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虎摔了个狗吃屎,鼻子底下当即淌下两道血痕。
柳棉有些抱歉,“三虎哥,你来来回、回两次了。”
三虎身子一僵,猛然意识晚上的时候想来已经就被聪明的柳棉给识破了,推了推一只眼镜腿已然压弯了的眼镜,眼珠子一转,忽而推翻柳棉,拔腿就跑,不过周兴早就准备就位,一把抓住这小子的衣领子,直接扔进院子里。
“你老往老子院子里砸砖头是想砸死谁???”
三虎扫了一眼柳棉,闭着眼,昂着头,只字不吭。
“周叔,让我跟三虎哥单独聊聊。”
周兴揉了揉因为拽着三虎而泛红的手腕子,这小子看着瘦小,跟头蛮牛似的,力气倒是大的很,周兴放下警告似的拍了一下三虎的脑袋,“柳棉你自己小心些,这小子鬼着呢。”
“周叔你放心,我相信三虎哥对我没有恶意。”
三虎的眼眸一亮,微有诧异的看了了一眼柳棉,不过很快就低下头去了,等周兴走了仍旧默不作声,柳棉已经将砖头上的信纸拿了下来,大致看了一遍,“你就是为我通风报信的,为何见着人又要跑???”
半响,三虎才憋出来一句话,“晚回去,我妈会生气。”
大概是徐兰花昨儿在她身上受的气,回家就骂了三虎一通,瞧着他这么大岁数了,仍旧对徐兰花畏惧如鬼神般,“该说的我都写在信纸上了,我能走么???”
三虎有些焦灼。
柳棉摇摇头,“赵景怀失踪已经立案,从你的只言片语中应该能看的出来,柳杰和这起案件脱不了干系,你不能走,包藏逃犯,也是犯法的。”
三虎的眼眸子一缩,这样的反应正巧印证了柳棉心中的猜想,柳杰很有可能在那天晚上偷偷带着赵景怀逃了,也许现在就在老柳家躲着。
柳棉吸了口气,逼近三虎,“他们就在你家,对吧?”
三虎抬头,望进柳棉的双眸,好似戳满了锋利刀子的枯井,看的人魂儿一颤,他微微拧紧眉头,摘了眼镜,用袖子擦了擦头上的汗,“你一向聪明,何必问我,其实我这么着急,不是想回家,而是我给人上课的时间到了,晚了就要扣工资了。”
柳棉一愣,“你也在给人补课???”
三虎苦笑,“我妈切断了我的资金,学校不能再去了,但我想参加成人高考,给人补课也算是复习了。”
其实三虎的资质不好,但胜在他后天努力,这么多年一直坚持考下去,只因为他心里坚定的梦想,就是要考到首都去。
但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的小城市里,想要考一个重点的首都大学,并不算容易。
“院里有自行车,你骑着去不会晚的。”
三虎迟疑的看了一眼柳棉,接着向自行车迈了一步,忽然就想起周兴凶神恶煞的模样,心里没来由的同情起寄人篱下的柳棉,竟然生出两分惺惺相惜之感,“旁的不用我多说,相信你自己的直觉便是,车子我不骑了,跑着一会儿也能到。”
说完,三虎放下车子,身子已经冲出了院子,一路向东而去。
而柳棉也跟在其后,不过她要去找的是赵察和李能,但只有李能在,便与他说了自己的猜测,两人一番合计,这事儿只是推测,没有证据便不能擅自搜查,看来得先礼后兵了。
柳棉在家里找了盒点心,跟着换了便衣的李能一块过去,李能借口的是去找陈梅香提亲,这事儿是要给大钱的,即便陈梅香再怎么将柳棉恨之入骨,看在钱的面子上,也会和颜悦色两分。
果然去了之后,和柳棉设想的差不多,只是徐兰花一直用疑惑地眼神瞪着柳棉,恨不得将她身上看穿两个窟窿似的,最后还是大伯将她给拽进屋子里,才勉强躲过那灼人的视线。
前院和后院多不算大,屋子里连着屋子,都是相通的,没一个见着落锁的,那边陈梅香正在和李能讨价还价的要高价钱。
他们争得热闹,柳棉就趁这个时候摸到后院去了,后院有一间小柴房,里面乌漆麻黑的,刚推开门,门后就伸过来一只手,将柳棉给拽了进去,与此同时,那只手又捂住柳棉的嘴,耳边是柳棉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是我。”
柳棉大惊,猛然转头一看,竟然真的赵景怀,他完好无损的,活生生的站在面前,来不及惊喜,门被打开,柳杰带着阴沉的笑盯着两人。
“老子说怎么感觉身后多了一只耗子,原来就躲在眼皮子底下。”
柳杰调侃过赵景怀,又看着柳棉一字一顿的说道。“听说你满世界找赵景怀,宣扬的十分热闹,这人完璧归赵是不是该给钱了。”
赵景怀默默地将柳棉挡在身后,“你和大金牙是一伙的。”
“胡说八道,你有证据么???”柳杰十分无赖的质问。
若是有证据,赵景怀又不会好不容易从林哥手里逃出来,一路跟踪柳杰回来了。
柳杰伸着手,在柳棉两人眼前慌了一晃,“我这就让三虎送信给姓周的,拿感谢钱来,我就立刻放人。”这便是要敲诈勒索了。
柳棉终究还是晚了一步,柳杰已经将门关上,并且上了锁。
柳棉拍着门,疯狂的大喊,“李能,李能。”
赵景怀问,“李能,那个小公安他也来了???”
“若不是他,就现在我跟柳家的关系,陈梅香也不会放我进来。”
赵景怀苦笑,“是我害了你。”到底是匹夫之勇,只是有勇无谋。
“你是被林哥的人抓了???”
赵景怀微有诧异,不过很快就想的明白,刚刚柳杰都说了柳棉为了找他,已经闹的人尽皆知,恐怕就是从赵察口中得知他和林哥后面的过节。
“此事与你无关。”他说完,便在巴掌大的小黑屋里走了一圈,四面是墙,连个灯都没有,很难逃出去。
这地方以前就是放煤的,四面封的严严实实,门又被锁死了,如若外面的人不肯开,里面的人根本出不去。
“若是周叔不肯给钱,咱俩不是被饿死,就是得被耗子咬死。”柳棉苦笑着说。