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从她口袋里搜出五块钱来,反反复复的看了几次,揣进自己的口袋里,“你兜里就这么点钱?”
柳棉眼眸子一转,“这是明天学校要交的书本费。”
柳杰拳头握了松,“去里面,给我拿点钱。”
说着猛的推了一把柳棉,柳棉脚下绊倒在台阶上,脑袋撞在台阶上,剧痛!
但柳杰可不管柳棉疼不疼,脚提上去,“老子跟你说话呢,还不快去,我要两千。”
“你要两千干什么?”柳棉不想管柳杰究竟要干什么,但他能在门口放肆,那就说明周兴已经喝多了睡死过去。
如今这个时候街上寂静无人,大概都睡了,柳棉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她只能靠自己自救,拖延时间,若是能碰上巡逻的民警就再好不过了。
柳杰嘿嘿的一笑,一口黄牙晃眼的很,“老子要钱就是要钱,你只管去哪,再逼逼我弄死你。”
柳杰的手里突然弹出一把小刀,在柳棉的脸蛋上好一番比划,看着柳棉露出惊惧的神情,笑的更加的开怀。
然后,柳杰拽起柳棉的长发,指着大门,“开门,你带我进去拿钱。”
柳棉不吭声,他就拿了柳棉的钥匙自己开了门,屋子里乌黑一片,听着此起彼伏的呼噜声,柳棉知道周兴肯定是睡着了。
柳杰笑的更开心了,“你是不是还抱着别人能救你的奢望,我告诉你做梦!”
柳棉缩了缩脖子,脑袋被柳杰打的轰隆直响。
“我不知道钱在哪,平时周叔都是收了钱就自己藏起来。”
“周兴管钱是吧?”柳杰带着骇人的笑凑近柳棉的脸前,然后突然伸出手就打在柳棉的脸上,清脆的巴掌声回荡在小院里,“我知道,你肯定会这么说。”
然后拽着柳棉,直接踹开了李翠莲的小门,“你说姥姥会把钱藏在哪呢?”
柳杰的眼睛狡黠的盯着柳棉,他试图从柳棉的脸上看出李翠莲藏钱的地点。
“上次我妈来要过钱,已经是预支一个月的工钱了,你就是把房子翻过来,也没钱。”柳棉嘴角应该是被打出血了,一动起来,就疼的厉害。
“刚不是从你兜里找出来五块钱吗?”柳杰将柳棉推倒在炕上,然后在屋子里转悠一圈,将李翠莲放在桌子上的小盒子都翻了底朝天,都是些破铜烂铁,不值几个钱。
柳杰一脸的嫌恶,眸子也跟着越来越阴婺,他阴狠的瞪着柳棉,“你是说还是不说?”
柳棉悄悄的深吸一口气,眼里含泪,畏畏缩缩地缩成一团,“我真的没有钱,这屋子都是欠着周叔的房租。”
柳杰摸着下巴,眼神猥琐的上下打量着柳棉发育姣好的身段,“那个老男人是不是跟你有一腿,不然为什么欠着房租都愿意让你住在这里?”
柳杰扫了一眼整间屋子,李翠莲的屋子可不小,南北通透,窗子上还有雕花,一看就是有钱人家。
柳杰撇了撇嘴,捡起地上的小木匣子转身就砸在了柳棉的身上,“你知不知道你爸,你奶都住在什么地方,跟你们一对比就是地狱。”
柳杰心里计算着不公平,却从不知道咎由自取这四个字是如何写的,若是他不因为赌钱,找大金牙借钱,柳家老家的高门大院,房屋良田也不会赔了精光。
现如今,柳家一家子七口子人都挤在狭小阴暗的窝棚,受尽白眼,被追债的人打骂,这些都不是因柳杰而起的!
然而,柳杰却把所有落差的不公,全部算在了柳棉的头上,找不到钱,就打柳棉出气,“要不你,我也不会几次三番地失信大金牙,更不会像个狗一样东躲西藏。”
大金牙也知道柳更生一家住在什么地方,闹的那都人尽皆知,柳杰不敢,也没脸回去,柳更生也见天的嚷嚷着要打断柳杰的腿。
柳杰有家不能回,将全部的希望全都放在了柳棉的身上,却不想翻遍了柜子,床垫,甚至连李翠莲的枕头里的荞麦皮都倒了出来,愣是屁都没摸出来,憋出了一腔火气,前仇后怨,一并发泄出来。
周兴迷迷糊糊的的听到声响,抓了铲子就跑了过来,见柳棉被打,他一铲子就朝着柳杰的后脑勺就砸了过去,柳杰这个大个子中看不中用,就被打了一下,竟然不争气的昏了过去。
周兴见此吓了一大跳,后怕的望着柳棉,“他不会被我打死了吧?”
柳棉将柳杰踹过去,让他仰面躺着,手放在他鼻子上,呼着热气,柳杰是个皮厚的,被大金牙抓着折磨了一个星期,还能活蹦乱跳的,就一个铲炉灰的小铲子还能打死?
柳棉揉着被打疼的手腕,仔细一看果然青紫一片,周兴的酒彻底醒了,“这个畜生,走,叔带你去医院。”
柳棉摇摇头,方才被柳杰打的时候,她故意用手肘护着关键的地方,虽然青紫看着吓人,都是皮外伤,养上十天半个月就消散的差不多了,根本不用去医院。
“没事儿,周叔,我身子自己清楚,不用去医院。”柳棉转悠了一圈,屋子里除了床单,没有能困住柳杰的东西,便央着周兴趣找了根麻绳回来,让周兴将柳杰的手脚都捆的结结实实的。
柳杰醒的也快,刚被捆好,就醒了,整个人惊愕的愣了两秒,像条鱼一样扭动,然后破口大骂,“小贱人,你们一对恶人,松了老子,不然老子祝你们出门就被车撞死。”
柳棉在地上找了一双穿过的臭袜子,团了团就塞进柳杰的嘴里,挑起眉头,“不会说话就省点唾沫星子,你为鱼肉人为刀俎,你以为你有恐吓别人的权力么,脑残。”
柳棉一脚踢在柳杰柔软的肚子上,柳杰发出闷哼,嘴里相继发出激烈的呜呜声,看他突出来的红眼珠子,和发怒时候的柳更生十分相像,让柳棉更加的厌恶。
周兴顶着一头鸡窝,坐在门口的小凳子上,愣愣的看着柳杰,“咱不能总看着他像个蛆一样扭来扭去吧,叔晚上喝的酒吐的差不多了,胃里也没啥可吐的了?”
周兴一本正经的说着,柳棉憋了半天,没憋住,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