”
旁边另有一人打趣道:“瞧,还说不是看中了人家姑娘长得美!”此刻个子矮小,体型消瘦。带着顶破毡帽,上头还缝着明显的布丁。他将双手揣入袖兜,蹲下身感慨道,“我问你一句,要是这和勾陈比试的,不是个美人。而是个络腮胡子的大汉,你此刻可还会再同我们争辩?”
紫袍男子脸上有些挂不住,干咳了几声,结结巴巴道:“当、当然了。”
周围一片嘲笑声。
头戴破毡帽的瘦矮男子站起身,拍了拍紫袍男子的肩膀:“老兄,别被红粉佳人迷了眼。”
那紫袍男子涨红了脸,一时间也无从反驳。不过,也有一些人与他持同样的想法。于是又是另一轮新的辩论。那可真叫一个唾沫星子乱溅。好些人吵的脸红脖子粗。倒好像比当事人还激动,亦为一景。
而另一边,阮盈婉则失落地捧着断鞭,慢慢走向了看台。
王大虎和付清扬起身去接她。
王大虎不大擅长安慰人,一见阮盈婉敛了眉眼,落寞的神色,当下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头疼地挠了挠后脑勺,憋了老半天才小心翼翼问出一句:“你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